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方百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半截地圖,這個女人,底知道寶圖一分為二了,豈有此理。
方圓醒了過來,捲過袖子拎起一半的寶圖,咬牙切齒的大吼:「若蘭,你,你,你知道不知道這是寶圖。」
「知道,知道,不就是一張圖嘛,要用的時候合起來就行。」若蘭懶的抬眼,直接往床上一滾,扯過被子便準備睡覺,如果他們再不走,她就準備叫莫然出來點了他們睡穴,省的唧唧歪歪。
還是方百善解人意,看到若蘭躺到床上,怯怯的拉拉方圓的衣袖:「大哥,若蘭說的沒對,要用的時候合起來就行,我們去睡吧,我也困。」
「豬頭,怎麼幫著外人說話。」方圓氣的跳腳,看看若蘭,再看看包子,一臉漲紅的使力重重的敲在他頭上,無意無故冒個女人出來,而且還把他們吃的死死的,他本來就好不心甘,結果好不容易找到的寶圖,還被她給一分為二了,心裡那個氣啊。
「若蘭姐姐不算外人了,師傅說過,皇宮是很森嚴的。」方百捂著被打痛的腦袋,委屈的忍著眼淚說道。
方圓這才氣呼呼的轉了轉眼珠,想起師傅確實有這麼一說,再看看已經把帳子放下來,在床上睡覺的若蘭,仍是有些氣憤,這個女人真是不知羞,雖然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也沒聽過有人能大方到屋裡還有兩個男人沒走,就倒下睡覺的。突然想到白日裡看到衣著整齊的她,美若天仙,曲線婀娜,臉上不竟紅到耳根。
方百匪夷所思的看著他的臉紅,正欲好奇的一問,就被他拉著就衝出若蘭的屋子,往旁邊的屋裡走,無奈只好把剛想說「大哥你臉怎麼紅地跟雞冠一樣」地這句話給嚥了回去,怯懦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困意越來越重,總算聽到方圓方百衝了出去,若蘭才放鬆下來睡了過去。
一落入夢境,就看到閻君背對著她半躺在花海中,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撥弄著眼前的花朵,臉上那種媚態,比起女人還要妖艷三分。
這種美感讓若蘭心臟不由地窒息。太美了。就像一個美到極至地俊男。優雅而柔情地臥在花叢中。欲與鮮花比嬌美。蠱惑萬千少女地心。不對呀。他是閻君。俗稱閻羅王啊。這個世界真是顛倒了。男不男女不女。可偏偏在他身上。卻看不到半點女兒家地粉脂味。雖然沒有她沒有看到他陽剛地一面。但溫和柔情。知性地這一面。就已經讓她嚥了不知道多少口水了。
臉色一紅。若蘭給自己找理由。美男子那個不愛看嘛。真是地。
「若若。你知道這種花叫什麼名字嗎?」閻君頭也不回。修長地手指仍在挑弄著那朵藍到詭異地花朵。
「彼岸花?」若蘭撇了下嘴。記得在她在某一本書上看過。生長在忘川河兩邊地就是彼岸花。
「沒錯。據說只要吃一朵這樣地花。就能前塵往事盡煙消。」閻君慢條斯理地說道。輕輕柔柔地嗓音。就像帶有一種很強地蠱惑力。能讓人迷地七暈八素。
「跟孟婆湯一樣?」若蘭發暈地扶了扶腦袋。皺眉說道。
「孟婆湯裡加地就是這彼岸花。」閻君淡笑,也沒見他身體動,就看到他修長的身子,像是被一雙隱形的大手給托了起來,慢慢的再放直,悠悠然然的轉過身來溫和的看著她。
若蘭的心臟又是一窒,這個畫面,真的好美,美到讓天下所有人都嫉妒,雖然她已經認為南苗的聖女已經夠美若天仙了,但閻君身上的這種美,用任何的詞彙也描述不出來,就像渾然天成,無論是動作還是笑容,都和詣的讓人無法眼紅,好像就本來就是很自然很自然的一件事情。
「哦,這跟我的事情有相關嗎?」若蘭咬了咬舌尖,痛的眉峰一皺,這才從畫面裡醒了過來。
「記得若若以前最喜歡在這裡玩鬧了呢。」閻君不答,反而輕輕的一笑。
「閻君,說這些做嘛,你又不讓我恢復貓妖的記憶。」弱弱的看了他一眼,趕緊把視線垂了下來。
「你本命的記憶根本就不用恢復,因為你是貓。」閻君寵溺的飄了過來,手放到她的頭頂,就像是撫摸著貓一樣的輕輕掃著她的青絲。
若蘭一愣,本命的記憶不用恢復?因為她是貓?什麼意思?
