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小破廟裡,蘇辰夏眼圈發黑,不時望向廟門外。(http://www.d2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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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整一夜沒回,不知道去了哪裡。雖然她武功了得,可身上帶傷,萬一她的傷又發作怎麼辦?
正想著,一道白色身影跌跌撞撞闖入廟裡,蘇辰夏一驚,看向女子,「傷口又發炎了是不是?」
黎漫坐了下來,將手中提著的東西放了下來:「裡面有藥,一會兒幫我敷上。這裡有幾個肉包子,你先吃了。」
她知道他早上一般都會到山上幫自己採藥草,沒有吃東西。
蘇辰夏眼睛一亮,打開油紙包裹,真的是香噴噴的肉包子,還是徐記的肉包,這個味道他聞得出來。
「你哪來的錢買包子?」蘇辰夏抬頭,忽然怔怔地看著她,今天她一襲白衣,容貌絕美,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樣。
黎漫輕笑:「放心吧,不是偷的就對了。我這裡還有幾十萬兩,這裡有二十萬是給你的,我會離開這裡一陣,你這兩三個月學的東西也夠用了,要勤加練習,希望我回來的時候,能看到一個全新的你。」
「你要走?去哪?」蘇辰夏一驚,急忙追問,雖然對她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驚訝不已,可是和這個消息比起來,他更在意她要離開的事。
黎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是個男子漢,總不能跟著我一輩子,我看得出來,其實你是個很有抱負的人,完成你想做的事後,拿著這二十萬兩去開創你的事業,雖然不是很多,但我相信你能用好它。」
從蘇辰夏的表現,她看出了許多東西。如果是普通的乞丐,看到這麼多錢,肯定會震撼得回不過身來,可他只是略微驚訝了一下,便被自己的話給引開了注意力。
只有原本就對這麼多錢見怪不怪的人反應才這般輕微,真正的乞丐,被貧窮嚇怕了,一下子知道自己有這麼多錢,肯定會興奮得不知所措,可他沒有。而且,他寫得一手好字,說話得體,定然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只是不知因何淪落到這個地步。
「我會好好習武,只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去向,我保證不會跟任何人說。」蘇辰夏低著頭,心中絞悶。
「湖心谷。」
「去找雪神醫?」蘇辰夏眼睛一亮。
黎漫明眸微動,湖心谷算不得神秘,可普通人卻鮮少有人知道。
「嗯,我的傷勢越來越嚴重了,不能再拖下去。」她沒有多說什麼,他自然明白。
「雪神醫性格古怪,不如我陪你去。」
黎漫斂眉,沒有戳破他的事:「不必了,既然你知道他脾氣古怪,必然也知道他不喜歡那麼多人去攪擾他,還是自己去。你在這裡好好練功,改天我會回來驗收成果的。」
蘇辰夏一滯,拿起包子啃了起來,悶聲說道:「我知道了。」等他報完仇,一定會去找她!他暗自下定決心,就連黎漫也沒注意到,他眼底那抹堅定。
湖心谷在東堊國與西敏國的交界處的綺羅山,離楚城並不算太遠。
黎漫從羅城坐馬車趕到綺羅山整整花了七天時間,期間血咒突發過幾次,一次比一次難忍。
發作時,渾身的血液彷彿被點燃,燒灼得厲害,而且看情形,一次比一次嚴重。
綺羅山風景秀美,尤其是在陽春三月,綠草茵茵,山上樹木蔥翠,煙霧裊裊,美得像仙境。
山下只有幾戶人家,綺羅山白天秀麗如畫,夜晚卻頗為駭人,經常能聽到各種野獸的嚎叫聲,嚇得很多原本慕名而來的住戶又馬不停蹄地搬走。所以常年下來,便只有幾戶大膽的人家因為貧窮為躲避稅收不得不住到這個地方。
湖心谷正是藏在綺羅山巔的一個絕妙所在,層巒迭起的綺羅山頂處有一個天然湖泊,聽聞每年夏季山上的雪才會融化,注入湖泊中。湖心谷正是以這個天然湖泊為中心形成的。
上山的路崎嶇陡峭,路徑又小,馬車根本上不去。黎漫下了車,徒步走向綺羅山頂。
夜色漸靡,黎漫忽然覺得週身涼意習習,抬頭望了望,已經能看到幾許瑩白積雪。
此起彼伏的狼嚎聲在山間的某個地方響起,有些悚然。黎漫緊了緊身,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如果此時遇到野獸就遭了,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撐不了多久。
正想著,草叢裡忽然傳來一陣簌簌聲,幾盞綠幽幽的光從中透射出來,黎漫渾身冰涼……
湖心谷
身著一身雪衣的男子靜靜地坐在輪椅上,髮絲飛揚,幽深眸子注視著湖泊,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然,遠處傳來的群狼嚎叫讓他不禁蹙起了眉,這個時候有誰膽敢上山來?
「公子,要不要去看看?」清秀的少年詩兒從身後不遠處的精緻木屋中走到他身側,眉眼間帶著一絲擔憂。
「不必了,既然是來找死的,何必插手。」雪落塵抬起手輕攏垂在額前的發,指骨俊秀,修長瑩潤,就連女人都要為之驚歎。
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指,那是一雙絕世無雙的手,骨節分明,清雋奇秀。這是一雙濟世救人的手,可有誰知道,它也會殺人。
狼嚎聲開始變得低沉,漸漸地,沒了聲響,雪落塵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詩兒,我們的客人一會兒就到了呢。」
果不其然,沒多久,遠處白茫茫的山道上一團同色的身影正慢慢向這邊移動。
近了,詩兒才看清那是一名渾身是血的女子,雪白的衣衫已經凌亂不堪,連臉上都佈滿血痕,不知是她的還是那些野狼的。
「進屋。」雪落塵漠然地看了那女子一眼,轉動輪椅進了小屋。
詩兒欲言又止,回頭看了看,終是歎了口氣,轉過身也隨之進了屋。
黎漫跌跌撞撞地走到岸邊,看到前方不遠處的小屋,眸子一動,腳下瞬即軟了下來,整個人趴到在雪地上,刺骨的寒意穿透身體,她卻再也爬不起來。
跟幾隻野狼搏鬥,弄得她背後的傷口再一次裂開,血浸染了整個後背,臉上更是噴灑了野狼滾燙的血液,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時的模樣有多恐怖,更像是來自地獄的鬼怪吧,她趴在地上,自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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