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烈日當空,初夏的驕陽炙烤著大地,給袁曹兩軍對陣的戰場上蒙上一層焦躁的氣息,佈陣完畢,曹昂帶領三千虎豹騎兵,立於中軍之前,舉槍直指袁軍中軍,大喝道:「汝等昨日兵敗,不思退兵,反而賴在這裡,真不要臉!」
袁紹看著曹昂威風凜凜,心中暗道,昨日曹軍四人,如狼似虎,顏良文丑現在俱已帶傷,此時這少年挺槍躍馬陣前,也不知對方武藝如何,若是如昨日那四人中任意一人,恐怕戰場之上便討不到好,若兩站皆敗,軍心必然渙散,到時恐怕只能退兵了。
「不如直衝敵陣!」沮授上前道,「我軍中善戰將領多在左右兩軍,若此時衝陣,依仗人多,或許可勝。」
袁紹目視郭圖審配,二人皆無辦法,只得附議,袁紹歎道:「我河北勇武之人竟凋零於斯……」說罷,便令騎兵衝殺曹昂虎豹騎兵,立於在陣前觀察戰事。
曹昂初次帶兵出戰,心中興奮,見袁軍騎兵盡出,剛要上前迎敵,卻想起此番自己帶兵任務是詐退引敵,可是詐退一策,曹昂並不知道要做到何等程度,對方無武將迎敵,沒法敗退,此番敵騎兵大舉來襲,曹昂心道,退就退吧,想到此處,曹昂大喊一聲:「敵軍人多,大伙速退!」說罷,虎豹精騎齊齊調轉馬頭,向曹營大陣退去。
袁軍騎兵莫名其妙,昨天還生龍活虎的曹兵怎麼今天連打都沒打調頭便跑了起來,不過既然敵退,那追擊便是,呼喊一聲,一眾騎兵追擊而來。
郭嘉和老曹於土山之上面面相覷,郭嘉才猛的想起,曹昂往日只於青州周邊剿過匪,並無大戰經驗,此番叫他詐敗,倒還真是難為他了,老曹見戰場之中,兩軍未曾相交,虎豹精騎便被敵人追擊,怒聲道:「昂兒誤我!」
郭嘉忙寬慰老曹,誰沒有個第一次嘛,曹昂小子此番主動挑戰,勇氣可嘉,人家第一回不會詐敗,倒也情有可原,郭嘉便道:「主公暫且寬心,公子此番詐敗演的過於明顯,袁軍必不敢久追,只是苦了老典老許,在隊後草叢趴了半日……」
果不其然,袁紹見曹軍退的莫名其妙,急忙鳴金,郭嘉忽然靈機一動,對老曹笑道,「公子此番退的突然,在下忽然有了新的想法。」說罷便附於老曹耳邊嘀咕起來,老曹神色由怒轉喜,笑道:「奉孝果然智計百出……」
兩軍今日沒有戰成,袁紹回營後也是一頭霧水,忙遣細作去曹營附近,想知道今日為何發生此番變故,沮授郭圖等人,也是心中奇怪,觀曹營虎豹精騎,今日戰場之上絕對有一戰之力,可為何速潰呢?
「報……」不多時,細作便回,那小校上前對袁紹道:「曹軍正在收拾行裝,據說是豫州袁術攻破徐州,大軍直奔青州而去,曹軍欲回軍救援!」
袁紹聽罷大笑道:「公路有此能耐?也好,為兄便沾這個光便是!」當即,袁紹便命中軍各部準備追擊曹軍。
郭圖審配俱上前恭喜,只有沮授沉吟不語,此番曹軍退的莫名其妙,其中定是有詐,沮授想了一會便道:「主公還是暫且等待曹營變化吧,在下恐其中有詐!」
郭圖審配二人聽罷,俱言沮授貽誤戰機,沮授連番解釋,卻一張嘴難敵兩張,袁紹本來心中高興,被沮授一句有詐弄的又不愉快了,怒道:「沮授不必再言,我意已決!」說罷斥退沮授,與郭圖審配計劃起如何追擊曹軍。
曹營大帳,老曹正在帳中怒斥曹昂,曹昂低頭不語,郭嘉連連勸慰道:「公子此行也算是迷惑袁軍了,只是戰場之上,公子沒有經驗,下次對敵,公子定會做得好些,現下主公還是與眾位商議埋伏之策為好……」
聽郭嘉如此說來,老曹怒氣略減,典韋也上前道:「公子沒打過仗,不知道這詐敗是咋回事,不過不用說公子,俺也不知道……主公不要埋怨公子了,不就是俺跟老許在營外多趴了會麼?不妨事的……」
老曹聽罷,令曹昂回帳中反省,便和眾將計劃起了夜晚如何埋伏,此番袁紹若是中計,必然舉大軍前來,此役根本不是淳於瓊那小打小鬧可比,也不是挖幾個糞池便能解決戰鬥的了……想到此處,郭嘉便道:「此番袁紹不知來多少兵馬,不過在下以為,袁紹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此番應讓袁紹吃些甜頭才對,咱們退兵三十里如何?」
「三十里?奉孝之前不是說此番袁紹入侵,我們應寸土必爭,為何退如此之遠?」老曹聽罷有些咂舌,這再退的話,便毗鄰黃河了,屆時退無可退,難道郭嘉要背水一戰不成?
諸葛亮和龐統聽罷卻沒有出言,只是靜靜思索,忽然諸葛亮抬頭道:「既然奉孝先生建議退兵,那在下也獻上一計吧,兵書有雲,『增兵減灶』,不知奉孝先生以為如何?」
龐統聽罷笑道,「那在下也獻醜了,既然孔明言『增兵減灶』那在下就獻上『關門捉賊』吧。」
郭嘉聽罷大笑起來,這兩人果然是智計百出之人,沒想到自己剛說了個開頭,他們就能給把計策完善,曹操此時卻沉吟不語,見三人大笑,老曹忽然抬起頭來,一臉喜色道:「莫不是『十面埋伏』?」
「主公英明……」三人齊聲拱手笑道,帳內一併武將,見主公同一眾文官大笑,盡皆摸不著頭腦。
「此番袁紹有難了……」老曹見狀,幽幽說道:「這招可是把那霸王項羽都玩死了,一個袁紹,恐怕難逃此大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