李婞湊近白蘇,小聲道,「不用答了,我從來沒答出一題」
白蘇走到小廝面前,壓低聲音道,「小哥,你看,我將這所有題都答了,便讓我兩人進去,如何?」
「不可。」小廝斬釘截鐵的道。
李婞是習武之人,聽力自是好的很,見小廝如此態度,提劍便要去劈了他,白蘇連忙攔住。
她怎麼會看不出,這小廝今日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找死,畢竟李太尉開出的條件太誘人了。
白蘇實在想打聽打聽顧連州的情況,便拽李婞回到馬車,拿出一件男子袍子,「把這個換上。」
李婞知道白蘇的意思,也不扭捏,二話不說的在車內換起衣服。
白蘇不小心瞅見李婞胸口雄偉的尺寸,頓時想淚流滿面,她因自己最近發育了點,而整日洋洋自得,睡覺前都要看好幾遍,催它長快點,可是眼下在李婞的傲人胸姿下,一切都是虛幻啊
「怎麼了?」李婞換好衣服,發現白蘇呆愣愣的神奇,覺得甚是可愛,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臉。
李婞對白蘇小臉柔嫩的手感愛不釋手,「我還道你平日都是如雲飄渺高潔的形容,眼下看了卻更是引人。」
唉聊勝於無,白蘇看看自己的胸,只好自我安慰。
「快別鬧。」白蘇從幾下掏出化妝用具,在李婞面上塗塗抹抹,李婞本來就長得英氣,只需稍稍改動細節部分,便已然是一位俊朗男子。
白蘇只隨便弄了弄,自然不會隨便露自己的真實手藝,這可是她關鍵時刻的保命符呢
「好了,你只管大膽的隨我進去,其他事情我來辦。」白蘇道。
兩人再次下車,走到景春樓門口,那小廝上下打量李婞幾眼,正欲攔住她,白蘇急急拉住他,偷偷從袖子裡塞了四金給他,低聲道,「小哥,你死固然可以換來許多好處,可是你卻沒命享受了,你也知道她是李氏貴女,太尉視為掌上明珠,討好她也是一樣的,而且,你也不必死。」
那小廝有些意動,在他遲疑這一瞬間,李婞已經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白蘇道,「她現在已經進去了,你莫不是要將她趕出來不成,這樣你讓李氏一族臉面往哪裡放?李婞怨憎分明,你這次通融,她定然會記得。」
小廝打了個冷戰,李婞不進去便罷了,既已進去,他方纔若真進去把她轟出來,李氏失了顏面,不僅他得死,而且半分好處也得不到。
「先生救了我啊」小廝感激涕零。
白蘇笑道,「哪裡哪裡,我見你也是個機靈的,便再提醒你一句,脫離奴籍之事要徐徐圖之,切不可急,最好多攀附幾名權貴,以你現在的身份,很容易哦」
白蘇拍拍他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的形容。
若不是在大庭廣眾,說的又是私密之事,小廝恨不能給白蘇磕幾個響頭,「多謝姬提點,這金,奴不能收」
推脫了半天,白蘇收回了三金,滿臉狼外婆的慈祥笑容,一副長者語重心長狀,「拿著吧方纔還說你機靈來著,你以為巴結權貴這麼容易麼沒錢哪行,這是我今日領的太學月俸,你也知道我是少師的姬妾,用不著這許多。」
小廝熱淚盈眶,哽咽道,「先生先生的大恩大德,斥此生做牛做馬不能報之萬一」
白蘇笑了笑,轉身進了景福樓。
白蘇行事便是如此,令人家放行不說,還非得順手賣個天大的人情,不過她這人情可不是隨便賣的,這小廝十分機靈,否則也不能在景春樓中負責如此重要的工作,而且難得的是做事也很有魄力。
從始至終她也只說了幾句話,花了一金。一金雖然是個不小的數目,但白蘇認為這小廝值的可不止這個數。
「怎麼這麼久可是那廝為難你?」李婞問道。
白蘇決定好人做到底,「貴人有令,他一個小廝又能如何,況且,他早就認出你了,方才只是求我與你說說情,他也是不得已,你明面上過來,他自是不好不遵令,但凡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不會為難你。」
李婞點點頭道,「說的也是。」旋即不知想到什麼,又憤憤然道,「都是我父親,幼時厭我哭哭啼啼不似李家人,非要將我養成女將,我吃了十幾年的苦頭,好不容易練成一身武藝,他現在又厭我成日打打殺殺,要我變成德才兼備的淑女」
兩人便說邊往樓上的茶座走去。
平日茶座很清靜,可今天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正在激烈討論的眾人看見白蘇,紛紛起身行禮,「見過先生。」
「各位無需客氣,素也是聽聞打了勝仗,特來聽諸位講講詳情。」白蘇回禮。
那些人一臉了然狀,白蘇是連州公子的姬妾,自然十分關心。
「噫這位君子相貌朗朗,不知哪位高人門下?」有人一眼便看見了女扮男裝的李婞。
李婞不知如何作答,白蘇道,「君看岔了,她可是位嬌嬌呢」
那士子欷歔幾聲,也不再拘禮,繼續方纔的話題。
「據說那日並非是陸將軍領軍作戰,而是一個鬼面男子。那人穿著主將戰衣,致師1公孫輟。那公孫輟是北魏悍將,與七王對戰兩回均打了個平手,卻在那人劍下十個回合便敗下陣來哈哈大快人心」那士子講的唾沫橫飛,神情激動。
白蘇端著茶水的手卻是一抖,幾滴水濺在几面上,她心中隱隱猜到,那個人,是顧連州。
「但是雙拳難敵四手,畢竟敵軍多我雍軍兩倍餘,鬼面將軍很快被陣法圍困,正當脫身不得時」那人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
白蘇暗罵,這廝不去做說書先生實在埋沒人才了
「快說快說」眾人開始催促。
那士子這才繼續道,「陸將軍忽然在城樓現身,為大軍擊鼓壯威,北魏軍一看紛紛傻眼了,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
「電光火石的瞬間怎麼了?你倒是說呀」有人開始催促。
那士子也不答話,兀自癡癡的抬頭望著對面,眾人瞧著他的神情,也都回頭去看。
一襲白袍翩然,在幾步遠處的幾前坐下,俊雅絕倫的面上噙著淡淡的笑,沖眾人微微頷首,這般翩然出塵的姿態,實是令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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