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萌萌微微笑了。
她不再問。
只因他說了是公事。那就是公事。
之後氣氛一直很沉悶,顧萌萌借口困,蓋著毛毯一路飛回了北京。而康威,卻也什麼都不做解釋,把她的腳按在懷裡用消腫的藥袋揉了一路。
下了飛機,沒想到竟意外的見到了顧群堂同志。作為軍委的首長,由他代表中央向載譽歸來的勇士們表達慰問和褒揚。
只是,當最後一個穿軍裝的女記者在少校軍官的攙扶下走近他的時候,他的眼角還是情不自禁的抽動了幾下。
蘇長青端正的立在旁邊,向首長介紹本次賽事最大的功臣康威以及同樣叱吒了媒體界的奇葩顧萌萌。
「首長好!」康威敬禮。
「辛苦了。歡迎歸來!」顧群堂伸出手去,和女婿緊緊的握手。
蘇長青看著顧萌萌的腳,帶著掩飾不住的關切繼續介紹。
「首長,這是……」
「她啊,就算了……」顧群堂打斷了秘書的介紹。
大部隊已經走到一邊集合,他們的身邊是一些高等級的軍區領導。還有一些拍完了主要鏡頭,準備鳴金收兵的媒體。
看到無關影響,顧群堂才沉了面色壓低了聲音問:「顧萌萌,你渾水摸魚跟著專機回來是要給康威臉上抹黑嗎?還有,你從小到大能數得清你受傷的次數嗎?每次都搞成這樣站在我面前!」
「……」顧萌萌怒。
她忍。
忍了一路飛機了,回了自己的地盤還要她忍?
她不說話,抬起未痊癒的腳就往大部隊後面走去。
「這丫頭!……」顧群堂手指著女兒的背影,頗有些無能為力的架勢。他轉頭問康威,語氣中卻帶了一絲情緒。
「不是向我承諾要保護好她嗎?怎麼,娶到手裡就不珍惜了!」
康威表情誠懇的道歉:「首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傷還嚴不嚴重?要不要去軍總住院,如果要的話就和你蘇叔叔聯繫。」顧群堂幾乎沒有使用過他的特權,他的言語讓身邊陪同的領導幹部們都禁不住朝那個背影睨了幾眼。
普普通通的女軍人。
性格卻倔強的可以。
康威搖頭說不用,他有一周的假期,應該夠把她給養好了。
顧群堂同志咳嗽了兩聲,又朝著遠處排在隊伍後面彆扭著的女兒看了看,才語氣略重的對康威說:「照顧好她,我信任你!」
「首長放心。」康威又敬了個軍禮。
蘇長青適時的過來向首長通報接下來要趕去的行程,於是,顧群堂打算再和女兒單獨說說話的願望又成了泡影。
蘇長青低歎口氣,把電話打到了軍報社長的辦公室。
後來,顧萌萌的假期從一周延續到了一個月。
這對於一個試工作如生命的人來講,可謂是最大的懲罰了吧。
蘇叔叔親自來華庭的家裡給她送來了傷藥,代表她的父親顧群堂同志向她表示了慰問,並且對機場那天不恰當的言行向女兒表達了由衷的歉意。
「萌萌,別怪首長。他只是心疼你結了婚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受傷。」說完,蘇長青的眼光瞄了瞄正在廚房切水果的少校軍官。
那人很淡定,只當沒有聽見他的話。
顧萌萌唔了一聲,接過了特製的治療膿皰的腳傷藥。隨意說了幾句,蘇長青起身告辭,半小時後,他將跟隨首長出訪澳大利亞。
走到門邊,她忽然抬起眼睛問:「蘇叔叔,我爸他身體還好嗎?」
蘇長青想了想才點頭。
「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首長的。」
「那你等等,蘇叔叔。我帶了東西給我爸,你幫我捎給他。」顧萌萌跑回臥室,在裡面稀里嘩啦翻找了一會,掂著一個袋子走了出來。
她把東西交到蘇長青手中。
「裡面是兩件毛背心,不值什麼錢,您和我爸爸一人一件,當是應應急保暖。他的脾胃不好,怕受寒。」
顧萌萌覺得很內疚,其實機場見到父親的時候她就覺得他明顯瘦了好多,氣色也沒有以前好,原本還想趁著父女相見好好說說話的,可是被自己的臭脾氣給攪得一塌糊塗。
自己的爸爸,說自己幾句就說唄。
那個做兒女的沒有被長輩責備過呢?她那天是怎麼了,抽風了似的和他較勁。
蘇長青還像小時候一樣拍了拍她的頭,笑著說:「謝謝萌萌的心意,叔叔一定帶到。這下老首長可要當寶貝一樣穿上不離身了。」
送走了蘇長青。
剛回到家裡,康威就接到了賀善雲要求他們回家的電話。
沒聽清說了些什麼,只見康威的表情越來越陰沉,最後掛了電話後他過來拉住了回臥室睡覺的顧萌萌,他揭開她的襪子看了看她的傷處,商量著說:「腳沒什麼大事了,那就跟我回趟家吧。媽喊我們回去,說是我哥嫂吵架,哥受不了搬公寓住了。」
「讓我們回去當說客嗎?」顧萌萌一想到回到康家就能看見的那張精明算計的嘴臉就煩的不行。
「不是我,是你。」康威語氣有點生硬的說。
「我?」顧萌萌真有點想不通賀善雲那老太太一天都琢磨了些什麼。
明顯康威迫於她老人家的壓力妥協了,而她,就這樣成了兩母子可以利用的棋子,被他們推了出去。
康威嗯了下,轉道去衣帽間拿軍裝外套,出來時順便給顧萌萌取來了一件風衣。
「我不想去,康威。」她沒有接衣服,而是直視著他明秀的眼睛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