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成天立去道觀要了些硝石,道觀的道長有些還認得他,記得那年跟芸娘從這離開的時候,也是夏初吧,只是這次回來,原來的一些老鄰居搬的搬,走的走,也沒剩幾個人認識他了,心裡也不免的生起一絲淒涼來。
回來的路上,他還特地去山上轉了一圈,以前他跟芸娘常來這打點野味回家的,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
好在運氣還不錯,居然獵到了兩隻山雞,今天晚上的菜有著落了,只是不知道若蘭會不會做,其實他心裡還真有些好奇,似乎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回到小院,也沒看到若蘭的身影,喊了一聲,也沒人理,不由感覺有絲不妙,趕緊把東西扔在石桌上,就進後堂去找,待他走到若蘭的房裡,就只見她在床上睡的呼呼嚕嚕的,嘴邊居然還掛著一絲口水,一大段的雪臂從被子裡露了出來,尷尬的連忙退了出去。剛才懸著心也就放了下來。輕輕的替她關好門,然後回到前院去處理山雞。
直到太陽快西沉,也沒瞧見若蘭醒來,這也太能睡了吧,他到是擔憂她睡的太多,對身體不好,反而多動動不容易不生病。
「若蘭。」這次他沒的推門而入,只是站在門口輕聲低喚。
「唔,是天立嗎?我好像有點不舒服。」她迷糊的呢喃一聲,從早上開始,她就感覺腦子昏沉沉的,像是感冒又不像,然後就只想睡覺,結果越睡越不舒服,現在變的全身無力。
一聽到她說不舒服,他就急了,直接推開門就走了進去,剛才那副璇綺沒有了,她的手安安份份的放在被子裡,只露出個小腦袋,皺著眉,好像很難受的樣子,趕緊走了過去替她把脈。
唉,他輕歎,果然是這幾天趕的太急,加上讓她忙裡忙外的,身子累到了。她是血虛體弱,導致面色無澤,頭暈眼花,脈又細弱。連忙開了副藥方,準備去藥鋪抓藥。
「你有錢嗎?」見他拿著毛筆在桌上揚揚灑灑的寫藥方,猜也知道他想去抓藥,急忙問道。
被她這一問,他諤然半天,七個銅板剛才買硫磺和木炭的時候就用了,現在那來的錢去抓藥。
成若蘭一副我就知道地表情。抬起手向他勾了勾。他走了過來。坐在床邊發呆。她把他手上地藥方拿起來看。
咦!寫地一手地好字哦。還是顏體。只見上面寫著:荊芥10克。防風10克。當歸15克。熟地10克。川芎12克。白芍15克。葛根12克。豆豉10克。甘草6克。蔥白12克。太子參10克。
哦。原來她是體弱血虛感冒啊。當年學護理地時候。看地中醫書也不少。所以她只是看了看藥方就明白了。別地藥材到是常見。只是這多加地味太子參。倒是貴了些。唉。
「不用這麼麻煩。你去摘些。嫩桑枝。白茅根。霜桑葉。淨連翹。苦桔梗。生甘草來煎水喝。喝兩天就好了。」她想了想。以前她還愛看民間偏方。因為民間偏方沒那麻煩。想了半天後就把這方子給想了出來。
成天立驚諤地看著她。剛才她嘴裡崩出來地方子。他聽都沒聽過。不過他知道這些藥材都是專對體弱血虛。只是她怎麼會這些地?還有。她怎麼認識字地?金琳兒從小就不愛識字寫字。就算是芸娘逼著她去寫。也寫地歪歪扭扭。而且認識地字也不多。更不要說看藥方。
「你到底是誰?」他聲音一冷。週身冒出一股殺氣。
成若蘭一怔,這下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居然把這岔給忘記了,金琳兒天天養在深閨,就算會讀書寫字,也不見的就對看病感興趣,這下穿梆了吧。
「我,我是成若蘭啊,你是不是糊塗了?」她裝傻的眨眨眼,希望能把這個老實人給忽悠過去。
「不是,你不是成若蘭,也不是金琳兒,你到底是誰?」他捉住她的雙手,用力的按在床沿,眼裡的殺氣越來越重,言之鑿鑿的說道。
好吧,忽悠不過去了,今天老實人不當老實人了,唉,好吧,還好那天的腹稿還在。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金琳兒,我只記得我落水後,靈魂去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然後那裡的人都叫我若蘭,然後教會我很多東西,我在那裡呆了七年,然後他們說我可以回去了,然後我就醒來了,就是這樣。你要問我到底是不是金琳兒,我不知道,你要問我是不是成若蘭我也不知道。」
