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咬牙切齒怒吼,看著子民在水裡求救,她卻什麼只能眼睜睜著看著他們喪命,除了平民一萬餘人,還有駐守軍隊一萬三千人,糧草無數,這筆損失,他定要文睿數十倍的還來。首發
而站在面北的山頂,一行人馬正遠遠眺望著潼關的慘境,急速狂奔的水龍沖跨了房屋,大量的水湧進城池,宛如汪洋大海,漂浮在上面的全是一層壓一層的屍體,偶爾還能看到有幾個有氣無力的人爬在屍體之上掙扎,城牆站滿了駐守潼關的軍隊,紛紛無不哀鳴的朝生還者伸出援助之手。
哭聲,怒聲,罵聲,響徹雲霄。十分鐘前他們還在整集軍隊,準備迎接銀龍軍的正面圍攻,卻沒料到十分鐘後,二萬多人的潼關僅僅只剩幾千人,其中還有不少平民百姓。守城的猛將白晁,怒瞪著虎目,看著眼前的慘狀,悲中從來。
「將軍,銀龍軍壓進了。」
這時張子龍率領著銀龍軍,站在對面的山坡上搖旗納喊:「皇上有令,投降者不殺。」
若蘭跟太清上人站在面東的山頂,看著山下的戰況,若蘭嘴唇哆嗦,這是她第一次見識到戰爭的可怕,潼關城池就像一個巨大的澡盆,上面飄浮的屍體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看的若蘭一陣陣乾嘔,相比起鮮血淋淋,這種無聲的殺戮更讓人腳底發寒。
「北面的山頂有人。」太清長歎,不去看山下的城池,將視線移到北面的山頂之上。
若蘭直起腰,胃部抽搐的難受,抬頭順著太清的視線看去,果然在北面山頂上看到一面熾黃的旗幟,她已經知道對面地是什麼人了,除了大乾的新帝,絕對沒有第二人。
「罪魁禍首。」若蘭忍著胃痛低喃。
「老夫送你過去。」太清低頭沉思了片刻,撫塵繞過,正欲帶她速飛,就聽到身後幾道刷刷而來的聲音。
「放下聖女。」子言兩眼通紅怒視著太清。沒想到他們竟在山頂出現。而山下已人間煉獄。
若蘭回過頭。看向陰魂不散地明月等人。剛才吐地虛脫。這會沒有半點力氣。跟他們糾纏。腰間一扯。老道就已經帶著她往正北方向急奔。
「追。」明月嘶吼著嗓子。失去了潼關。可以再奪回來。但不可失去聖女。
「前面來者何人。」莫管家看著山下急速飛來地十人。前面是個老道帶著個少女。後面是八個男子。緊追著老道和少女。而老道地方向正是山頂。連忙招呼著御林軍全面戒備。
「貧道太清。」太清一面狂飛一面打著道家地手號。身子平平地落在山頂。停了下來。
「咳咳咳……」若蘭被剛才地樹枝打到身體。胃部又難受地抽搐。只得彎下身子劇烈地猛咳。
「原來是太清上人,還請上人速速離去。」莫管家擺著內侍的架子,瞄了眼老道身後的八人,其中一個好眼熟,一時間又想不起在那見過。
明月八人面色一白,剛才只看到聖女在山頂,卻沒有注意到大乾皇帝就在北面山頂觀望,而太清有意引他們來此,莫不想讓他們全軍覆沒?這太清到底是朝著南荊還是向著大乾。
看到莫管家有意無意的往她身上瞄,明月連連移到子言身後:「撤。」
子言偏頭沉思了幾秒打著手勢,一眨眼間八人統統往山下飛奔。
「來人,攔住這些人。膽敢驚擾聖駕。」莫管家這才恍然大悟,是她,南荊公主明月,急忙吩咐御林軍追擊。自己轉身小跑到山頂向文睿稟告。
「報……」
文睿眼一瞇,剛才山下的來人,他已經看地仔仔細細,緊追老道二人的八人武功高超不凡,同南荊刺客頗為相像。
「說。」
「皇上,剛才那八人,其中一個是南荊公主明月。」莫管家跪了下來,急喘著說道。
「是她,成統領。」文睿眸子一寒。
站在身後地成天立冰冷的眸子滑過一道寒芒,頜首從山下飛去,幾個跳躍,便身影消失在山林之間。
「老道是何人。」文睿看了眼消失不見的成天立,威懾的瞇了瞇修長的眸子。
「他自稱太清上人。」
裴長明嘴角一抿,太清上人,不正是那名曾經預言天降聖女在南荊,得聖女者得天下的太清真人,難道真地是他。
「皇上,快快有請,此道長乃是曾經預言天降聖女在南荊,得聖女者得天下的太清真人。」裴長明收起扇
,天助大乾統一天下也。
文睿頜首,莫管家趕緊屁顛屁顛地去請太清二人。
想過很多種見面的方式,卻不想是眼前這種,若蘭恍惚地跟在太清身後,看著眼前一身黃袍加身的文睿,原來新帝果然是他,他已經取而代之了,這一眼彷彿相隔了一個世紀,心底地那抹空洞,就在這一眼被填平。
