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率殘兵來到烏巢,見張合高覽治軍井井有條,唏噓不已。張合高覽二人俱上前寬慰袁紹,左中兩軍雖敗,可是右軍尚在,烏巢距鄴城尚近,兵員補充便捷,再者河北帶甲之士甚眾,袁紹若能收聚殘兵,多募士卒,大可與曹一戰。袁紹聽罷,眉頭稍解,心中卻思退兵鄴城之事,此番與曹操相爭,袁曹兩家算是結下樑子,不死不休了,袁紹此役,兩大謀士不知所蹤,士卒被曹軍殺傷數萬,元氣大傷,袁紹心道等回到鄴城,待得來年兵精糧足之時,一舉攻下曹操兗州。
袁紹道出心中退兵想法,張合卻上前搶道:「此戰必不能退,若此時退兵,曹軍必然以為我軍心怯,主公來年再攻曹操,軍中士卒盡皆恐慌,更不能勝!」
郭圖此時也力諫袁紹,道:「張將軍之言有理,主公北地皆平,而曹軍背後還有袁術攻打徐州,主公有此大利,怎能退兵?」
袁紹卻是被曹操那十面埋伏打的楚了,一想起那滿山遍野還有林中凶神惡煞的曹軍士卒,袁紹仍然心有餘悸,正猶豫不絕間,忽聞帳外軍士報道:「曹軍使節求見主公!」
袁紹心中奇怪,難不成曹操打了勝仗,還要遣人來奚落自己不成?想到此處,袁紹便道:「不見,回復使節,說袁某休息了!」
帳外忽然一聲大笑,那人說道:「袁公的夢話說的好響,在下在帳外都能聽得聲音……」袁紹聞聲一臉尷尬,朗聲說道:「有請!」
話音剛落,帳門掀開,走進一人,袁紹看著來人形容醜陋,心中更是不悅,一臉譏諷道:「曹公難道連個拿得出手的使節都沒有麼?閣下如此形容,袁某連談判的興致都提不起來了……」袁紹說完,帳內將校皆大笑附和。
「袁公所言有理,我家軍師曾說過,『臉長的再帥,去館子也不能賒賬』,所以在下以為,這人之美醜,卻是無關緊要,在下日前便見得兩位袁軍謀士,俱形容勝卻在下不少……」說罷,來使一臉笑容的看著袁紹,袁紹被來使看的有些發毛,心中卻道:兩名謀士?莫不是沮授審配?難道此二人已落入曹軍之手?想到這裡,袁紹便道:「你是何人?來此何事?」
「在下曹軍使節,聲明不顯,在下來此只是代我主與袁公商議,這兩位謀士,袁公還想不想要了,若是想要,那在下便與袁公商議個價錢,若是不想要,那袁公給句話,在下也好回營交待,讓士卒將二人剁碎餵狗……」來使說罷,袁紹一臉怒容,冷哼道:「你好大話,你難道就不怕你先被剁碎餵狗?」
來使輕笑道:「那便是袁公不想要了,那不打緊,我這一形容猥瑣之人有倆儀表堂堂的袁公謀士陪葬,也算值了,袁公的狗若是腹中飢餓,那我去餵便是……」
郭圖和審配往日甚是交厚,忙搶道:「主公不可,咱們還是問問來使,如何能換回二人吧。」
袁紹聽罷,開口問道:「不知曹公想要何物?」
「只要糧草,袁公這河北之地甚是富庶,您這右軍又坐守著烏巢這個大糧倉,拿出四萬大軍一旬糧草應該不難,反正袁公與我主交攻,一時半時也難分勝負,我軍怎能不多準備點糧?若從兗州運糧,實在麻煩的緊,所以才跟袁公來打個商量……」來使一臉笑容的道。
袁紹帳中諸人聽罷面面相覷,四萬大軍吃一旬的糧草,那是多少,這曹操可夠狠的啊,糧食雖然拿的出來,可是用如此多的糧草換二人姓名麼?袁紹想罷,心有不甘道:「曹操欺人太甚!我若是不答應呢?」
「拉我去餵狗便是……」來使一臉平靜道:「只是在下挺替沮授審配二人悲哀的,這倆人幫袁公打下偌大土地,最後還是跟在下一般,落了個餵狗的下場,呃,若在下還能回得營中,一定跟我家軍師說讓他把那句話改一改,應該說是『臉長的再帥,也要被餵狗……」
袁紹對這曹營使節甚是無語,沒想到這人到了生死關頭,竟然還敢大開玩笑,袁紹心中微怒,卻見郭圖附於袁紹耳邊小聲嘟囔了幾句,袁紹神色才漸漸平靜下來,道:「十日過多,可否少些?」
「袁公這樣的有錢人,還需要討價還價麼?那二位可是大才,平日裡可不是區區糧米就能換來的,若是可換,那我主也可用如此多的糧米跟袁公換張合高覽二位將軍,袁公換麼?」來使說完,張合高覽盡皆大怒,袁紹卻道:「來使莫要懲口舌之快,最多給你們七日糧草,換是不換?」
「七日便七日,在下回去回復我主,定為袁公送回一個半謀士,您是要一個沮授半個審配呢?還是要一個審配半個沮授?」來使說罷,袁紹一陣無語,怎麼討價還價如此之難,回想起剛才郭圖所言,袁紹咬牙道:「那便給你們四萬大軍應付十日的糧草!」
「呃,袁公果然大方,這個糧草最好還是按照我軍標準給吧,我軍士卒,一日三餐,每餐就算兩斤粟米,這算計之事過於麻煩,您還是自己算吧……」那來使話音未落,便聽袁紹怒道:「你們都是豬?一天六斤粟米?」
「如果袁公這樣認為也未嘗不可,只是日前袁公大軍剛敗於我軍,那照袁公的理解,你們連豬都……」來使說著說著,自己大笑起來,袁紹怒極,卻又心繫沮授審配,只得咬牙切齒,怒視來使。
半晌!袁紹氣色稍平,冷哼道:「換了,你回去告知曹操,三日之後,便在烏巢外二十里交換便是!」
「袁公英明!」來使見袁紹答應,說聲告退,頭也不回的走出帳外。
回營的路上,戲志才看著明朗的月色,小聲嘀咕起來:「該死的奉孝,每次這種髒活累活,怎麼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