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別這樣,那些醫生都是各方面最頂尖的,一定能把少奶奶治好的!」
邱比特的勸慰,對於悔恨不已的江介而言,根本沒有一丁點效果。大文學
婦產科的大夫匆忙趕來,看到江介愣了下。
這個人他記得,影響非常清楚,三四年前,他曾經帶過一個女人來醫院墮胎,因為對女朋友的態度十分惡劣,所以他記得非常清楚。
江介也驟然瞇起眼,從已經模糊的記憶中翻出片段。
「你就是江衡的總裁?」醫生詫異。
江介一個箭步衝過來,揪住醫生的大褂:「我警告你,我太太和孩子全部都要保住,一個都不能少,否則我要你下崗!」
醫生嚇得屁滾尿流,江介那副霸道的樣子實在另類,恐怕沒第二個人敢這樣同他講話,好歹他也是婦產科的資深專家。
「你太太是四年前的那位嗎?」醫生噤聲噤氣地多問了一句。
江介的臉色黑得嚇人。
「是!就是她!不管花多少代價,我一定要救活他們母子!你懂不懂?!」
「懂!懂!」
不懂的是,隔了這麼些年,怎麼對那女孩的態度差了這麼多?
「懂還不快滾進去救人!」江介粗暴地將婦產科醫生塞進手術室。大文學
瞪著不斷啟啟闔闔的手術室的門,他不安地在外面來回徘徊。
★★★
手術室外已聚集了凌旭、黑灝堂等一干人。
在經過長達三個小時的手術後,手術室的信號燈熄滅。
幾位醫生疲憊地推門走出,江介就守在門口,第一個衝上去。
「我太太和孩子怎麼樣了?!救活了沒有?!」他激動地問。
三個小時的等待,已讓他無堅不摧的意志幾近崩潰。
多少次他中途想衝進手術室,能守護在她身邊。
心臟科的李醫生凝重地搖搖頭:「子彈是取出來了,但中槍的位置很不好,病人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病人的胎兒暫時保住,這樣都沒流掉,算是個奇跡,但如果母體衰竭,胎兒也就會……」
李醫生欲言又止,江介呆在原地,哀慟陰鷙的冽眸滿含恐懼。大文學
「她……會死嗎?」他不敢問地問出口,聲音輕得幾乎快聽不見。
李醫生也很無奈:「是不是能度過危險期就要看江太太的造化了,但江先生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希望會很渺茫。」
他的雙腿似乎已經支持不了身體的重量,在冷封的空氣中如落葉般搖搖欲墜。
「康復的可能性是多少?」短短一句話,他卻說得艱澀無比。
李醫生遺憾地搖搖頭:「百分之二十吧,有些東西可以先籌備起來,不然不幸成了事實,會手忙腳亂。等會兒我會開出病危通知書,大家做最壞打算吧!」
「你個庸醫!」江介暴戾地將醫生按到牆上,嗜人的凶光讓人根本不敢正視。「如果她會死,我就一定要你們一起下地獄!」
「阿介!」
黑家兩兄弟拉開情緒失控的江介,給李醫生使了個眼色,受驚不小的李醫生趕緊逃開。
「箬心……箬心!」終於恢復了些許心智,江介甩開黑家兩兄弟,要進去見箬心。
一直在手術室外保持靜默的凌旭,拳頭卻不自覺地攥得緊實。
有種難以言明的憤懣在他胸臆間徘徊。
他突然站起,掄起捏緊的拳頭,朝失魂落魄的江介俊臉上猛揍了一拳。
江介連退了三四步,最後像一灘死水一樣靠倒在雪白肅殺的牆壁上,嘴角淌下瓊紫色的濃血,卻渾然不知疼痛,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哭還是笑。
瞬間,在場的人目瞪口呆。
誰也沒想到凌旭會出手打江介。
「阿旭!你別衝動,阿介現在也不好過!」黑灝堂擋在正在氣頭上的凌旭面前。
邱比特也用身體護住江介。
「是啊,阿旭少爺,箬心小姐發生意外,我家少爺也不願意見到啊!」
凌旭冷笑數聲:「他不願意見到?他搞這場婚禮就是要讓箬心見到!江介,你不是一直猜忌我和箬心嗎?那你又知不知道就在你的婚禮開始前,她和我說了什麼?!」
江介緊閉沉重的雙眼,全身癱軟地靠在牆上。
「你傷她傷到了這種地步,她還為了你拒絕我,離開你無非是因為要成全你的事業!你這種只顧自己感情的男人,憑什麼得到這麼好的女人!」
江介的眼睫動了動,他現在筋疲力盡,已經沒有力氣再去面對接踵而至的震驚。
她能為他死,當初的離開,可以想見也該是全為了他。
「阿旭少爺,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家少爺,少奶奶那次實在裝得太像,連我都被騙住了。」邱比特替江介說話。
凌旭可笑地瞇起眼:「這次是誤會,那以前呢?別人誣陷她殺人,你也相信!你以為當初請律師把她從監獄裡救出來就是大恩大德了嗎?她釋放當天就在家裡自殺,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她和小允早就命赴黃泉!你就是想懺悔也找不到地方!」
江介睜開眼,慢慢站正身體。
她生小允的時候難產?
她從來沒有和他說過……
「還不單只有這些!三年前她為了生小允,差點難產死在手術台上!因為你的污蔑和絕情,她生產後又得了憂鬱症,前兩年都要靠定時吃藥維持病情!」江介的臉色越變越難看,唇角劇烈地抽搐,「如此種種,你在她身上犯下的罪惡,你自己明白!枉費我三年裡替你照顧她的本意,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當初我說什麼也不會把她送回你身邊!」一直積壓於胸的怒氣瞬間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