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玄墨急匆匆跑進來,面色有些不太好,看那樣子,想來要對我說的事情不是一般的事情。莫非……是柳蓮冊封了?
我點點頭:「什麼事情?別急。「冊封了,也並不算的什麼大事。畢竟再怎麼冊封,商君博最多也就只能給個四妃之一的位置,始終不會讓她當了皇后。
柳蓮」,」目前對我的威脅不大,威脅最大的,仍是德妃。她與我有舊隙不說,而且她即將生產。屆時我們二人便是這宮中唯一有子嗣的二人,自然是不可能和睦相處的。
「娘娘,德妃快要生了。」玄墨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完,然後「咕咚咕咚」將我遞過去的一杯水悉數灌進口中,這才又接著說下去:「就在剛才,德妃開始腹痛,已經宣了太醫和產婆了。皇上也正在趕過去。」
要生了?我楞了楞,隨即苦笑看來我們之間是否要水火不容,再過片刻就該知道了。若是女孩,那便是皆大歡喜,可若是男孩………
也不知,商君博此刻是個什麼想法?想來應當和我差不多,都是忐忑不安的罷?他可是比我更加害怕德妃誕下皇子。因為若是這般一來,只怕德妃的勢力就會根深蒂固,不好拔除了。再者,誕下龍子者,按照慣例來說是應該升上一級的。德妃已經是四妃之一,若是再往上,……「二那就該是皇后了。
「咱們也去看看罷。」尋思半晌,我終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焦灼,起身對玄墨如此道。去看看也好,省的在這等著,反而是魂不守舍。再說,作為現在宮中分位最高的兩人之一,出了這般大事理應去看看的。
玄墨點點頭,替我理了理衣服之後便隨著我一起走出去。只是去了才發現,原來我竟是來得晚的了。那些個平日裡和德妃交好的,或是依仗著德妃的,一個個都翹首盼在了門前。就連商君博亦是。
聽著門裡傳來德妃痛楚的哭喊,我心裡一個勁的打著突突,暗想:我當日生產之時也不會是叫喊得這般淒厲罷?想來應該是沒有的,我記得我好像沒叫得很厲害。
此刻德妃宮中幾乎擠滿了人,而內室與外殿之間不過是用布弄出個簾子遮擋罷了。其中產婆和那些宮人在其中助產,我們刖只能在外間侯著。
我挨著商君博坐了,看著他坐立不安的模樣,心裡歎一口氣,便伸出手去捉住他的手。然後輕聲對他道:「皇上,別著急,想來應當是順產的。」
我握住他手之時,他扭頭看我一眼,原本有些煩躁憤怒的樣子頓時收斂了去,說了一句:「原來是你呀。」聽著那意思,破有些不希望我來似地。
不過他手底下卻是將我的手握緊了,我一時半會的倒是猜不出他的意思。不過我們這般親暱的樣子,側是讓周圍的妃嬪們看得一陣陣的欣羨。我聽見有個姿容秀麗的女子對她身邊的另一個女子道:「你看皇上對珍妃多好?若是也能對我這般就好了。」
我低頭,抿唇笑得厲害。不過心中卻是極其滿意的。本來我這般故意的在眾人面前做出親暱的模樣,就是為了讓人覺得,我在這宮裡,仍是有地位的。我不出風頭,可卻不代表我在宮裡就沒落了。就可以任人欺負了,……
「皇上在擔心什麼?」我靠近商君博,在他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問他。
商君博低頭撇了我一眼,輕歎一聲:「朕在擔心融兒。」
我頓時瞭然。原來,他在擔心這個。只怕不知道的人,都以為他是在焦急的等待自個的孩子出世罷?可誰又能想到,他其實是在怕自己的妃子替自己誕下兒子?
「皇上怕什麼?一半一半的幾率罷了。指不定會給暖兒融兒添個妹妹呢?」我笑吟吟的輕聲道,然後打趣:「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臣妾這般厲害,一次就來兩個,兒女雙全的。」
若是男孩,那看來我就勢必要採取行動了……不過想來商君博也會坐不住的吧?撇一眼商君博,我心下微微的放了些。我想,在這事情上,我們還算是一個戰壕中的戰友罷?
