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我有爹地了!媽咪,我有爹地了!」小允興奮地撲進江介的懷裡。
「小允,別亂動,你還在輸血!」箬心趕緊制止這個不安分的小鬼。
小允握緊拳頭,得意地仰起小臉:「我看以後那個宋家明還能笑我!」
「宋家明是誰?你同學?」江介挑眉。
「嗯!就是他,總是在女同學面前說我壞話,其實他是嫉妒沒我長得好!」小允憤憤不平地說。
江介望著他的傷口,狐疑地皺起眉頭:「你的傷是怎麼弄的?」
小允瞅了瞅箬心,咕噥道:「就是不小心磕的。」
箬心心疼地捋了捋愛子的頭髮:「總是這麼不小心,才上了幾天學呀,腳上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他上幼兒園以來,要不就是手劃破,要不就是膝蓋摔傷,整天搞得她也跟著提心吊膽的。這下可好,真的出事了。
小允狡黠地瞄了箬心一眼,拍拍她的手臂,制止她繼續嘮叨:「媽咪,我口渴了,您去幫我買瓶水好嗎?順便幫爹地也買一瓶,爹地,你也渴了吧?」
他諂媚地討好「得來不易」的爹地,在新認的老爹懷裡扭動肉屁股。
但江介看得出,他似乎是有意要支開箬心。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箬心咬咬牙,什麼叫做「喜新厭舊」,這下她可算領教到了。
「媽咪,快去嘛!」他發嗲,嘟起小粉唇在箬心臉上親了口,當做酬勞。
江介目睹兒子耍「討好女人」的絕活,又汗顏又好笑。
也不知道這套撒嬌的本領是和誰學的,他小時候好像也沒這麼會利用「美色」吧?怪不得研究人員都說,人類的基因是不斷優化的,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好好好,真受不了你!」
看著媽咪走出輸血時,小允才轉過頭,小臉一臉嚴肅地問:「你真的是我爹地嗎?」
「當然,你已經求證過了。」他有趣地看著剛相認的兒子。
小允蹙起眉頭:「爹地不是應該和媽咪一起生活的嗎?所有小朋友的爹地和媽咪都是這樣的,為什麼你這麼多年都不來找我們,也不和我們住在一起?」
面對兒子無邪天真的問題,他竟啞口無言,不知從何作答。
「爹地和媽咪是因為之前發生了一些誤會。」他只能含糊其辭。
他翹首:「那現在你們之間的誤會解決好了嗎?」
面對兒子稚嫩的嗓音,他向來冷硬的心一陣激動。
他摸摸兒子的頭:「解決好了。」
「那我們以後可以住到一塊兒了嗎?像其他小朋友的爹地媽咪一樣。」他純真地問。
江介冷封的心被融化:「可以。」
「太好了!我明天去幼兒園要告訴宋家明,看他以後還敢說我是有媽生,沒爸養的小野種!」他握著小拳頭,錚錚地說。
「他罵你野種?!」江介收起笑容。
小允點頭,趁箬心不在,告狀說:「他經常在同學面前取笑我,我們總是打架,今天他打不過我,就叫來了大三班的一堆人,用石子把我的頭砸破了。」
「是他們把你的頭打破的?!」江介陰鷙地瞇起眼。
小允睜大漂亮的眼睛,點點頭。
「豈有此理,這事你們老師不管嗎?!」江介怒了。
「秦老師很好,我不想告訴她,是怕把班上同學欺負我的事告訴媽咪,這樣媽咪一定會很傷心,她會哭的。所以爹地你要答應我,不能讓媽咪知道。」小允保護欲十足地說。
從小他就像一個男子漢一樣保護著箬心,他知道多愁善感的媽咪知道了肯定會難過,所以不管在學校裡怎麼被欺負,他都一直瞞著箬心。
江介愛憐地看著懂事的兒子,一種複雜酸澀的味覺縈繞上他的喉頭。這麼多年來,她一個帶著孩子,一定受過不少白眼和苦楚吧?
第一次的,他覺得自己對他們母子有那麼多的虧欠。
「能告訴爹地,你們這三年是怎麼過的?」他問小允。
小允想了會兒:「就是我和媽咪兩個人,在意大利的時候,因為我是早產兒,所以總是生病,那時候媽咪的意大利文又不好,上醫院的時候經常一邊哭,一邊抱著我在醫院團團轉。」
江介的唇角抽搐——一個女人抱著兒子到處求醫,語言又不通,其中的無助是可想而知。
「所以呀,在我的印象裡,媽咪很愛哭。傷心也哭,高興也哭,擔心我也哭,提到爹地的時候哭得最厲害。」
「是嗎……她提到我哭得最厲害?」句子成了中斷的休止符。
小允用力地點頭,伸出小拇指:「所以爹地,我們以後要拉鉤鉤,你再也不能讓媽咪掉眼淚了。」
江介不禁失笑,也伸出小拇指,同他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哦耶!我有爹地了!我爹地姓江,還是個大帥哥!」小允親暱地窩在江介結實的胸膛前撒歡。
江介寵溺地望著小允,視線離開,驀然變得陰冷寒冽——
竟然欺負到他兒子頭上,那家教子無方的人家就準備為此付出畢生難忘的代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