她注視著他,他也同樣注視著她,與她不同的是,他的眼底儘是冷漠和寒意,讓人不寒而顫。
「貧道太清,見過大乾皇帝。」太清單手橫胸,行了個道家之禮。
「太清上人毋須多禮。」文睿把視線從他身後的女子移到太清身上,細細的打量著老道,見他白髮白鬚,身上若有若無的仙風道骨,確是飄逸出塵,剛才他的輕功步法,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如真要躲避明月八人,以他之功力定可以在數息之間將人甩開,但卻帶著身後的女子繞到他這來避難,來意定是不單純。
裴長明則暗暗的打量著太清身後的女子,只感覺她的眼神和身上的氣息,好熟悉,但又說不出來那裡熟悉。
「素聞太清上人不問塵世,今日為何有人追著道長。」裴長明將心底的疑惑暗藏,緩步走到太清身邊遠,從頭到腳的再次打量著她。
「呵呵老夫確是不問世事很久了,不過還有一使命未完成,所以今日特來相見。」太清撫塵一掃,高深莫測的微笑,深深的打量著端坐在馬背的文睿,見他身上紫氣騰騰,暗暗頜首,果然是真龍天子。
「她就是南荊聖女?」裴長明嘴角輕扯,眼前的女子面貌美若天仙,聖潔之氣由內而外散發,雖衣著粗陋,殘破不堪,但難掩高雅的氣質。
文睿修長的眸子輕瞇,重新將視線投在她的身上。
若蘭打了個哆嗦,這裴長明精明的跟個狐狸一樣,這樣都能猜到,瞥了眼同以前一樣紫袍加身的他,嘴角輕輕一抽。
「正是,貧道希望大乾皇帝能保護好她。」太清頜首,看了眼裴長明,捻著花白的鬍鬚笑道,真龍之下一文星一武星,大勢所趨也。
「太清上人曾說得聖女者得天下,此女有何可取之處,可以讓朕得天下?」文睿凜冽的眸子看著她,驅馬緩步而來,用馬鞭抬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若蘭渾身輕顫,這般冷酷的文睿她從未見過,難道這就是稱帝的威嚴?
「有何可取,還等皇帝自己去挖掘,天機不可洩露,貧道還有一事需先走一步,一月後再見之時,皇帝必會有所領悟。」太清往後退了幾步,眼神若有若無的往若蘭身上輕瞄,這話一半是說給她聽的,暗示她一月後不管有沒有找到鬼醫,都會前來一見。
「切慢,有何證明她就是聖女。」文睿如金玉相擊的聲音冰冷的言道,看了眼把頭從他馬鞭上移開的女子,眸子緊緊一縮。
「先前明月公主就足以證明,皇帝若是不信,派人查查不是便知。」太清輕輕一笑,身子一揚,平地而起,轉身往山下縱躍,一眨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花非花,人非人,迷迷霧霧,霧霧迷迷……」
文睿和裴長明眼睜睜的看著太清上人消失,漸行漸遠的聲音由遠而近:「此話是何意?」
「花非花,人非人……」裴長明迷惑不解的低喃,眸子轉向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的聖女,好像有一絲明悟,卻又像太清所言霧霧迷迷。
文睿瞇了瞇眼不再看她,馬鞭一揮說道:「回營。」便率先騎馬往山下奔去,身後數十名侍衛尾隨而至。
莫管家牽過一匹馬,交給她,若蘭咬了咬牙,翻上馬背,隨著儀仗隊往山下走。而裴長明就尾隨在她的身後,眸子一直未離她的左右,盯的若蘭全身汗毛倒豎。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換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裴長明看著她的背影低喃。
若蘭渾身一顫,崩緊了身體,抿嘴不言,此時眾目睽睽,她就是有心相認,也不敢多言,更何況閻君叮囑不得將地府的事情告之他人,自己若是承認,又要如何向他解釋。
裴長明心細如針,閉了閉眸子不再看她,心底暗暗狂喜,她回來了,他敢十分的肯定,這個聖女就是成若蘭,只有她才敢毫不畏懼的與文睿相視,只有她才有那種飄逸若仙的氣質,只有她才有那般從容和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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