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他們到達第一個地圖上標注的宿營地,在不遠處的草畦邊,他們聽到了久違了的水聲。
顧萌萌歡叫一聲,職業本能的抓起了相機。
這裡視野相對開闊。她在一邊工作,康威就在一邊用鋒利的軍刀割去蛇頭蛇尾和土耗子的頭腳,然後在溪水裡清洗乾淨了它們的內臟。他去一旁的林子裡採了些蘑菇就著大花蛇開始煮湯,土耗子和剩下的蛇肉架在火上烘烤,一部分就著餅乾食用,一部分在火上烤成肉乾,這樣至少可以保存1個星期。它們在走路無聊的時候也可以拿來做零嘴。
顧萌萌在溪邊洗臉,聞到了烤肉的香味,她跌跌撞撞的就跑了過來。
康威擰了一把她嫩嫩的臉頰,說:「先去吃果子吧,烤肉和湯還需要一會。」
顧萌萌噯了一聲,回頭找到了本地森林裡野生的果子。紫黑的顏色,隱隱透著果實成熟的香味,咬一口汁水四濺,味道竟是格外的香甜。
「好吃!」她眼睛一亮,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不形象的了,風逐殘雲一般席捲一空。
等她意識過來沒給她親愛的老公留幾個的時候,臉上堆滿了羞慚。
她湊上前去幫他攪動燒旺的柴火,抱歉的看看他。
「忘了給你留了。」
他微笑著拍了拍她的腦門,說:「我吃過了。」
說話間,康威把蛇肉翻了個個,把最大的那串給了顧萌萌,他自己撿了串耗子肉就著餅乾吃起來……蛇肉味道很鮮美,烤熟了以後完全沒有了腥膻的氣息,顧萌萌咬了幾口吃了幾塊餅乾,就把剩下的一大串都給了康威。
「你包圓了啊。我可吃不了那麼多。」
不等康威說什麼,她就拍拍屁股掂起空了的水袋去小溪邊灌水去了。
康威瞅著手裡的肉串,又看了看遠處溪邊窈窕纖細的身影,心裡不禁湧上了陣陣暖流。他知道,這丫頭是在為他儲存體力。盡量多的肉食和淨水攝入,才能保證他充沛的體能。
烤好了肉乾收起來,他教給顧萌萌用淨水藥片取乾淨的飲用水,然後他就獨自去了一旁的森林,明早啟程前,他還想再多儲存一些肉乾,當然,他還想給他心愛的女孩採一些好吃的果子。那些果子多數長在無法攀巖的樹杈上,他需要花費更長的時間採果子。
康威用頭盔做了個陷阱,不一會就抓到了好幾隻倒霉的土耗子。回去的路上,他還用飛刀紮住了一隻被驚到的野雞。他知道顧萌萌肯定是不愛吃耗子肉的,所以他盡可能多的給她準備一些可口的食物。
回去以後,顧萌萌已經把水袋全部盛滿了。
她邀功似的向他揮舞著袋子,滿臉水跡也不去擦。
康威笑著把果子遞給她,然後繼續清洗打來的獵物,然後放在火上烤成肉乾。
不知道是不是上帝為你關上了一扇門就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顧萌萌竟然在發錯的背包裡發現了一個簡易帳篷。
這種帳篷極為輕巧,打開來可以容一個人輕鬆的休息,合起來塞進包裡也不過是幾公斤的重量。她興奮地扯著康威大叫。
「我們不用睡在野地上了!……」
「你睡裡面就好,我睡這兒。」他淡定的指了指一旁枝葉繁茂的大樹。
「樹杈上嗎?」看來看去,似乎也只有樹杈上可以睡人了。
康威點頭,說這是必須的。
顧萌萌隱約懂得未開發的原始之境,入夜後危險重重,他睡在外邊一是為了自身,更多的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他準備睡覺的樹杈離她的帳篷極近,似乎她只要躺在裡面就可以透過透明的塑料篷布看到他。
他幫她整理露營的帳篷,把她的背包和相機都塞進帳篷裡,然後又去樹林裡取回了很多的柴火放在火堆邊。而他則就著火堆在一旁席地而坐,取出了地圖細細的研究起明日的行程。
晚上10點左右,他爬上大樹,找了個樹叉開始睡覺。
休息是恢復體力最佳的方式,就算他現在想不顧一切的鑽進下面的帳篷裡為非作歹,可一想到比他還嚴肅正經的小妻子把他趕出帳篷外的情景,他好看的唇角就不由得翹了起來。
他的顧萌萌啊。
空寂的夜裡,能看到樹葉間縫隙外點點的星光。夜空裡傳來陣陣風聲,有時候還夾雜著野獸的吼聲和慘叫,這是掠食動物在捕獵,恐怖的叫聲讓他都感覺到滲人。可火堆旁邊的帳篷裡卻是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那裡,手中也捏著軍刀和手槍的槍托。他在睡著之後,也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直到頭頂樹葉縫隙灑進縷縷陽光。
夜間,他醒了四回。
每次都悄無聲息的下來加旺柴火,然後靜靜的看一會睡著後安詳的她,接著在四周巡視一圈後繼續爬上樹杈睡覺。
這一趟愛沙尼亞之行,因為她的跟隨,有了非同一般的意義。
他要守護和捍衛的不僅僅是國家的榮譽。
還有。
心愛的她。
早飯還是烤肉就餅乾,這次他們燒了一壺水,餵飽自己後,各自背上行囊出發。
康威的背包被顧萌萌拍了照。
她驚喜的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做了一把簡易的弓箭,比小巧的彈弓殺傷力更強,但是卻更加的實用。
「噯,你怎麼什麼都會呢。」拿著弓,她試著把它打開,卻發現她的力氣根本無濟於事。
他笑著走在前面,揮手砍斷了一枝冒出來的樹杈。
森林依舊腐敗的空氣,他們在落葉中穿行,陰暗在吞噬了他們之後,隱隱開始流動著不安分的因子。
而顧萌萌和康威,接下來卻遇到了一件幾乎改變他們人生命運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