閻君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樣,輕輕的一笑,接著說道:「貓的是沒有記憶的,也從來不執著一件事情,貓的世界沒有那麼複雜,不過若是有她想做的事情,便就急急忙忙的去做,絕對不會計較後果,就像你偷喝忘川水,不過你的九世執著,讓我對你另眼相看。」
說到這閻君聲調一歎,手停了下來,視線轉到藍色的忘川河中,幽幽的接著說道:「原本我以為,你是貪玩,最多也就兩百年就回來了,沒想到,你這一執著,就是九世,而你的本性已經被磨光了,越來越像一個人,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像人不好嗎?」若蘭不解的嘟囓道,難道一定要當一個沒記憶的貓就好嗎?雖然說無憂無慮,但是人類的七情六慾,不正是人人都很向外的東西嗎?
「若若,你知道嗎?天上有天規,地府也有地規,犯了錯就要受罰。」
若蘭點頭,這個她懂得,正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你之所以八世不得善終,那就是因為你犯了錯,不應該去執著人間的情愛,而無常也是因為他放不下你,跑去輪迴,所以他也世世不得善終,不過他就是輪迴上百次,最終還是能回到地府當工差,包括紫焰星君,也是一樣,但你卻不同,你只有九世,沒有金身護體,所以過完這一世就會灰飛煙滅。」
閻君輕輕一歎,柔柔的又看向她,眸子輕輕一瞇,不知道他想什麼,便把她的髮絲繞在指間纏繞起來。
若蘭知道他還有話說,不敢打斷他,靜靜的聽他說。
「紫焰星君之所以
九世,那是因為他指點了一個凡人,所以被貶下凡輪迴,而他在天上曾有一名紅顏知已,此女叫紫雲仙子,乃是天上的彩雲所化,她不願他因塵世的情情愛愛而糾葛纏綿,所以安排了貪狼星降世,助他完成天下統一的使命,待時機成熟,便早日回到天府靜修,至於你……」
閻君說到這買了個關子,拉了個聲調,又是一聲長歎。
「至於你,超出了所有人的意外,純屬是意外,所以紫雲仙子擺弄了你七世,次次讓你不得善終。是我見你執迷七世,不忍你落地灰飛煙滅地下場,所以才安排了你的重生,算來,我也是犯了錯,所以過些日子,我也要去受罰。」
「不是吧?你是地府的閻君,這裡沒有你主事,那不是亂成一鍋粥了?」若蘭大驚,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多的曲折,原來文睿還有一個紅顏知已,而且還是門當戶對地那種,只是這些關她何事,人間的事情,又不會扯到天上,她又何必這麼多事?
閻君溫和的一笑,在替她改命地時候,就已經算到自己會有此一罰,正如她所言,地府若沒了他就會亂成一鍋粥,所以誰也不真的拿他怎麼樣,必竟他同玉帝是平起平坐的那種,他去受罰不過是不想落人口實,讓紫雲變本加利罷了。
「此次在後面操縱著你們的就是紫雲仙子,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她也不敢隨意替人改命,貪狼星地出現,是天數。」
「我不管是不是天數,她這麼做就是不對,我感覺很沒有安全感,那這麼說的話,太清說夢裡的神人,應當就是她咯?他命太清救我,又命太清把這些告訴文睿,不對呀,這兩樣相沖了呀?」若蘭一邊說又一邊感覺不對,救她應當是站在她這邊的,告訴文睿本命的事情,應當是站在文睿那邊的。
就算女人地人變的再快,也不可能這樣沒條理。
「告訴太清救你地人不是她,是地藏王。」閻君嘴角一勾。
「天啊,這事越扯越多了,我這樣分析吧,因為我是個意外,所以紫雲仙子眼紅,把我當木偶一樣玩弄,你看不過去,所以替我改命重生,紫雲又從中做梗,地藏王慈悲為懷,所以也摻了一腳,是這樣吧?」若蘭梳理了下來,喃喃的說道。
「大體來說,是這樣。」閻君水淡笑,他地若若越來越聰明了。
「那這麼說,從始到終就是這個紫雲在從中做梗咯?難道玉帝就不管嗎?」若蘭怒了,氣呼呼的瞪大眼睛,原來是情債啊,說到底,就是男人惹地禍,不對,這麼說,她是第三者,而且現在看來,是後來者居之,所以紫雲更加變態,如果不是她發現的早,她又準備怎麼做?
