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詩詩試著翻轉身子,仍是動彈不得,心下便明白自己被點了穴道。
趁著自己意識還算清醒,她在心底輕呼靈鼠的名字,希望能借助它幫自己脫困,可嘗試了幾次都沒有得到回應,就連之前出現的「吱吱」聲也沒再出現過,這下她有些慌了,擔心靈鼠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心裡一急,胸口處的恬燥再次湧起,更是難以忍受。
那邊廂,二個黑影已經自顧自地在不大的房間裡切磋開來。
二處黑影相交,幾下拳風相沖,一陣衣袂相錯的聲音,二個身影動作都很輕靈,在這寂靜的夜裡竟沒有產生多大的響動,田詩詩偏著頭,只覺得眼前兩處影子晃來晃去,卻是什麼也看不清楚。
突然間「哧啦」一聲,不知是誰的衣服被扯破了,又聽到一聲悶哼,二個黑影便急急地分開來,各佔據房間一角。
「你是魅人?!」聲音來自先進來那個採花賊,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肯定,氣勢也明顯弱了不少。
另一個並沒有回答,只見黑暗中的他手肘微抬,不知道做了什麼動作,就聽到之前那個又急急說道,「慢!」
說話的小賊背貼屋壁,竟換了一種語氣,帶著一絲尷尬的諂媚說道,「想來兄台也是同道中人,這美人,自然就是能者上,平者讓。你我兄弟二人在此相會也算是緣份,哥哥有福,這美人是少有的上等貨,您慢慢享用,小弟先告辭了。」
小賊說話的聲音不大,呼吸間還有些急促,可田詩詩卻是聽得一清二楚,當即在心中腹誹開來,「我呸!還能者上,平者讓,就你們這種齷齪的勾當,還想立牌坊!」
小賊一邊說著話,一邊以防備的姿態捂著左肩,踉踉蹌蹌地向窗邊退去,走到窗邊的時候突然加快速度,往窗子一跳一溜煙便沒了蹤影。
這樣,房間裡又只剩下田詩詩和另外一個男人。
田詩詩不停地在心裡祈禱,不要走了老虎又來頭狼,好歹自己從小到大,運氣不是很好卻也不太壞,這等狗血的事情還是不要發生在自己身上才好。
她還在擔驚受怕,那男子卻已經走到她的床前。只見他手腳麻利地掀開床幔,兩下之間竟是把所有帷幔全揭到床頂之上,窗口的清新空氣突然間湧了進來,冷得田詩詩狠狠地打了一個激凌,胸口處的恬燥立馬被壓下不少。
「你能動嗎?」男子說話了,嗓音很冷。
聽了這話田詩詩卻是一顫,這個聲音,不正是永夜裡那個黑影麼?
這般說來,他應該不會對自己不利吧,畢竟,他是救過自己的。
田詩詩還在想著,卻感到自己肩頸處一涼,那男人的爪子卻是伸了過來。
「你……」田詩詩心裡一急,話到嘴邊,卻發現自己說起話來還是那般無力。
「我問了你半天也不見你說話,以為你昏過去了。」影子又說話了,卻是將田詩詩的身體翻了個轉。
男子的手指在田詩詩的背脊處輕輕掠過,很快就停在某處,輕輕一點。
只覺得脊部湧出一股溫暖的力量,全身皆是一鬆,接著,血液的流動讓她全身陷入一陣麻癢的狀態,手腳卻是能動了。
田詩詩弓起手肘努力支撐起身體試圖坐起來,卻仍舊力不從心,一個跟頭差點栽到床下,幸好被一雙有力的手掌扶住了。
「好涼……」
隔著薄薄的褻衣,田詩詩感到一雙冰涼的手掌緊握在自己的肩膀上,與身體裡那燥熱氣息一衝,卻是無比的舒爽。當即,她便順勢搭上那人的手臂,只求能再吸取更多一點這種冰涼的氣息。
男子見她這般主動地往上攀,身子一僵,卻很快感到手裡半扶著的嬌軀火燙得有些不對勁,黑暗中的他似乎蹙了蹙眉,抽出一隻手往田詩詩的額頭撫去,手指所及之處皆是一片火燙。
他手指輕顫,暗歎一聲道,「這廝,竟使了如此下作的藥!」說著,他扯過床上的薄被,往田詩詩身上一卷,將她整個包裹其中。
被褥拉扯間,似觸到了一個東西,微微聽到幾聲「嚶嚶」的響動。
男子的眼睛雪亮,很快發現糾扯在薄被之中毛絨絨的靈鼠,正蜷縮成一個毛團,咬著被子怎麼也不願鬆口。
「靈鼠?」
男子用二指在靈鼠的皮毛間輕輕一撥,很快就確定了心中的想法,轉過頭來時,星眸璨璨,看著田詩詩的眼神多了幾分疑惑。
可惜這些田詩詩全都看不到,經過剛才那一陣掙扎,她只覺得自己頭重腳輕,渾身更是火燎得難受。
「怎麼熱得這般難受,這是什麼藥?」田詩詩努力將手伸出卷縛的薄被,好不容易才擠出這幾個字。
男子嘴唇動了動,卻是沒有回答。
田詩詩詩見他這樣,只以為此藥無解,頓時心情跌入谷底。
「看來自己終歸還是要倒霉一把了!」她在心裡想道,抬眼望上那男子,只見他眼眸深邃,月影星芒下的臉龐稜角分明,也算是五官端正。
「實不行就將就一下吧。」田詩詩低低地喃了一句,原本是想說給自己聽的,卻覺得扶著自己的雙手一振,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給聽了去。
那男子似猶豫了一下,就對著田詩詩微微一禮道,「姑娘,冒犯了!」
說著,不由分說便將田詩詩連著薄被一起抱入懷中,帶著靈鼠一起從窗子跳了出去。
「反正都這樣了,就不用那麼麻煩換地方了嘛。」
田詩詩喃喃道,卻只聽到耳邊不斷呼嘯而過的風聲,自己說的話都聽不清楚。
男子帶著她行動依然敏捷,仿若一隻黑夜之中的靈豹,藉著過人的輕功在飛簷翹角之間游動,很快就落到一處寬大的四合院中。
初夏的時節夜風裡還透著一絲寒涼,可田詩詩卻覺得自己正置身於烈火之中,連身上那層薄薄的絲被也覺得累贅。此時的她神志已經進入一種游離狀態,兩隻手早已不老實地從被子裡伸了出來,一把勾住男子的脖子,狠狠吸收他那露在外面的肌膚上散發出來的陣陣涼氣,就差點沒把人家的領子給揪下來了。
「我馬上幫你解毒。」那男子輕聲說著,卻是帶著她貓著腰鑽進了一間地窖。
「哪裡都行,快點完事就好。」田詩詩腹誹,暗自糾結這男人辦個事還要選地方,不料話一出口,就覺得身子一抬,手肘的關節卻撞到了門角上,一陣的酥麻的感覺傳遍整只胳膊,竟是撞到了麻筋上。
「那個,對不起……」男子身子一怔,有些慌亂,以為傷著她了,一邊陪著禮,一邊加快了腳步。
「速度!」她是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吐出這二個字,語氣裡透著不耐煩,磨磨嘰嘰的,這傢伙到底有沒有誠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