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一道陽光照在若蘭的臉上,刺的她睜開眸子,身側的溫暖已經冰涼,身體的酸痛,告訴她昨夜不是夢,昨夜文天睿把她從女孩真正的變成了女人,她瘋狂的所取,他也瘋狂的給予,結果換來的就是今日的四肢酸痛。
掀開被子,看到床單的那一抹落紅,若蘭呆滯,在現代她是孤兒,長相雖不差,但一直沒有交過男朋友,更不要說初夜,這一次才是她真正的初夜,雖然這具身子比起以前要稚嫩,但感覺不差分毫。
原來初夜的痛,就是為了讓她記住這個讓她變成女人的男人,若蘭淡然的一笑,抬眸望向陽光,迷糊中還記得他走之前,伏在她的唇邊輕喃,說是去上朝了吧。
所以說這當官也好,當皇帝也好,都是吃的比人少,干的比牛多,吃力不討好的活,做的好,千年以後,還能流芳百世,做的不好,千年以後便成了反教育的課本,呵呵呵,她輕笑。
門被推開,風兒望了進來,見她醒來,微微一笑,睨到她身上的粉紅肚兜,曖昧的眨眨眼。
「王妃,醒了,月兒雪兒,去提熱水來。」風兒又退了出去說道。
成若蘭,羞赧的趕緊往被子裡一鑽,昨晚好像很瘋狂,她的聲音也叫的很大,風花雪月只怕聽了不少,額,若蘭無力的呻吟,臉紅的跟爐子裡的炭,相差不遠。
萬般扭捏的鑽到木桶裡泡澡,睨了眼站在屏風外收拾著床鋪的風花雪月,只恨不得能鑽進桶裡再也不起來。
風花雪月四女看到床上的落紅,紛紛掩嘴輕笑,王妃總算是真真正正的王妃了呢,而且昨晚莫管家都沒有來送藥,可見,王妃過不久就會有小世子吧。
沐浴過後,用完早膳,莫管家帶著若干的管事湧進翠竹院,身後還跟著若干的丫環,手裡捧的鳳冠霞帔。
成若蘭微諤,這是做嘛,她不是已經嫁了嗎?還拿這些鳳冠霞帔來做嘛?
「請王妃試穿。」莫管家笑容滿面地低著頭說道。
「還穿?這衣服不是穿過一次了麼。」若蘭心想。這又是演地那一出。
「上次王妃穿地是妾侍地霞帔。這次是王妃地正式朝服。」
「恭喜王妃。賀喜王妃。」一屋子地丫環跪了下來。風花雪月四女地臉上儘是歡喜之色。若蘭眉角直抽。再來次那些繁文縟節。那不是要她命麼。上次成親就餓地她不輕。這次再搞。不如殺了她吧。
反感地彈跳起來。想也不想地撩起裙擺。就往蒼柏院沖。身後地莫管家臉上一陣抽搐。連忙喝著眾人追她。
「王妃。王爺今日早朝前特地吩咐。奴才們拿來給王妃試試地。」
「我不試,你叫他去穿吧。」若蘭臉抽的更加厲害了些,腳下跑的越來越快。
一言驚的莫管家差點摔個跟頭,叫王爺穿鳳冠霞帔……
轉過拱門,就一頭撞在成天立的身上,忙不跌的看了眼後面龐大的隊伍,縮了縮脖子,抓住成天立就往屋子裡跑,一直到跑進屋子,把門一關,才喘了口氣。
成天立哭笑不得的睨了眼追的氣喘吁吁的莫管家和一干的丫環,任由她拽著進了屋子。
一路狂奔,害的她剛綰好的頭髮,又鬆散開來,金簪也不知道掉落到那裡去了,喘著氣把頭髮順了順,一屁股坐了下來。
「打死也不要再來一次了,你不知道,上次成親,我一天沒東西吃,餓都快要餓死了。」她喃喃抱怨。
成天立啞然,這成親前女子不能吃東西,是正常之事,當初芸娘出嫁,也是抱怨餓的要死,雖說她跟以前很不一樣,但母女倆的特性還真是相同。
「別杵著當門神,你吃過早飯沒?」瞥了眼,站在門前發呆的成天立,若蘭無力的翻了個白眼。
成天立搖搖頭,很早前,他便沒有吃早飯的習慣,其實他也正想去翠竹院找她,她昨晚要的那兩件東西,他已經弄來了。
聽到外面熱鬧的腳步聲,若蘭無語的站了起來,打開門,睨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丫環,包括莫管家,臉上又抽了兩抽,這群人還真不死心,是不是又要來個,以死相逼啊。
「好了,把東西放到翠竹院,我有空的時候再試,風兒去拿早飯來,你們都退了吧,該做嘛,做嘛去。」若蘭沒好氣的說道,也不理莫管家是不是又要整出點啥來,趕緊把門一關,又坐了回來。
成天立嘴角一揚,似乎她已經有了做王妃的覺悟了。
「今天我來學武功。」
「好,不過我先帶你去見一個人。」成天立微微一笑,壓低著聲音說道。
「誰啊?」若蘭驚訝,這是他第一次說帶她見人,看他神神秘秘的,這個人好像很了不得。
「你的外公,飄渺劍宗的宗主----鄧志。」
「啥,他……」若蘭目瞪口呆,那個把芸娘許給金坤做小老婆的固執老頭,害的成天立傷心絕望的單身到現在的臭老頭,她的外公,靠,來的正好,她倒是想好好罵他,不都說江湖中人,重情重義麼,明知道成天立喜歡她娘,還把她娘嫁給金坤當小老婆,等等,好像不對,她要不把芸娘嫁給金坤,那金琳兒難不成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若蘭臉上抽啊抽。