接下來,我不說話,商君博亦是不語,而那些個妃嬪自然也不敢說話。故而,一時間只有產婆和那些個宮人忙碌的聲音。偶爾聽見德妃痛苦的嘶喊:「不生了,我不生了!」每每聽見這樣的言語,我都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再瞧那些個妃嬪們,亦是忍著笑意。
「各位姐姐們,都在笑什麼呀?」就在我忍著笑意之時,卻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扭頭一看,卻發現原來竟是柳蓮。
今個她倒是沒什麼出格之處,可那一臉的燦爛笑容怎麼看怎麼眨眼。故而,當商君博扭頭就看見這麼一張臉之時,便是立刻皺了眉頭:「你怎麼來了?」
柳蓮皺眉嗔怪:「皇上說什麼呢。臣妾這不是擔心德妃姐姐麼?而且,臣妾也擔心皇上。難道皇上不想讓臣孌來?那臣妾這就回去了。」
我以為她不過是玩笑罷了,卻是沒想到她果真轉身就走。我頓時愕然一這柳蓮今個怎麼了?竟像是個孩子般?難道她看不出商君博正在煩躁麼?若是這般的眼色,也能讓商君博寵愛那般的久,可真是有些難為商君博了。
我以為商君博什麼也不會說,索性就讓她這麼走了。不過我卻是沒想到,他竟是歎了一口氣,對柳蓮道:「今個朕心煩,你就別再添亂了。朕知道你口直心快,但是你能瞧瞧這是什麼情形麼?哪裡就有人笑了?現下這情況,怎麼可能有人笑?」
柳蓮聞言,頓時止住腳步,回過頭來。只是那臉上分明帶上了委屈的神色
「皇上怎麼可以這樣說臣妾?臣妾明明都看見了。」
那神色,竟像是一個嬌嗔的小汝孩一般。帶著三分純真,四分委屈,和幾分撤嬌。說這話之時,我看見她朝著我看了一眼,那目光中透出來,分明就是狡詐。
心裡頓時打一個突突,一股不祥的預感頓時湧出來。我盯著柳蓮,微微的掐緊了手。
「那你說,都是誰在笑?」商君博大抵今日心情亦是有些煩躁,竟是追問起這個事情來。見他這般,我頓時明白看來他今日是想藉著這事情撤撇氣了。只是…撇一眼柳蓮,我感覺心中那種感覺頓時越發的讓人不舒服起來。
柳蓮撇我一眼,嘟著嘴對商君博道:「珍妃姐姐可不是在抿著嘴笑麼?臣妾還以為是有什麼好笑的事情呢。」
我頓時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一柳蓮這竟然是將我推了出來!她這是什麼意思?故意整我麼?當下我便感覺自己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就那麼看著柳蓮嬌嗔單鈍的模樣,心中怒意升騰。
正在兀自想著柳蓮到底要做什麼之時,卻是聽見商君博對我道:「珍妃,是這樣麼?你在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說這話之時,我明顯的聽見了商君博語氣之中的不耐煩。似乎「……」對於這事情,他很生氣,覺得很不舒服。我撇他一眼,發現他雖說仍是平靜的樣子,不過卻明顯的透露出一股不耐煩來。
只是這不耐煩,究竟是對我,還是對柳蓮?我看不出來。
低下頭,我溫順的解釋:「臣妾不過是想起臣妾生產時候的情形罷了,哪裡就是在笑德妃姐姐了?想來柳昭容是誤會了。」
柳蓮,既然你送我如此大的禮,那我也就不好不送你一份大禮才是。所以我頓了頓之後,不等商君博開口,便向著柳蓮道:「妹妹還小,沒經歷過這些,不知道亦是正常。不過妹妹日後可千萬別再不明白就鬧笑話了。上次『雀銜殊」雖說是皇上賜下的,可是這後宮是有規矩的,不能裁便是不能戴。若是自已都做不了表率,日後又該如何給其他姐妹們村立榜樣?」
我這話一說話,幾乎是立時的,我便見柳蓮的面色變了。她就那麼死死的咬著唇,面色微微的有些難堪,一言不發。
而這時,我則是扭頭對商君博道:「皇上說可是這般?」
商君博看我一眼,再看柳蓮一眼,點點頭:「確實是這般。柳昭容年紀太小,為人單飩,時時杞錯。惜之你多多提點著些。這宮裡就數你和德妃分位最高,自然就該在管理後宮事宜上多費些心思。別讓母后太過操勞。」
這麼一說,竟是將柳蓮責備了。雖說也不太明顯,可終究是站在我這一邊。更甚至相當於當著這麼多妃嬪的面,將這打理後宮,只有皇后太后才有的權利交與了我手中。
柳蓮面色頓時越發的蒼白,不過她看我一眼,卻是什麼也沒說,這溫順的時我微微行禮:「姐姐見笑了。日後還請姐姐多多擔待。」
我點點頭,含笑不語。不過看著她的眼神,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來這柳蓮,果真不是久居人下的心思。看來是該好好的「教導教導」才是了。若是她做了四妃,和我身份一樣了,那恐怕立刻就會轉頭咬我一口吧?
這還沒怎麼朝呢,不過是一支「雀銜珠」罷了,就讓她的尾巴都敲到天上去了。雖說她聰明,可終究還走太嫩了,太張揚,不知節制和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