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非常抱歉,因為臨時決定出差兩周,導致無法及時更新,同時也沒在公告區告訴大家。昨天回來事情又有一大堆,還好經過努力,先寫完一章,如果可能,本周將推掉一切應酬,雖不能保證把欠帳還上,至少將在本週末再完成一章。
再次向各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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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彥梁這邊準備問話,那邊的曹大隊長卻哈哈大笑起來:「肖局長,你自己問吧,在下不耽誤你的時間,告辭了。」
「慢著!」肖彥梁厲聲喝道:「此事關係我們和皇協軍的團結,關係到皇軍大東亞的事業,豈是你說走就走的?」
「媽的,老子就要走怎麼的?」曹大隊長打了個酒嗝,忽地把槍舉起來對準肖彥梁:「肖局長你剛才不是說『命比什麼都重要嗎?』老子現在把槍對著你,這二拇指一動,不知道你還能不能說話。」
曹大隊長的這個舉動讓所有的人吃了一驚,警察們愣了一會,才紛紛把槍舉了起來,現場一片安靜,氣氛有些緊張。雖然姓曹的不一定敢開槍,但是誰又能說得清楚一個喝醉酒的人的思維呢?
肖彥梁背著手,嘴角帶著一絲冷笑,轉身示意手下把槍收起來,對姓曹的說道:「這麼說曹大隊長這是在威脅我?」
「威脅你又怎麼樣?」姓曹的滿臉不屑:「肖局長在警察局呼風喚雨,別人怕你,老子替皇軍出生入死,難道還怕你不成?」
「好說,你曹大隊長是皇協軍,當然用不著怕我。」肖彥梁忽然笑了笑,說道:「剛才老子才和你們趙司令分手,他還說要和我們通力協作,共同為皇軍的事業努力。想不到這一轉眼,他手下的人就用槍指著我。」
說完,肖彥梁一步一步向曹大隊長走過去:「我說曹大隊長,被槍指著,換了是誰說不害怕,那是自欺欺人。是不是這樣?」
從街面到門面,不過幾米的距離,說完話,肖彥梁已經走到了曹大隊長的面前。
似乎這才反應過來,姓曹的臉上猛地青筋暴起,因為喝酒而通紅的臉更是像要滴出血來。握槍的手微微發顫,後退一步惡狠狠地說道:「信不信你再上前一步老子就開槍了?」
肖彥梁依舊掛著笑容,說道:「是嗎?」話音剛落,左手一抬,抓住對方拿槍的手,右手已經把槍掏出來頂在了對方的腦袋上:「不知道現在曹大隊長是不是也害怕了?」
被搶頂住腦袋,曹大隊長的酒意唰地一下全沒了,臉色變得雪白。
還是那個姓齊的皇協軍反應快,連忙在一邊賠罪說道:「肖局長,您大人有大量,我們大隊長喝醉了酒,多有得罪,饒了他吧。」
「呸,有種就開槍,老子可不像一些孬種怕死。」不料那曹大隊長居然還挺硬氣。
「娘西皮!」肖彥梁摘下姓曹的槍,又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姓曹的慘叫一聲,在地上滾了幾下,雙手抱著肚子倦縮在地上。
「呸!」肖彥梁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罵道:「你他媽的算個什麼東西?老子玩槍的時候你他媽的還在玩尿泥!娘西皮,老子問話你竟敢插嘴,還敢用槍指著老子?是不是覺得和皇軍出了一趟城,就威風了?嗯?媽的,你們趙司令也不敢這麼對我,你他媽的什麼東西,啊?在老子面前囂張。」