沒有抗議,她老老實實的跟著成天立出了府,一出府,就坐到馬車裡,東拐西拐,直到拐到城外樹林,成天立才拉著她下了車,然後又抱著她,一路的輕功狂飄,相比起文天睿,她趴在成天立的背上,要鎮定的多,也許是因為成天立給她的安全感比文天睿要多吧。
所以一路上來,她把眼底的自然美景全都收入眼簾。
成天立一直背著她左轉右轉的進到一個狹谷口,才把她放了下來,張眼望著兩邊陡峭的崖壁,若蘭吃驚的張大嘴,她的外公可真會選地方,這裡不僅隱蔽,風景還這麼怡人,仔細看去,還能在崖壁上看到百年難得一見的草藥。
低下頭再仔細的打量兩邊的看似雜草,又不似雜草的植物,才猛然發現,這兩邊種的全是罕見的藥材,其中有幾種她就認識,七葉一枝花,長了十幾片葉子還開了花的人參,蔓陀羅,櫻粟花……
看的若蘭心驚的張著嘴半天都合不攏,七葉一枝花,是西域的解毒良藥,十幾片葉子的山參,沒有幾十個年頭那是長不出來的,蔓陀羅也是西域的麻醉良藥,這櫻粟花嘛,就不用多想了,禁藥啊。
「若蘭,跟著我走。」成天立知她識的一些藥材,見她看的口呆,也只是微微一笑。
「哦。」她呆滯的應了一句,回過神來,不緊不慢的跟上成天立的腳步。
耳邊只聞藥草中有很不舒服的「滋滋」聲傳來,身上打了個哆嗦,低聲輕問:「這裡是不是有很多蛇啊?」
「你發現了。」成天立偏過頭淡笑。
「……」若蘭好一陣的無語,二話不說,趕緊拽緊了成天立的衣角,膽戰心驚的瞄著左右兩邊,雖然她懂得中毒後的急救,還可以就地取材,但無原無故的被咬,心裡肯定會發毛。
鄧志是不是怪胎,據說武功天下第一,難道說這藥理,也是天下第一,竟然喜歡在自己住的地方養蛇,想想那些軟體動物,若蘭全身就發寒,雞皮掉了一層又一層。
走了不遠,穿過狹窄的谷道,眼前的視野便開闊起來,只見裡面是個死角,佔地面積,大概是九百平左右,正中間,建了一間茅舍,正前方有處小小的瀑布,下面是處水潭,四周是一些參天大樹,綠葉叢叢,剛好把茅舍掩蓋起來,谷內花香瀰漫,若蘭心想,這裡算不算是處隱幽桃源呢。
回想下來的路線,若蘭可以想像到從高空觀來,這裡是個「干」字形狀的谷底,易守難攻,但同樣,也是個死胡同,外面人的攻不進來,裡面的人也出不去,不過谷裡有水有地,完全是一處自然形成的洞天福地,就算不出去,也完全可以在裡面安逸的生活。
成天立帶著她走到茅舍前面,抱拳單膝一跪,字字鏗鏘的說道:「師傅,琳兒我帶來。」
「進來吧。」茅舍內傳出一聲中氣十足的男聲,可見他的身體正值老當益壯。
聽到他說要她進去,若蘭心裡沒來由的緊張,自己寄居在金琳兒的身體裡已有四年,除了醒來的時候,看了幾眼芸娘,之後便一直沒見過金琳兒的親人,雖然來時,已做好十足的準備,但是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緊張。
成天立回過頭看了她一眼,朝她溫和的一笑,帶著她踏進茅舍,掀開破破爛爛的草簾,就看到白髮白鬚的老人,盤坐在茅舍正中間的臥踏上,而房間內的擺設,只有中間的一張簡單木桌,一邊擺著一個書架,一邊擺著一個藥架,屋裡僅有四張椅子,兩邊有窗戶,陰暗的陽光透射進來,還是顯的屋內光線不足。
來不急再打量環境,就感覺到老頭的兩道犀利的目光,同時在審視著她,若蘭淡定的一笑,將視線重新落到老頭身上,須及下巴,四四方方的臉龐,花白的眉毛下有雙睿智的黑眸,紅光滿面的臉上嘴角微揚,似乎很滿意她的表現。
「丫頭,十幾年不見,你出落的跟芸娘一般模樣。」鄧志手撫著鬍鬚,滿意的微微頜首,眼裡流露出欣慰。
「外公。」若蘭展顏一笑,眼裡的老人跟她想像一模一樣,睿智而飄逸,像個上仙一樣的人物。
仔細的看進他的眼眸,只見他眸子恍惚,像是透過她,看到另一個人,若蘭想了想也便知他是想到芸娘了。
「你還好嗎?」他恍如隔世的輕喃,真的好像芸娘,除了神態,身形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看到她就好像回到幾十年前,芸娘也是這樣的站在他的面前。
「還好,聽天立說,外公一直在外雲遊,外面的藥草,是外公雲遊帶回來的吧。」她含蓄的輕笑,身子略為不自在的往天立身邊移了移。
「你識的藥草?」鄧志撫撫鬍鬚淡笑,抬手指指屋裡的椅子,招呼她和成天立坐下說。
她依言的坐了下來,乖巧的答道:「嗯,認識一些,但懂的不多。」
「芸娘死的早,這些是誰教你的。」鄧志精明的眸子,微微閃爍,看的若蘭手心裡直冒虛汗。
轉頭瞥了眼成天立,如果她猜的不錯,成天立應當是告訴過他,她失憶的事情。而鄧志有意這麼一問,相必也是不相信她那套說詞,忽悠成天立不難,但要忽悠鄧志,若蘭心裡沒有半分把握。
低下頭沉默不語,過了許久,她才抬起頭甜甜的一笑。
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