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莫愁莫愁 正文 重返
    對武三娘來說,官人是失而復得然得後即失。尋了大半夜也沒有找到,只得隨著喻安回了屋。

    回到屋裡,見敦儒和修文都醒著呢,武三娘心裡的苦澀難以言喻,比起那蓮心也不知道要苦多少倍。這幾天天氣比較熱,長夜奔波,兩人都出了一身汗,喻安便到了開水來,說道:「三娘有什麼打算呢?」武三娘握著粗瓷碗,愣愣地想了一會兒,說道:「我還是得把他找到啊,無論如何,不能讓官人去赴十年之約。」喻安沒想到三娘依舊想不通,心中悶得難受,道:「修文日日夜夜都想你呢。」

    武三娘心中一酸,又要落下淚來。她豈能不知修文與她已經萬分疏離了?她知道莫愁是為了她好,可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給了三哥,便只能隨著三哥走啊。只是,官人重要,孩子也是心頭肉啊。難不成把兩個孩子都帶在身邊?修文……已經大了,出去闖闖也無妨吧?武三娘游移不定,喻安看在眼裡,只得轉移話題:「修文一直都在勤練武功,要不,讓敦儒和修文哥兒倆比試比試?」武三娘和武三通原本都是希望兒子可以學文,只是身在江湖,怎能不懂武?再兼武三通瘋瘋癲癲的,武三娘急著尋找武三通,帶著敦儒到處奔波,孩子哪裡還有機會習文?到了現在,只希望孩子能把武藝學好了。武三娘也不願意早早下決定,便同意了喻安的提議。小孩子好奇又好勝,大聲叫好。

    哥倆比武,自然是點到為止。敦儒的武功來自於三娘,三娘卻又是學自武三通,是而重在陽剛力准。修文一向是喻安教導,武功來自於古墓派,是而重在靈活多變。修文修煉的時間一大把,武功明顯地超出了敦儒。敦儒隨著母親到處漂泊,臨敵經驗大大多於修文。開始,兩人打成了平手。十幾招過後,修文越來越習慣對打,尋了個空子,木劍便抵在了敦儒喉心。這一下,武三娘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難受或者是內疚。修文托付給了莫愁撫養,現在不只是身量比哥哥高,就連武功都大大超過哥哥了。也不知她到底是虧待了哪個孩子。

    喻安見武三娘的表情異常複雜,拉住她的手,輕聲說道:「武大哥武功高,尋常人根本就傷不到他。那些能傷到他的,大抵都認識他,看在一燈大師的份上,絕不會和他為難。三娘,不說武藝,修文和敦儒年歲都長了,也該習字了。你就留在這裡教導修文和敦儒吧。」喻安一席話,說得無比誠懇真摯,句句都是在為三娘和兩個孩子著想,武三娘哪裡聽不出。

    事到如此,她怎麼還能說出拒絕的話來,點了點頭,答應了喻安。兩個人撫養兩個孩子,比起一個人撫養一個孩子輕鬆了許多。這些年來,四個人一起生活,感情越來越深。在武三娘心中,莫愁猶如她的親妹妹一般親近。若是有人來尋莫愁報仇,她第一個就會擋在前面。敦儒和修文雖然缺了父愛,卻似乎有了兩份母愛。兩人同習喻安和武三娘的武功,進展很快。武三娘出嫁前也是大家閨秀,家裡有請教書先生。是而,教兩個孩子識字的任務便交給了武三娘。喻安跟在一旁,也學了不少古字。日子過得其樂融融。有時候,武三娘甚至希望自己也像莫愁這般失憶,忘掉一切,不再記得那愛情。只是,哪有那麼簡單呢?武三娘將不快樂藏在心裡,喻安心細如髮,哪裡能感覺不到?只是忍著不說罷了。兩個孩子那麼可愛,相信三娘不會輕易捨去。只是,十年之期越來越近。武三娘的不安已經明顯表現在了臉上。武三通就是武三娘的死結吧!

    和武三娘相處越久,喻安便越知道武三娘對武三通的依賴。與地位、相貌、才華都無關。只因為武三通是三娘的丈夫,是三娘第一個男人。在古代,誰能第一個佔有女孩子的身體,差不多便佔有了女孩的心。喻安沒辦法跟三娘去說一些男女平等或是重新嫁一個人的話。若是讓三娘再嫁,三娘只怕情願立刻死了。三娘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個信任她給了她幫助的人,又是一起生活了好幾年親人,是修文的母親。如果可以,她願意盡自己的能力去幫助武三娘。「妹子,我……我……」當武三娘神情尷尬,拎了一個灰布包袱吞吞吐吐的時候,喻安便知道她想要說的是什麼。只是,每晚聽著三娘的歎息,甚至見她半夜起來一個人站在門外到天亮,她要怎麼去阻攔三娘?喻安直接說道:「三娘是想去尋武大哥吧,那就去吧。」武三娘驚喜地望著喻安,握住了喻安的雙手,心中的感激難以言喻。喻安淡淡一笑,說:「我,敦儒和修文都和你一起過去。」這……武三娘望著莫愁,不禁懷疑她是恢復了記憶。只是,從她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戾氣,也看不出絲毫愛意。不過,無論如何,莫愁是不能出現在陸家莊。陸展元一直都在擔心這十年之約,枯木大師這會兒應該已經趕去陸家莊了。若是莫愁再去,一場惡鬥怎麼也少不了。無論是官人還是莫愁,她不願意看到任何一個人出事。可是,武三娘不知要如何去勸阻莫愁。見武三娘不語,喻安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她的擔憂,笑著說道:「三娘不用擔心,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我早已放下了。我同你一塊兒去陸家莊,不是為的尋仇,而是希望可以解了武大哥的心結,希望你和武大哥往後可以安心地相愛。」「你,已經記起來了?」喻安這一番話說下來,武三娘沒有鬆口氣,反倒更是揪緊了心。

    十年前,江湖人都見證了李莫愁那如烈焰一般的深愛。莫愁的愛比起官人來,執念更深。官人尚且不能解脫,莫愁何以能忘?武三娘已經不習慣在莫愁面前掩藏心事,那份狐疑明顯地表露在臉上。喻安只得苦笑,說道:「該記起的,我都已經記起。活死人墓的生活,與陸展元的相愛,全部記得。但是,該忘的,也都忘了。三娘,你放心罷。」莫愁毫不掩飾,直接說出了陸展元的名字。武三娘反倒是放下心來了。李莫愁即便是怨極了陸展元,口裡喚的依舊是「陸郎」、「展元」,從不曾直呼其名。她現在的態度很磊落,想來時真的釋懷了。武三娘點了點頭,說道:「能夠忘記,便是好事啊。這次出去,希望妹子也能找個好郎君啊!」

    武三娘是真心希望莫愁好,然而這番一對比,心裡越加淒苦。唉,為何官人依舊執迷不悟呢?即便沅君不嫁,義父和女兒又怎能在一起?若……若沅君只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便是三哥收了她做妾,那……那又有何妨?喻安並不知道武三娘心中所想,已打定了主意,要助武三娘得到武三通的心。

    只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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