姓曹的在幾個手下的攙扶下,慢慢坐起來,不再呻吟,只是惡狠狠地盯著肖彥梁,卻不說話。眼前這個局長的神情和剛才已經完全變成了兩個人,哪裡還是一個說「命比什麼都重要的」人!那一瞬間,姓曹的才彷彿想起皇協軍裡不成文的一條規矩:「無論如何,不能惹上警察局的肖局長。」
夥伴之間傳說的肖彥梁的凶狠讓姓曹的忽然打了個冷戰,眼裡竟流露出一絲恐懼。
「別說老子沒給你們機會。」肖彥梁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的異樣的眼神,悠然地說道:「我這個人是警察,最講公平,也最講道理。這件事如果是你們先挑起的,就別怪我下重手,如果是我的手下先挑起的,老子給你賠醫藥費。」
說完他指著那兩個被繳槍的警察:「你們進來。說,這件事是怎麼爭起來的?」
事情的原委很快就清楚了。幾個皇協軍喝酒喝多了,到這裡喝茶,偏偏又沒位子了。於是這幫傢伙一邊攆人,一邊亂砸東西。誰想在扔東西的時候,一個茶壺正巧落在也在一邊喝茶的一個警察頭上,那警察頭上登時鮮血淋淋。雙方立刻發生了衝突。只是三個警察哪裡是六個皇協軍的對手。
兩個警察的話還沒有描述完,那姓齊的皇協軍已經給肖彥梁跪下求饒了。
「還真是你們皇協軍惹得事。」肖彥梁聽完,惡狠狠地盯著幾個皇協軍,說道:「既然如此,老子今天不得不替趙司令懲罰你們了。」
「他媽的,小齊子,你這個孬種,死就死唄,幹嗎像個娘們似的。」大概是覺得自己今天已經是難逃一死,姓曹的竟然硬氣起來。
「原來曹大隊長不怕死,我還真看走了眼。這樣,你曹大隊長替他們死如何?只要你答應,我就放過他們幾個。」肖彥梁嘲笑道。
這話一說,幾個皇協軍登時眼巴巴地看著姓曹的,生怕他說出一個「不」字。
「想挑撥離間怎麼的?老子在上海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再死一次又怎麼樣?」姓曹的毫不客氣地把肖彥梁的話頂了回去。
原本只是想嚇唬嚇唬這群皇協軍,出出心裡惡氣的肖彥梁,卻被這句話激起了殺心。這姓曹的既然是趙廣文挑選的國軍俘虜,以前也就是在前線抗擊過日本人了。本來肖彥梁對俘虜也沒什麼惡感,畢竟無論從武器裝備還是士兵訓練上都和日軍有著巨大的差別,打不過人家,當了俘虜也是很正常的事。肖彥梁向來都信奉「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句話。可是眼前的這個王八蛋不僅當了漢奸,還用這個做資本,擺出一副不怕死的嘴臉。
他媽的,這麼硬氣,不死在抗日前線,卻跑到這裡當漢奸!
「原來你以前還和皇軍為敵,到了現在,不僅沒有一絲悔恨之意,還以為是什麼資本,念念不忘!」肖彥梁很大聲地說道。
怎麼也想不到肖彥梁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句話正中姓曹的要害,擺明是說姓曹的對皇軍懷有貳心,還時刻想著打日本人。這一下可把他嚇得魂飛魄散。他著急地指著肖彥梁:「姓肖的,你這是血口噴人!老子自從替日本人幹事,就忠心不二了。你要侮蔑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等著。」轉頭對其他人喊道:「去,趕緊把司令請來,不然老子這個黑鍋背定了。」可是肖彥梁的話這麼一說,那些反應快的皇協軍早已臉嚇得雪白,自覺地離姓曹的遠些,他的話又怎麼有人聽?