說完後她仔細的看著他面的表情,只感覺手上的力道輕了很多,看來是信了幾分了。反正這個時代的人都迷信,用迷信的角度去解釋她不同的原因,就是最好的辦法。
「那你到底是誰。」他被她的一翻話說的迷迷糊糊,從她種種言行舉止來看,確實是不一樣,但這副身體又確確實實是金琳兒,他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我又是金琳兒又是成若蘭。」見他略微放鬆,便沒好氣的說道,用力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然後反覆的揉著被他按的發紅生痛的手腕。瞄到他一臉愧疚的樣子,就猜到過關了。「我去採藥,你不要亂下床走動,知道嗎?」看到她的手腕泛紅又腫了起來,心裡有絲難過,趕緊低了低頭,走了出去。
摸黑總算是把她剛才念的那些草藥都採集好,這些藥草很普遍,所以找的時候也很容易,只是不知道到底服用後會不會有效。問了下她劑量,然後就回到廚房開始煎藥。
端著淡黑色的藥湯到她房裡,只見她又睡著了,這樣怎麼行,好像她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本來體質就弱,再這樣那行啊,他把藥放到床頭,輕輕的推了幾下,把她喚了醒來,她迷迷糊糊的嘟啷了幾句,就自動自發的端起藥喝了起來。
唉,好苦,還是吃西藥舒服,只是可惜這裡沒有。
沒辦法,捏著鼻子灌吧,等這病好了,以後要天天早上做廣播體操,一定要把這身體給扳回來,不然以後賺再多的錢也沒命花。
他緊張的看著她一臉無奈的把藥喝完,然後倒在床上繼續睡覺,待他想再喚她起來吃點東西,卻又想到自己什麼也不會煮,難道叫她起來喝開水麼?唉,他歎了口氣,拿著碗出了房間,希望她的這個藥方真的有效,看到她病厭厭的樣子,他心裡就一絲難過和心疼。
第二天一早,成天立就看到若蘭站在院子裡崩崩跳跳,像是舞又不像舞,總之說不出來的怪異。
「咳,咳,若蘭你在做什麼?」他假裝輕咳了兩聲,說道。
「哦,我在做體操,這樣有助身體健康。」若蘭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體操?你要想身體健康,我可以教你打一套拳法,你這個實在不論不類,若是讓外人看到,會笑話你的。」
他不予置評的皺了皺眉,走到她身邊,紮了個馬步,就開始打他的拳法。無奈,人家一片好意,她那好意思拒絕,只好慢慢的模仿起來,越模仿就感覺越吃力,光是這個馬步,就讓她吃不消。
「停停,你這個不適合我,算了,我打一套太極拳給你看看吧。」
說完,她輕飄飄的往那微蹲,開始打太極,這套太極,還是她以前晨練的時候,在公園跟老頭老太太學的呢,人家還說她打的有模有樣。
瞄了一眼看傻了的成天立,雙眼一咪,嘴角微微上揚,輕輕的說道。
「太極者,無極而生。陰陽之母也。動之者分,靜之者合。無過不及,隨曲而生。人鋼我柔為直走,我順人背為之粘。遇急者急應,遇緩則緩隨。陰不離陽,陽不離陰。陰陽並進皆及神鳴。心靜身正,亦氣運行。太極陰陽,有柔有鋼,鋼柔並亦動發自如。」
她一邊打,一邊給他講解起來,心想說不定有一天,成天立會一點即通,成為一代宗師呢。
他愣愣的一邊聽,一邊看她打著這套,動作慢到極點的拳法,至到她說完,感覺心裡有了一絲頓悟,也跟著她打了起來。
遇柔則柔,遇鋼則鋼,借力打力,好拳法啊,他驚喜的轉過頭望向她:「若蘭,是誰教你的,這個人是個武學大師啊。」
「額,的確是大師。」那老頭平時沒事也會拍VCD教別人打太極,也的確是大師,剛才她說的這些,就是VCD上說的,當時她感覺好玩,就記了下來。沒想到他還真的領悟了呢,不由的也跟著他一起高興。
「是不是你落水後,那個地方的人教你的?」他左看右看,見沒人偷窺,才小心翼翼的低聲問道。
「是啊,他們說我身體不好,如果經常打這個,能強身鍵體嘛。」見他相信昨晚的鬼話,她自然就順水推舟笑言道。
「嗯,那你以後要經常打。」他老氣橫秋的點點頭,然後又自顧自的再重新打起來。
成若蘭無語的摸摸下巴,還是先把五臟廟的問題解決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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