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要逼著她去爭,去奪,她絕不會讓自己心軟,裴長明只不過是讓她面對了現實,雖然以前口裡常說著既來之則安之,其實她一直就沒有安之過,一直在反抗著所有的被迫。首發
今天她醒了,便不能再給自己任何逃避的借口,好吧,她要爭,她要奪,她成若蘭所愛的男人,絕對只能有她一個,除非他不給,除非長明口中所說的處理,都是假的,除非文天睿對她無情,否則她認定的東西,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輕易的冒犯。
一路顛簸,在日落的時分,若蘭回到巍王府,裴長明只送到門口便轉身離去。
「若蘭,長明今早跟你說了什麼。」成天立隨行在她的身側,輕輕皺眉。
今早來找她的時候,被風兒攔在帳外,說裴長明在跟她談正事,一直快到巳時,才讓他進來,進來後,就收拾東西回府,一路上也沒找到時機跟她說話,他只感覺若蘭突然變的有絲不一樣,昨夜,她還是傷心欲絕,今日便重整旗鼓,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天立,我們一直都錯了,我們把對方太低估了,走到今天,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太白樓的孩子,是我們的軟肋,如果失去了他的保護,光憑你和外公,只怕也擋不住南荊國的那些湧之又來的刺客吧,沒有任何退路,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好好的接受。」若蘭瞇了瞇眼,尤其在好好的接受五個字上咬的特別的重,意味深長。
成天立眉峰緊鎖,如果只是帶她一人走,這裡任何人都攔不住他,但太白樓的孩子確實無法保他們周全,但有絲不明她口裡的好好接受是什麼。
「何謂好好的接受?」
「男人掌握天下,女人掌握男人,就是我的好好接受。」若蘭眼睛微瞇,看向不遠處的翠竹院,和旁邊燈火通明的聽雨小築。
尾隨在身後的風雪二女,身子一震,主子總算是想通了麼,二人對視一眼,眸子裡儘是興喜,主子想通了,就代表她們可以揚眉吐氣,只要主子得的寵愛越多,她的日子就越好過。
成天立的身子也猛然一震,心臟被刀尖劃過一樣的刺痛,趕緊垂下黑眸,緊咬著牙,過了片刻才驀然想起,他這心痛為的是那般?若蘭想通了,他應當為她高興才是,以現在巍王對她的程度來看,她想要的這種接受,應當捏手就來,自己為何要在那一剎那,感到心痛?
「若蘭。不要苦了自己。任何時候還有我在。我先回蒼柏院。」成天立穩了穩神。扯著一抹淡笑。看了一眼前方地聽雨小築。停下腳步。
「我知道。天立。你是我最艱強地後盾。如果沒有你。就沒有今天地我。在我心裡。你地位置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超越。」若蘭聽到他聲音裡地一絲愴然。瞭然地停了下來。優雅地一個轉身。目光堅定。字字鏗鏘地說道。
她要讓他知道。他在她地心裡。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只是可惜。他不懂她以前地心思。加上這從沒有料想過地事情。所以讓他跟她都有了一絲錯過。
成天立重重地咬著牙。定定地跟著她地視線在空中交纏。過了許久。他臉上才露出釋然地一笑。點了點頭。便轉身體離去。
若蘭抿了抿唇。重新把視線投到聽雨小築:「先回翠竹院換衣服。」
「是。王妃。」風雪二女又對視一眼。高興地應到。
成天立站在院角的黑暗處,看到她信心滿滿的離去,心裡的痛仍是那樣觸目驚心,不知是把她當成了芸娘,還是另有一翻糾葛,心底暗惱,卻又萬般無力,如同時光倒流,又回到了十七年前,芸娘初進金府的那一瞬間。
回到翠竹院,花兒和月兒立馬迎了上來,喜笑顏開的替她打她洗澡水,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才換了套,淺藍色的衣袍,把青絲用金簪輕輕的一綰,便從屏風後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
「王妃,可盼著你回來了。」月兒調皮的輕言,吃吃一笑。
「月兒想我了麼。」若蘭輕笑,走到桌前,接過花兒倒來的茶水輕抿。在神機營住了幾日,睡覺都不敢脫的太多,就怕突然闖進人來,洗澡的時候也是戰戰兢兢,還是住屋子比較舒服。
「當然想啊,花兒和奴婢常念叨著王妃要什麼時候回呢,今天下午聽到莫管家說你要回來了,都高興的連中飯都沒吃。」月兒性子活潑,嘟嘟囔囔的說道。
「呵呵,那現在餓了沒。」
「有點,王妃餓了吧,我這去傳膳。」
「不忙,這幾日我不在,府裡可有什麼動靜?」若蘭叫住正欲去傳膳的月兒,想到長明口中所說的處理,這種風吹草動的事情,在丫環們口中應當是傳的最快的。
「有啊,大夫人被王爺恩准回家探親,二夫人也是,八夫人被送回季府,聽說八夫人是真的瘋了。」月兒想了想,便脫口而出,這三件事,是這兩天裡最大的動靜,當時八夫人被王妃說瘋了的時候,任何人都知道那是故意那麼說的,不算是真瘋,但前兩日,侍候著八夫人房裡的丫環傳言出來,說八夫人是真的瘋了,當時也嚇了她一大跳。
「真瘋?」若蘭心裡一悸,探親先不提,但聽到這真瘋時,若蘭真的大吃一驚,明明當時情況不允,必須讓她發瘋,怎麼突然間就真的瘋了。