「請司令來幹什麼?看你怎麼死的,還是來替你收屍?你對皇軍不忠,我看就是你們趙司令在這裡,也饒不了你。說不定他還要擺桌酒謝謝老子。你看你那些手下,可是對皇軍忠心的很,都離你遠遠的不是?」肖彥梁見對方的方寸已經被自己全部打亂,哈哈笑了幾聲,然後獰笑著舉起槍,對準了姓曹的:「你不是不怕死嗎?老子今天就先成全你。」
食指剛放到扳機上,外面已經傳來極度不滿的聲音:「喂,幹什麼?讓開,讓開。媽的,不認識我們趙司令是不是?」趙廣文竟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趕到了。
肖彥梁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把槍放下了。人家既然已經到了,再殺對方的人,顯然是不合適的。現在他很是後悔做出的讓人通知趙廣文的決定。
聽到趙廣文衛隊的聲音,幾個皇協軍彷彿溺水的人見到了大陸,登時精神起來,那姓曹的更是站起來,準備從肖彥梁身邊走出去。
「想走?」肖彥梁冷笑一聲,死罪雖免,活罪總不能免吧?見姓曹的想從自己身邊通過,伸腳就向他踢去。
那姓曹的也不含糊,側身一讓,右手自下而上撈向面對自己的那隻腳。肖彥梁輕微「咦」了一聲,改側踢為向上,再狠狠地砸在目標的胸口上。
姓曹的再次慘叫一聲,身子後仰,重重地壓在一張桌子上。那一下好重,桌子竟被壓破,姓曹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全灑在衣襟上面。
趕過來的趙廣文正巧看到手下摔在地上吐血的一幕,自己先嚇了一跳,這才不滿地看著肖彥梁,問道:「不知道我的幾個手下哪裡得罪了肖局長,竟需要親自動手?」
肖彥梁轉過身,跟隨趙廣文趕過來的皇協軍已經和現場的警察對峙起來。
「哪裡得罪了我?趙司令,」肖彥梁揚揚頭,毫不客氣地對趙廣文說道:「你自己去問問他們,娘西皮,我一個堂堂的局長,竟被你的手下用槍指著頭,這事你可一定要還我個公道!」說完徑直走出茶店,對著外面的人大聲罵道:「幹什麼?都他媽的把槍給老子放下。是不是還嫌不夠亂?啊?」罵完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著趙廣文。
「啊?怎麼回事?竟然欺負到我兄弟頭上來了?弟兄們,給老子圍起來!」剛坐下沒多久,從街頭巷尾跑過來更多的警察。其中一些人已經開始和趙廣文的衛隊發生肢體衝突。原本已經放下槍的警察又把槍舉了起來。竟是張旭、德貴帶著大批的警察增援來了。
「兄弟,你沒事吧?是哪個混蛋這麼以下犯上?老子非活剮了他不可!」見到肖彥梁,張旭關心地問道。
沒等肖彥梁回答,德貴已經大聲嚷嚷著:「弟兄們,咱好歹也是男人,竟然讓皇協軍欺負到我們頭上了。媽的,聽我的,先把狗日的槍給下了。」
趕到現場的警察比趙廣文的衛隊多了很多,皇協軍聽到德貴的命令,登時有些慌亂了,眨眼功夫,一些人的槍已經被繳了,現場再次一片混亂。
「大哥,我沒事。」肖彥梁安慰了一句,站起來對亂哄哄的現場大聲罵道。「都他們的給老子住手!反了你們了。」
人群稍微安靜了一點,但是雙方的槍依舊指著對方。
肖彥梁指著德貴罵道:「德貴,我在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發號施令了?趙司令是我請來的,就是請他主持這場公道,你這麼不給趙司令面子,也就是不給我面子。」
「趙司令,這事你看著辦吧。」罵完德貴,肖彥梁對趙廣文冷冷說了一句,不再理他,轉身向張旭等人述說事情的整個經過。
混亂的現場讓趙廣文有些犯暈,而竟然有這麼膽大的手下敢用槍指著肖彥梁的頭,則更讓他感到極為驚訝。不過當他看到姓曹的時候,臉色陰沉了下來。
裡面沒說一會,趙廣文已經左右開弓,連扇幾個皇協軍的耳光。打夠了,這才走到肖彥梁面前,拱手說道:「肖老弟,老哥我御下不嚴,你受驚了。」
「不敢,趙司令的手下個個彪捍,我自報了家門,還是被搶指著。皇協軍士兵個個都以和皇軍打過仗為資本,到處炫耀,依在下看來,皇協軍的確是一支能打仗的隊伍,怕是和皇軍真的有一拼了。」肖彥梁站起來拱手回禮,嘴上卻絲毫也不含糊。
趙廣文聽肖彥梁開頭的話,還有些得意,再怎麼說,老子的手下也有人敢和你肖彥梁大局長對著幹了。可聽到最後,竟害怕起來。什麼「到處炫耀」「和皇軍也有的一拼」,那不是暗指他趙廣文的皇協軍要造反嗎?
