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江東水軍請求休戰一日,待信使到達甘寧大艦之事之後,甘寧和荀攸都想不明白了,江東水軍優勢仍在,為何要此時休戰?荀攸也正為如何對付江東水軍的投石車而冥思苦想,得此消息,荀攸心中尋思,終於有機會將此事與郭嘉商量一下了,當即命快船趕往廬江,俱言江東投石車威力巨大,需要郭嘉支招。
郭嘉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入夜,對於江東於大艦之上使用投石車,郭嘉卻並沒有感到多少奇怪之處,江東水軍建制多年,水軍戰法定然要比青州全面很多,當郭嘉看到荀攸所言「投石車射程優於連弩,大石之威,青州戰艦不敢近前」之時,郭嘉也是十分苦惱,若不能短兵接戰,青州連弩的優勢就發揮不出,只得受制於人,連夜思慮良久,郭嘉才趕忙修書一封,交予信使,對信使道:「破投石之法,盡在信中,具體如何實施,還要看興霸與公達了。」
回到房中,郭嘉倒沒有太把江東大艦之上的投石車當作回事,投石車一物,江東能做,青州也一樣能做,大不了於水上兩陣對圓之時,互投大石便是了,只是郭嘉料想周瑜定不會打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戰役,再者,郭嘉信中已經俱言,青州大艦要先遠離江東投石射程之外,若那周瑜追擊,先以小艦阻擋,也可延緩江東大艦投石車的勢頭,小船體積不大,也靈活機動一些。那江東總不會用投石車去砸青州的小船才是……郭嘉心中比較在意地是,周瑜為何停戰一天,按道理講,青州於日前之戰,頂多算是小勝一場,江東水軍未傷筋骨,以投石來制衡連弩,目前來看還是綽綽有餘,再者。周瑜又不是那種遭遇小小失敗,就失去信心的人,所以,郭嘉對周瑜的停戰也百思不得其解。
再說江陵城內。城外法正的兩萬兵馬,被龐統搞的也是十分憋屈,法正的問題,在於攻城兵力不足。每每調兵遣將之時,總是覺得掣肘的很,這也難怪,以兩萬兵馬攻打三萬兵馬駐守的大城。這任務確實太難,且不說青州此來江陵駐防的士卒皆是精銳,只是守城不出。即便兩陣對圓。於曠野之中大戰一場。益州軍馬也是負面居多,對於此事。法正已催促賈詡,再調些兵馬來江陵,最起碼三萬對上三萬,那也敢去攻兩次城,看看效果,如今兩萬兵馬,實在是不敢佯攻損耗了。
法正心憂,龐統於城中也是焦急,如今被圍在江陵之內,穩守倒是沒啥問題,龐統算計地卻是如何去援助大江之上的青州水軍,那周瑜已在江陵渡口立好水寨,若江陵兵馬可以輕出,可於岸邊襲擊江東水寨,也可讓周瑜心有顧忌,可是城外那卻有兩萬的益州兵馬,若是出城一戰,江陵或可取勝,可大戰一場必然鬧得沸沸揚揚,若是讓周瑜得知,法正潰敗,水寨便會嚴加防備,加上江陵一戰的戰損,要想勝過江東水寨,便是十分不易了……
於是各方軍勢,在江陵附近形成了一種巧妙地平衡,可是哪家諸侯都沒有率先打破這種平衡的勇氣,天下間僅存的三家諸侯匯合在這地方拔劍弩張的,形勢已經到了一觸即發地局面,任何一家諸侯,都有獲勝的可能,可是一旦失敗,再想要圖謀荊襄之地,便是難了。
只有一家諸侯例外,那便是荊襄之主劉表了,劉表在襄陽的日子依然過的很是滋潤,江陵交給龐統守衛,如今來看已萬無一失,青州水軍初戰便大勝江東,這也是一個難得地好消息,劉表心中尋思,這老曹果然是個好人,不但陸上增援了荊州三萬將士,就連水軍也有出動,只要江東益州兩家兵敗,那自己就還能在這亂世之中,統轄荊襄,過著土皇帝一般的生活。
劉表正於衙中想入非非,就聽見門外士卒一陣快步跑來,劉表見狀,喝住士卒,開口問道:「何事失驚至此?」
士卒見是劉表,忙道:「回稟州牧大人,龐軍師的書信!」
劉表忙將書信拆開,看了一遍之後,一臉憂色,忙命士卒去叫蒯家兄弟同來議事,蒯家兄弟一到府衙,劉表便將書信交給二人,對二人道:「那江陵龐統擔心青州水軍難為江東對手,要我荊襄水軍協同作戰,不知此事是否可為?」