「嗯,侍候八夫人房裡的丫環說,八夫人,有時瘋到拽誰咬誰,還動手打人,就連陪嫁的丫環都被打被咬,若不是奴婢看到她們身上的傷,奴婢還不敢相信呢。」月兒怯怯的嘀咕。
若蘭不語,沉默了下來,心裡想著這究竟又是鬧的那一齣戲,而季容容的真瘋,又會給她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還有,聽說南荊公主這幾日一直求著王爺陪伴,都快把咱們天墉城逛遍了。」月兒嘟著嘴,滿臉憤然,恨不得罵一聲狐狸精,才解氣。
「呵呵。」若蘭輕笑,這南荊公主,那日她已經見識過了,人家是帶著信心滿滿而來,自然是要耍著手段,想盡一切辦法創造二人獨處的機會,這在她意料之中,不過還沒有成為事實的事情,用不著她去憤怒。
想了想,便站了起來,瞄了眼院外的翠竹,春天呢,正是思春的好時節啊,難怪會有這麼多發情的動物,在春天詠物又詠人。
「王爺回來了嗎?」她輕問。
「回來了,在聽雨小築呢。」月兒答到。
「傳膳吧,替王爺準備一份,風兒,隨我去聽雨小築請王爺。」若蘭轉過頭淡言的交待道,長袖一揮,一個優雅的邁步,朝聽雨小築走去。
一路淺行,注目著府內兩旁種植的花草,只感覺春日裡的氣息已經濃到滲入心肺,他既然叫長明送她回來,怎麼不來見她,還在生昨夜的氣麼。
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他以前的所做所為,讓她無法相信,一個政客嘴裡的承諾,總是顯的那麼蒼白和無力,就算是無意,那也是間接的讓她受到了傷害,沈霖就是最好的例子。
走到聽雨小築的門口,看到守門的莫管家,若蘭輕輕一笑,望了眼二樓的書房,示意莫管家無需通傳,莫管家頜了頜首,便站在一旁。
慢步走上二樓,從窗戶看到他坐在書桌面前一手拿著硃砂筆,一手拿著奏折,眉峰輕揚,好看的薄唇,緊緊相抿,那雙修長的眸子,冷冷的盯著奏折,眼底滑過一絲錯愕,又湧出一絲驚喜,若蘭便知道,從她踏進這裡,他就已經知道她來了,誰叫人家有內力,她沒有呢,唉,氣人。
直到她走進書房,他才微微抬頭,狀似無心的看了她一眼,便低下頭,拿著筆自顧自的批著他的奏折,也未搭理她,好像故意要給她些軟刀子一般。
若蘭挑了一下眉角,他眼裡的雖是冷清,但已無昨日那般冷漠,證明他已經消了不少氣,好吧,唉。
「王爺命妾身回來,又不理妾身,難道還在生妾身的氣嗎?」若蘭拿捏著聲調,狀似無比委屈的眨眨靈動的眸子,小手狀似緊張的拽著衣角,完全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娘子,楚楚可憐。
文天睿眉峰重重一挑,迅速的抬起頭望著她,眸子竟是錯愕,什麼時候她學會用妾身了?好像她從來就不屑吧。
「果然還是生妾身的氣,妾身知錯了,不該懷疑王爺,有道是大丈夫一言既出,四馬難追,都怪妾身太小家子氣,一時失言,妾身給王爺賠個不是,以後再也不會了。」若蘭睨到他眼底的錯愕,強忍著內心的爆笑,裝腔做勢的嘴一撇,可憐兮兮的說道,只恨不得能逼出一兩滴眼淚來,以示真偽。
「是嗎?就這麼賠不是?」文天睿看到她底那一絲笑意,再看到她左一個妾身右一個妾身,心情無由的大好,彷彿這兩日來的怒火,只在這她這輕輕兩言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也忍不住的討起便宜來。
「那王爺要妾身怎麼賠?」若蘭嬌媚的一笑,眨眨秋水般的眸子,眼波流轉。
「你說呢?」文天睿放下手裡的奏折,玩味的勾起嘴角,他倒要看看她想要怎麼個賠法。
「這以身相許,王爺想必是不屑的,那容妾身回去好好想想,再來告訴王爺如何。」若蘭強忍的笑意,就快要忍不住了,再忍下去就要有內傷,看到他眼裡已無冷清,而是恢復往日的那一抹溫柔,便知目的已經達到,就想開溜,記得某某人說過,女人越是欲擒故縱,越能勾引的男人心癢難耐。
說罷,一計勾魂奪魄的媚笑,盈盈生波,身子標標準准的朝他行了個福禮,輕輕柔柔的轉身,就欲離去,抬頭的那一瞬間果然瞥到他眼底的挫敗,心裡暗暗一笑,憑著金琳兒這副回眸一笑百魅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好面皮,再加上她的欲拒還迎,她就不信,文天睿會雷打不動。
「蘭兒。」
果然,走到門口時,他那金玉相擊的聲音,就透著一絲挫敗的傳來。
收住腳步,一個優雅的轉身,帶動裙擺飛揚,青絲一晃,她轉過頭又是一計妖媚的輕笑:「王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卻猛然發現,他已經距離她只有三步之遙,駭的若蘭嘴角輕抽,凌波微步麼……
一個眨間,就被他鎖進懷抱,聞著他身上的那股熟悉的麝香,若蘭微微陶醉,似乎這幾日來心底的空虛,只在這一刻便被他填的滿滿當當。
「除了我,你還朝誰這麼笑過?」文天睿微瞇著眼,醋意滔天的說道。
若蘭眉峰一顫,他這是吃的那門子的飛醋,她剛剛及笄,還來不急去泡帥哥,就被他給綁來莫名其妙的成親了,那有機會去勾引別人,真是讓她極度無語,其實那時她本來想著是把成天立泡到手的,誰叫人家那麼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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