當初在俘虜中招收人員,他可沒有想這麼多。現在問題和風險忽然都擺在了自己面前。雖然恨肖彥梁不留情面,出手太狠,可是這事要真鬧上去,最後吃虧的,恐怕還是自己。
「肖老弟,你這麼說,可就不夠意思了。我這皇協軍怎麼能和皇軍相比?」趙廣文陰著臉,說道:「有些玩笑可以講,有些玩笑可是講不得的。」
「趙司令,你好歹也是手握重兵了。你的人竟然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換了是你,你也會替我教訓他的。唉,算了,原本還以為趙司令會感激我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當我自作多情了。」肖彥梁歎了口氣,對手下命令道:「立正!」
警察們見頂頭上司這回又一次佔了上風,而且這「大逆不道」的事情經過他們全部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士氣大振,個個十足精神地排成了兩排。
看到警察準備撤走,趙廣文心裡一陣暗喜,正準備反客為主,繼續指責肖彥梁下重手,可肖彥梁下面的話把他嚇得冒了一身冷汗。
肖彥梁站到隊伍前面,大聲說道:「兄弟們,剛才你們都聽到了,趙司令說我出手太重,我也懶得辨白,可是我們警察無緣無故地被個別心懷二心的皇協軍混蛋欺負,我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其他的,比如教訓『替皇軍幹事』的我們之類的理由。媽的,局長我無能,無法在趙司令面前替負傷的兄弟們討回公道,所以我只好到太君那裡去請求公道了。你們願不願意替我作證?」
「願意!」
警察們齊聲回答道。更有好事的加了一句:「揭發白眼狼,人人有責!」一時間全場大笑。
「肖老弟,這玩笑開大了吧?」趙廣文上前一步,拉住肖彥梁,埋怨道。
說完,心裡盤算了一下,繼續說道:「皇協軍和你們都是替日本人辦事的,兩家本來是一家。這樣的事情鬧到太君那裡也是給太君出難題。至於這個口出大逆不道的混蛋,你教訓他,我哪有不感激的道理?我看這樣吧,皇協軍賠償你們一百大洋,就當醫藥費如何?」
「這可是你說的。不過話說回來,趙司令,要說醫藥費,這倒是小事,可是如何彌補我們雙方的關係卻是大事。」有了階梯,肖彥梁自然要順著下,不過卻不能放過敲詐趙廣文的機會:「你老好歹是個司令,一百大洋?你能拿得出手?我還不好意思接!一百大洋你打發叫化子去吧。嘿嘿,一百大洋,這那是你一個大司令的作風。我看,至少要一千大洋。」
「這麼點醫藥費就要一千大洋?老弟太狠了些吧?」被肖彥梁的這一竹槓敲得眼前發黑,趙廣文不滿地說道。
「趙司令,話可不是這麼說,」張旭在一邊陰陽怪氣地回答道:「醫藥費是小事情,可是這麼多兄弟的封口費可是大事情。我倒覺得這一千大洋還有些不夠呢。」
「好,你肖局長說多少就多少。」看這情形,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了。趙廣文一咬牙,點頭應承了這一千大洋。
目送遠去的趙廣文一夥,肖彥梁叫過雷浩,低聲吩咐道:「你帶人去查查那個姓曹的底,什麼來路,有什麼嗜好。」
一聽這個命令,雷浩心裡嚇了一跳:「這事不是剛結束了嗎?再說你現在這麼一折騰,我估計那姓曹的回去已經是凶多吉少了,有必要再調查嗎?」
「不一定。姓曹的職務是大隊長,沒有得到趙廣文和日本教官的信任,能幹這個大隊長?」肖彥梁搖搖頭,解釋了一下自己想法。
「明白了。」雷浩點點頭。
一場風波,就這樣以一千大洋的代價結束了。果然如肖彥梁所料,那個姓曹的聽說回去被趙廣文狠狠罵了一通後什麼事也沒有。幾天後,關於姓曹的底細已經被雷浩搞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