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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已經開始轉涼,她已有了足足四個多月的身孕。
越變越笨重的身體卻沒有阻退她的決心。
這天,她還是像往常一樣早早地為江介和凌芷燕準備好晚飯。
她最近好高興,江介差不多每天都回家吃飯。
這在以往,他要麼徹夜不歸,就算回來,晚飯基本上都在外面解決了。箬心知道,他是不想在吃飯的時候見到她。
可是現在,他居然願意與她同桌吃飯。
秀麗的臉龐淌滿了細密的汗珠,髮絲都緊緊黏在了臉頰上,熱得全身汗流浹背。
雖然做那麼一大桌子菜很辛苦,但她心裡覺察到的只有甜蜜。
從前就幻想著,長大後要每日為自己心愛的人備好飯菜,然後抱著孩子,等他回來。
只是當時她並不知道她會愛上高高在上的他,最後還嫁給了他。
「不是讓你別做飯了,這些陳姨會讓人準備。」
箬心正在擺碗筷,江介的聲音突然從後方傳來。
「你回來了?」
箬心趕緊轉過身,扶住肚子,向他綻開清麗的笑容。
她的人雖瘦,肚子還是不小。
只是單純的站著,都已令她感到吃力。
「嗯。」
他含混地低應了一聲,目光卻看著別處。
已經有段時間了,他總是有意迴避她的目光,不願與她進行太多的眼神交流。
「阿介,可以吃飯了。」
箬心熱情地喚他。
「媽今天不在?」
江介走近飯桌,隨手拉開椅子坐下。
「老太太和倩怡的媽約好去外頭吃飯了,今天不在家吃。」
箬心為江介盛好飯,笑盈盈地端到他面前。
她和凌芷燕的關係也有了很大的改善,但還是不敢改口和江介一樣稱凌芷燕「媽」。
江介點點頭:「那你也坐吧。」
「不用了,我在旁邊站著就可以了,等你吃完了我再吃。」箬心溫順地站在一邊。
「叫你坐你就坐,你又不是傭人,幹什麼一直站著?」
箬心喉頭一熱——
適才他說什麼?
她不是傭人?
可是,明明是他曾經說她只配做傭人的。
「噢……那好……」
箬心走了神,本想坐下去,卻不小心一個趔趄,身子往前傾倒——
「啊——」
箬心失聲尖叫,江介冽眸一沉。
「小心!」
幸虧江介眼疾手快,一把將箬心穩穩接在懷裡。
偎在他寬實的胸膛上,感覺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箬心驀然紅了臉頰。
「謝謝……」
道謝的聲音小若蚊吟,她俏麗的小臉儘是羞怯的神色。
「跟你說了不要再做這種粗活,你不聽是吧?」
江介挑眉教訓箬心,口氣卻再也不像往常那般嚴厲,反而流露出溫情。
「我……我下次會小心的……」
箬心囁嚅道,像個犯錯的小孩。
「你都四個月了,萬一有個閃失就沒有下次了!」
他闃眸迥然有神,箬心望著他的眼睛,似乎看到了緊張的訊息。
他好像,越來越在乎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了。
「我知道了,我都聽你的。」
箬心嬌柔地低述,小腦袋靠在他的臂彎裡,讓她感覺安全。
像是一片飄零的孤舟,終於找到了避風的港灣,從今再也不會漂泊。
江介深深睨住懷中嬌美的小人兒,黑亮的瞳孔掠過一抹複雜——
她還是她,怎麼已讓他毫無厭惡感?
當想起同她還剩下不到五個月的相處時間,他竟然還覺得有些捨不得。
其實,有人做好飯等他回來的感覺,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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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燕,上次和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鄭蘭花夾了一筷子菜到凌芷燕餐盤裡,狡猾地試探她的口風。
凌芷燕不解地皺起眉頭:「什麼事兒啊?」
「嗨!還不是倩怡那丫頭,你喜歡她嗎?」
「哦,倩怡丫頭呀,挺好的,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凌芷燕沒心眼地點點頭。
鄭蘭花聽得仔細,見沒下文就急了:「芷燕啊,你可別和我打馬虎眼,你知道我問的是倩怡和阿介的婚事!」
「婚事?」凌芷燕奇怪地看著鄭蘭花,「可是阿介已經結婚了呀!」
「可你不也不滿意沈箬心那個臭丫頭嗎?!」鄭蘭花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