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為了他,才討好我的?!"
他半瞇起眼,眸光突然變得凶狠嗜血。
"不然你以為是因為我愛你嗎?真可笑,我柳竹心又不是笨蛋,幹嗎浪費感情在一個薄情寡幸的男人身上?!"
"jian人!"
他拎起她的衣領,覷眸將她按在牆壁上。
"江王爺,請放開她!"
吳晉正欲上前阻攔,可剛一抬腳,就被幾個官兵用刀架住脖子。
"吳大哥!"
竹心轉過臉,瞪住佑赫盛怒的眸子,倔強地道:
"對啊!我就是jian人,你才認清我的真面目嗎?但是你就是為了我這個jian人,得罪自己的母妃,拋棄自己的未婚妻,就連想要謀殺自己親人的我就站在你面前,你還要『自欺欺人』地說我無罪!"
此刻,他恨不得一刀殺了這個口無遮攔的女人!
即便她是這麼陰毒的女人,他也寧願永遠不知道!
"給你一次機會,收回你之前說的所有話!"
這是他最後忍耐的限度。
可竹心已破釜沉舟,再也不打算給自己留後路。
"我為什麼要收回?我說的句句都是心裡話!怎麼,真相太過殘酷,讓大名鼎鼎的江王爺也受不了了?"
她的咄咄逼人,完全和以往的溫和文靜截然不同。
"既然你步步為營,現在又何必說出來?不是自毀城牆嗎?"
佑赫冽眸氤氳難定,戾氣已經填滿胸臆。
竹心仰起小臉,語氣冷漠:
"因為我幡然醒悟了!經過了這麼多事,我發現只有吳大哥一直守候著我,他才是我青梅竹馬的真愛!只要能讓我回到他身邊,什麼代價都不惜!"
"包括丟下允褆?"
佑赫反睨住她,失望地冷笑。
"你不僅不告而別,還把允褆一個孩子扔在屋子裡,由他自生自滅,你難道根本沒有同情心,絲毫都不覺得愧疚嗎?"
竹心愣了愣——
他說的自生自滅是什麼意思?允褆發生了什麼意外了嗎?!
可是,她現在不能問啊!
"我幹嗎覺得愧疚?我們的契約清清楚楚的寫明孩子歸你,生下他後就和我毫無瓜葛!他是你的兒子,只不過借了我的肚子而已!"
佑赫失控地捏住她的雙肩,使勁地搖晃她。
"你還是不是人?他也是你的親骨肉!"
若不是他親耳聽見,他絕不可能相信平常視子如命的她,會說出這麼不是人的話。
就算她不愛自己,怎麼可以連允褆都棄之不理!
那麼小的孩子,被磕傷了自己又不會處理,只能趴在地上喊"母妃"。
此情此景,就算是毫無血緣的普通人都無法視而不見,而她是孩子的生母啊,怎麼可以做到這麼狠心?
竹心像個木偶一樣地由他擺動,她愣愣地轉過臉看他,臉上甚至浮現出笑意——
"女人一旦變了心,就算是殺人放火的事也幹得出來,何況只是離開丈夫和孩子?"
他黯下眼。
"你發誓,你今天說的都是真的?"
"我發誓,比珍珠還真。"
他突然鬆開她的手。
再多的糾纏都沒有意義。
原來她是這樣的女人,掩飾的可真好呵……連他,都被玩弄於她的鼓掌之間。
"快點回家娶你門當戶對的靈姍郡主吧,可別讓我和吳大哥的喜酒擺上了前。"
她親密地偎在吳晉懷裡,佑赫注意到她的頸間突兀地空缺——
她一直戴著翡翠項鏈也被摘下……
他冷漠地掃過她的臉,像對待仇人的目光是懾人的冷冽——
"好!借你吉言!大婚之前,一定送婚貼給你,到時別忘了帶賀禮!"
他的口氣已變得極度輕蔑,無良地譏諷她的窮酸。
竹心深吸了一口氣。
"不送。"
"不必!"
佑赫再也不多看她一眼,轉身前最後的表情,是令她驚顫的決絕和鄙夷——
他恨她……表現得那麼清楚……
不是很好嗎?她處心積慮,不就是要這種效果?
可是她不好,非常不好……
這是她這輩子演的最逼真的一場戲了,卻徹底毀了她的意志。
他走後,竹心再也忍不住地從牆壁上滑落,蒼白麻木的像個沒有知覺的布偶。
她蜷住自己的身子,螓首半垂著。
"竹心……"吳晉搖頭,擔心地輕歎。"何必呢?說的太過了。"
竹心彷彿沒有聽到似的,全身一動不動。
突然,她又哭又笑,情緒完全崩潰。
"他一定恨死我了!他一定恨死我了……他永遠也不會原諒我……永遠也不會"
竹心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前方一點,身子劇烈的顫動。
"我是笨蛋!我是笨蛋!"
她狠狠地唾罵自己,甚至用勁地拉扯自己的頭髮。
"竹心!"吳晉連忙制止她自殘的行為,"既然這麼不捨得,何必硬要勉強自己說那種話!他應該還沒走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去替你把他追回來,一切都是可以解釋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