蒯良聽罷,眉頭一皺,對劉表道:「我荊襄士卒本就稀少,除水軍外,守城用兵都已不多,何來軍馬援助江陵,在下以為,主公可婉言拒絕那龐統
今我荊襄闇弱,只可多許青州財物,卻不可增兵,主過?若是此戰江東,益州兩家盡皆失敗,主公如何自處?除去降曹,別無他路了……」
劉表聽罷,一陣憂鬱,對蒯良道:「即便如此,我等也要增兵啊,若是此時不令水軍出力,那龐統年幼,萬一由著性子,拒絕扼守江陵,放過益州兵馬直奔襄陽而來,我等危矣!」
劉表話音剛落,蒯越亦道:「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那曹公到底是何居心,我等並不知道,也許龐統此來江陵,真地是只為協同我荊襄,戍守江陵呢……即便如子柔所言,曹公志在我荊襄,以我現下兵馬,又如何拒之?所以如此來看,主公萬萬不可與那龐統交惡,若是真地與他鬧翻,我等連投降一途,都不可取,唯有死戰到底了。」
劉表聽過二人言語,一陣無語,荊襄混到這份上,也實在尷尬地很,沉吟良久,劉表對二人道:「既然如此,我便令蔡瑁張允二位將軍,協助青州便是,我荊襄與當今天下三大諸侯,只有與江東不死不休,與劉備雖是同宗,可劉備率先伐我,早已不顧同宗之誼,劉備亦不可降也,若是投降,也只有投效青州了,據我所知,青州曹操自從覆滅河北之後,待那袁紹亦是不薄,若我荊襄走到了只能選擇投降的地步,那我便降了青州吧……」
劉表說罷,蒯家兄弟一陣黯然,劉表經營荊襄日久,荊襄之地,往日也算是輝煌過,荊襄富庶,天下皆知,可是事到如今,荊襄竟然走到了要看人顏色地地步,二人心中都不好受。堂上氣氛尷尬了許久,劉表苦笑道:「你二人隨我日久,於荊襄政治民生之處,出力不少,荊襄有此富庶,也全賴你二人之力,若降曹後,我也會告知曹公,你二人所立之功勞,希望曹公能予你二人重用吧……」
蒯良聽罷,雙目含淚,對劉表道:「主公切勿灰心,我荊襄還有機會,就如主公所說,那曹公如何想的,我等未必可知,如今之事,還是將希望寄於我荊襄水軍上為好,若是蔡瑁張允兩位將軍,此戰能協同青州,一舉殲滅江東的水上力量,我等還可以以水軍北拒曹操,西拒劉備……」
「希望如此吧……」劉表聽罷,苦笑一聲,雖然蒯良說的計劃,也是有可行之處,可是若要荊襄再重現往日輝煌,那又要多少年啊,恐怕自己就是窮極一生,也很難做到了,想到此處,劉表一聲長歎,對蒯家兄弟道:「天色不早,我有些乏了,二位還是請回,水軍一事,便據二位先生所言那般便可……」
入夜,蔡瑁便收到了劉表手書,書上盡言蔡張二將要協同青州,同戰江東。蔡看了書信之後,苦笑連連,如今荊襄水軍已被江東艦船截於兩處,根本形不成有效戰力,那青州水軍雖是勝了江東一場,可是明眼人都可看出,青州水軍雖是艦船不錯,水戰一事卻略顯稚嫩,如今,江東水軍在江陵江面之上,仍是獨大,即便是協同青州,同滅江東水軍,依然很不現實。蔡於艙中沉吟良久,忽又聽士卒又報,「張將軍書信到!」
張允的信?蔡瑁聞言,忙接過書信拆開,看過信後,蔡瑁冷汗連連,忙屏退左右。原來張允書上道,已接過青州荀攸書信,若是蔡張二人能率荊襄水師,歸降青州的話,日後青州平定荊襄之後,便可總督荊襄水軍,蔡瑁聞言大驚,心道原來此時曹操心中已有吞併荊襄之意了,蔡沉吟良久,忙作書一封,交予信使,心中暗道:看當今情形,張允已有降曹意向,如今這封信估計只是來試探自己的,只是,降與不降,荊襄水軍都已經沒有了太大的生存空間了……蔡瑁尋思良久,口中歎道:「看來荊襄氣數已盡,是不是應該勸主公也速速歸降青州了呢?」
時已入夜,荀攸甘寧二人於船艙之中也是久久不能入眠。荀攸看著搖曳的火燭,對甘寧道:「不知那蔡瑁張允二人會不會降,若二人降我青州,我等便有了與那周瑜於江上一爭長短之力了……」
「是啊……雖小勝一場,可畢竟我水軍初建,確實需要荊襄水軍援護,才可勝那周瑜……」甘寧聽罷,歎了口氣,對荀攸道:「若是我能再執掌荊襄水軍的話,周瑜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