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康威!
DNA比對的結果竟真的不是他!
孔大使震驚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再次向陳武官求證結果,陳武官的答案還是那一紙科學的論據。
墓穴裡埋葬的穿特戰服的男子根本就不是康威。
孔大使目光漸漸變得嚴肅沉重起來,他看了看桌上的DNA鑒定報告,問同樣一臉凝重表情的陳武官:「老陳,你是老特戰隊員了,對這件事怎麼看?」
陳武官似在思考,又像是想不通,他蹙起眉說:「已經肯定了屍體不是康少校,我只能猜測當時情況凶險緊急,他雖然身懷絕技,可是在槍彈面前,還是顯得薄弱,他有可能臨時俘虜了一個和他身材相仿的伊拉克人換上了他的衣服做了替死鬼,也有可能……」陳武官說到這兒停了下來。
「也有可能什麼?」孔大使急急追問。
「也有可能,他被對方俘虜,或者,已經換了一種方式犧牲了。」陳武官目光閃爍,他感到心裡悶得厲害。
這個武裝組織嚴密,紀律嚴明,其組織結構有三至四層,層次分明,等級森嚴,素以嚴酷殘忍的手段聞名伊拉克。只要是觸犯了他們的利益,或者是傷害過他們信仰和盟友的敵人,他們就會不顧一切的報復殺害。
「我覺得是前者。」孔大使凝神分析著。
「康威的軍事素質和技能在全世界的特種兵都是拔尖的,另外,他還有一副優於常人許多倍的睿智頭腦。當時他既然放心的把我交給其他的營救隊員,就一定想好了脫身的辦法。我只是想不通,他為何找了替死鬼之後,卻沒有和大部隊會合呢?」
「等等,孔大使!」陳武官用手指在桌上徐徐的來回按著,他凝眉想了半天,思慮著大使的話,感覺話裡隱隱透著一絲玄機。
為什麼。
為什麼,他沒有來呢?
陳武官凝神思索,驀然間,一道亮光在陳武官的腦海中閃現,他急急的說:「我想起來了!康少校出事後,您曾經派我去現場調查過,當時我對現場上掉落的武器曾有過疑問,也對凌亂交火的現場痕跡產生過懷疑,可因為他的屍體發現得符合常理,再加上您的敘述,我就也以為就是他了。現在想想,才發現兩種不同制式的武器分別屬於不同教派的兩個武裝組織。他們在那個街區都有據點,會不會——恰好康少校被敵對武裝當做俘虜了?」
「有可能!」孔大使也想起了許多細節。被當做人質時,他隱約聽到看守他的武裝分子悄悄地議論過和敵對武裝的火拚。
陳武官的臉色卻變得愈發不好起來。
他看著孔大使,說:「如果真如我們預想的那樣,恐怕康少校現在是凶多吉少。大使,您也知道的,那個武裝組織對待戰俘是出了名的暴虐無情。」
孔大使默然點頭,他怎麼能不知道呢,每隔幾天就上演的血腥事件,總是能夠看到他們的身影。據說他們的頭頭是個輕度精神分裂症患者,每天都要親自殺人見血,狂症發作。他的手下更是一群死忠的暴力分子,殘忍暴虐比之他們的領導者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陳,你立刻去查清此事和他們有沒有關聯!」孔大使憂心忡忡的說。
陳武官領命而出,走到門口又被孔大使喊住。
「老陳,這件事先不要和顧記者說。你悄悄去辦。」
「是,大使!」陳武官是個行動派,得知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體並非康威時,他的嗜血因子就被全部調動起來了。NND,那幫人太不把中國人看在眼裡了。大使被劫持的仇還未報,又來一樁冤案,這讓身為使館武官的他情何以堪!
他回去後馬上把電話打給了他在巴格達當地的朋友——哈里。穆扎德。
哈里是巴格達當地傳奇的人物之一。
他本人五十歲的年紀,年輕時曾經當做警察,做過消防員,後來海灣戰爭後他因為表現突出被當地武裝組織重金收買做軍師。談判,轟炸,劫持人質,他穿梭在巴格達的大小街區和高檔酒店,結識了眾多的武裝組織頭目。後來,年紀漸大,在一次暗殺行動中傷及右腿萌生了退意,就此做了一名小生意人。
伊拉克的武裝組織他大多熟悉,也能搭得上話。
陳武官機緣巧合和他成為朋友,也成為知交。震驚全世界的大使被劫持事件中,就是由他暗自提供給國內營救小組的線索最終才成功解救了大使。事後,陳武官才知道,他的這位朋友竟是伊拉克武裝的風雲人物。
哈里聽到他的請求,有點為難的說:「陳,不是我不幫你。聖戰組織已經在上周轉移陣地,去往Suly(索蘭)了。」
「Suly?」陳武官震驚無比。
「對。今天新聞上剛說的槍殺18名人質的暴力事件,就是在Suly市發生的。也就是你想找的聖戰組織!」哈里儘管洗手多年,可提起這個魔窟,還是有點後怕。
「哈里,無論如何你要幫我這個忙!我們的同胞可能在他們的手裡,他很優秀,我們和國家都不想放棄他。」
哈里思忖了良久,才回答:「陳,我試試看吧。聖戰是個你無法想像的殘酷組織,我能承諾你的也只是幫你打探下他的下落。對於結果,你還是不要抱很大的希望。」
「好的,哈里,要我怎麼感謝你呢?!」陳武官用流利的阿拉伯語對電話那邊的哈里說。
「陳,跟我不要客氣!你是我的朋友,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