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允怎麼了?!」他急問。
「他和小朋友打架,被石頭砸破了頭,醫生說需要縫針……他現在哭得很厲害,怎麼辦……」箬心前言不搭後語,完全亂了章法。
「別急,保持鎮靜。聽我說,你們現在在哪?我馬上過來!」
「在康仁醫院三樓,兒童急診室。小允是RH陰性血型,可很多醫院都沒有這種備用的血型。」
江介繃緊臉:「你安靜,我會搞定!」
江介掛下電話,就轉頭離開,不管凌芷燕在後面是哇哇大叫,還是捶胸頓足他都置若罔聞。
他邊外車庫趕,邊撥通邱比特的電話。
「讓醫院打開血庫,小允需要RH陰性血型。」
說完他就立即按掉電話,把手機丟到汽車副駕駛座,迅速發動車子,一腳油門猛踩,流線型保時捷跑車像一隻迅猛矯捷的黑豹衝了出去,飛馳在通往醫院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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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你救救我的兒子吧,如果血庫裡沒有血,就抽我的!」箬心挽起袖口,乞求地望著穿白衣大褂的醫生。
「沈小姐,您兒子的血型是稀有血型,您是A型血,根本就無法獻,現在血庫裡也沒有,我們也是無能為力啊!」白大褂醫生無奈地說。
「那就抽我的,我是RH陰性血型。」
熟悉的聲音傳來,箬心倏然抬起頭。
「阿介?!」
箬心彷如見到救星,看到他,兩行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掛了下來。
「阿介……你終於來了,我好怕……」
說著,她已泣不成聲。
「別怕,不管發生什麼都有我在。」他摟住她安慰。
依偎在他懷中,終於讓她不安的心找到落腳停靠的地方。
「江總,不是我們不照辦,可是台北市的幾家醫院都調動過了,每家醫院RH陰性血型的儲備糧都緊缺……」醫生解釋,額頭不斷冒出冷汗。
「別廢話了!我的血型以前驗過,是RH陰性,直接輸就可以了。」江介冷面怒喝。
「哦哦!是是!」
醫生嚇得屁滾尿流,趕緊去打發護士準備輸液。
安靜的輸液室裡,小允乖巧地躺在箬心懷裡,額頭的傷口已經止血包紮好了,肉嘟嘟的小手臂上插著管子,卻硬氣得一聲疼都沒喊。
小小的身子總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倔強,也許是遺傳了「他」強勢的秉性,小傢伙從小就比一般同齡小朋友要堅強獨立。
箬心眼睛睜得滾圓,牢牢盯緊這根輸送紅色稠液的管子,彷彿看待她最珍貴的寶貝。
細細的一條輸血管,連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不用擔心,我是RH陰性,小允和我是一個血型,不會相溶。」江介撇嘴笑言,看出了她的擔心。
箬心回過神,望著他帥氣的臉孔,愣了愣,緩緩地說:「謝謝你。」
「謝?」他皺眉,「他又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箬心羞澀地垂下頭,抿緊小嘴沒再吭聲。
小允虎頭虎腦地探出頭,敏銳的覺察到媽咪和「壞叔叔」之間的氛圍不對。
和凌旭叔叔在一起的時候,媽咪從來不會臉紅的,可和這個「壞叔叔」還沒說上兩句,她就羞羞答答,像幼兒園裡喜歡他的小女孩似的。
「叔叔,為什麼只有你和我的血型一樣?」小允好奇地問,胖乎乎的小臉讓人有種想咬一口下去的衝動。
江介挑起眉,看看箬心,而她也正好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向自己,清澈的大眼裡溢滿緊張的神色。
他摸摸小允的腦袋瓜,勾唇輕笑:「小允認為是為什麼?」
他不答反問,小允滴溜溜地轉著眼珠:「除非你是我的爹地!」
一語落地,四座皆驚。
「小允!」箬心摀住小允的小嘴,別過臉,不好意思再瞧江介。
江介則志得意滿地挑起俊眼,瞅著她羞怯欲滴的嬌顏,笑得鬼祟。
小允鬼靈精怪地偷瞄臉紅得像煮熟蝦子的媽咪,壞笑地沖江介咧開嘴:「到底是不是麼,以前的醫生伯伯說過,一般小允這種血型,只有親生爹地和媽咪才可能有,可媽咪不是RH血型,那就說明我爹地很可能就是這種血型!」
「小子,推理能力不錯麼,不愧是我的兒子。」江介大方地承認。
箬心瞪大眼睛愣在那。
「真的嗎?叔叔真的是我爹地嗎?!」小允兩眼放光,纏著江介問。
江介睨了箬心一眼:「問你媽咪去吧,反正我覺得是。」
「是嗎是嗎,媽咪,叔叔說的是真的嗎?」小允用空餘的一隻小手,使勁搖晃箬心,一雙剔亮的黑眸子緊緊盯牢她,任誰都無法拒絕那雙童稚純淨的眼睛裡所飽含的期盼。
「嗯。」愣了半天,箬心終於點下頭。
他都已經承認了,她再堅持也是徒勞,而且小允這麼想要……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