三兩下的讓文睿趕緊統一天下,然後死了,回到天上做神仙?
「你以為人人都像我這樣關心著你嗎?笨若若。」閻君寵溺的又纏上她的青絲。
「你把話說完嘛,這樣說話好累人啊。」若蘭暈呼呼的喘了口氣,照他這麼說下去,聽者真的好累。
「天上的神仙,都是各掃門前雪,人人都在清修靜坐,沒有幾個關心著凡人的事情,也改加不會去操縱人的命運,加上你本來就是一隻小小貓妖,就算是讓你煙消雲散,也無人關注。而紫雲的動作並不大,她只是針對你這個意外,玉帝自然是睜一眼閉一眼。」
若蘭聽完嘴都合不攏,什麼話啊,她小小貓妖怎麼了,憑什麼玉帝就不把她當一回事了,意外又怎麼了,就因為意外,就要把她弄死,靠……
「我不服,憑什麼?我是貓妖怎麼了,貓妖就沒有尊嚴嗎?任憑別人想殺就殺嗎?天下萬物都有它存在的理由,憑什麼睜一隻眼閉一眼,她紫雲仙子就有什麼了不起嗎?不也就是天上的一朵雲彩而化的,她跟我貓妖又什麼分別?難道她就貴氣一些,我就賤一些嗎?我不服,我要去討個公道,憑什麼讓她捏死了我八世,不對,捏死了我八條命。」
怒啊,憤怒啊,原來這天上也跟人間一樣的黑,也是一樣的勢力,還談什麼天下萬物,眾生平等,哦,不對,這句話是佛祖說的,但佛祖跟神仙也是差不多的吧,反正若蘭很憤怒,十分憤怒,她總共也才九條命,就這麼無就這麼無怨無仇的就斷送了她八條,如果不是發現的早,她就真的跟閻君所說煙消雲散了,到時就皆大歡喜,成天立回他的地府當鬼差,文睿回他的天庭當神仙,那她呢?就像一個無足輕重的跳樑小丑,死了都無人得知。
呸啊,什麼狗屁眾生平等,若蘭不甘心,就算是要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給她一個理由來。
閻君眼神微微一變,滑過一抹閃亮,低沉著語氣,淡笑的說道:「若若,你是爭不過的。」
「我爭不過,不是還有你嗎?你幫不幫我?」若蘭嘟氣的看了他一眼,反正這事,她不知也就罷了,知道了,她就絕不罷休,一定要討個公道。
「怎麼幫?你現在是一介凡人,而且這一世後,你便再無翻身的機會。」
「不管,要死也要轟轟烈烈,你告訴我,有沒有通往天庭的路,我要去玉帝討公道,玉帝要不理我,我就去找如來佛祖,反正我要她還我八條命來。」若蘭蠻橫起來,雖然心裡有個小角落在說,人家都說你是意外咯,誰叫要去追隨紫焰星君來著,你要不去追,現在還在地府當你的小小貓妖呢。
「咳……」閻君臉上一窘,輕咳了數下,沉寂了片息便說道:「長白山上有處天池,那時是離天最近的地方,在天池邊上,有個巖洞,洞的盡頭,就是通往仙界,若若你要小心了,這顆黑耀石給你,如果碰危險,便握著它,冥想我,我就會出來幫你了。」
突然若蘭只感覺脖子一涼,一塊圓圓的黑石頭,戴在了她的脖子上,抬頭再一望,已經不見閻君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