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陽光灑在吊蘭上,對面的山上青蔥一片,綠意黯然。
林展走出臥室,打開冰箱拿起一罐飲料,頭一轉,忽然注意到沙發上躺著一個人,白底黑邊的CK內褲裹著一個圓滾滾的屁~股,屁~股的主人因為天熱***著上半身,露出小麥色的健康肌膚,讓他忍不住流下一長串口水。
他情不自禁地放下飲料,走到沙發跟前,雙手摸上令人遐想的地方。
梅花睡的正酣,感覺到大腿之間逼人的寒氣,身體一哆嗦,撩開了伸上來的手。
舉「不要亂~摸。」
「梅花,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林展不依不饒地湊到跟前,將手指伸進CK的夾縫中。
「凌晨五點!」梅花抱起一個枕頭,往沙發的另一頭挪動了幾個位置,「你不要吵我!」
還「別跑嘛!」林展光看著他的身體,全身燥熱,底下早就有了反應,這時候也顧不上矜持了,直接撲到他身上,「梅花,讓我上你吧!」
梅花睡眼惺忪的腦袋,被林展湊上來的腦袋嚇了一跳,驚慌失措地滾到地上,結果卻被林展佔了便宜,兩個人抱著直接滾到了玻璃桌子邊角。
「阿峰,有人強~奸我!」梅花喊出這一句,兩個人面面相覷,幾乎在同一時刻笑出聲。
「你笑什麼?」
「你又笑什麼?」
「你先下來,我就回答!」梅花用力推他,結果卻被林展抱的越來越緊,「你就不怕被肖磊看見,不怕被阿峰看見?」
「不怕,」他搖搖頭,「肖磊昨天回家了,表哥以為你三天以後回來,也出去了。」林展趁著他發呆,快速地親了他一口,然後又以飛速的動作跳到沙發上。
梅花的思緒還停留在阿峰外出的消息上,一直盯著天花板問:「阿峰去哪了,為什麼他不告訴我?」
「會老情人唄!」
「本來還想著是不是去會老情人,不過從你口中說出來,可信度不高!」
他今天凌晨回來的時候見臥室的門關著,生怕吵醒阿峰,特意睡在了沙發上,沒想到裡面根本沒有人,枉費自己一片苦心,還給了林展調~戲的機會。
「你不信,不信你打個電話,他肯定在阮俊那裡。」
「這種玩笑一點不好玩,你換一個。」梅花站起身,套上沙灘褲,再穿上一件T恤,回過頭,看見林展的眼珠子裡幾乎能滴出血來。
「梅花,我從肖磊那裡得到一個絕密消息,關於阮俊和表哥的。」
「不想聽。」梅花拿出一罐啤酒,不管是否冰涼,直接喝了下去,他打了一個嗝,微微顫顫地走到沙發上躺下,心裡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醉眼朦朧地抬起頭說,「說吧,我現在又有勇氣聽了。」
「阮俊家很有錢,當初他為了跟表哥在一起,跟家裡決裂,還差點因為他退學,」林展見梅花越來越有興趣的樣子,故意吊他胃口,「知道隔壁那女人嗎?」
「美蘭?」
「嗯!那是阮俊老爸的情人。」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這是阮俊親口跟肖磊說的,他說還要把這房子要過來,以後他一個人住這裡。」
梅花一個激靈跳起身,然後又摔回原處,腦袋裡混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林展湊到他面上,一隻手伸進沙灘褲,一隻手托起他的頭,不管他的反抗直接吻了下去,這一個吻不像方纔那般蜻蜓點水,彷彿汲取了瓊漿玉露,讓人忍不住就這樣陷下去。
門口響起鑰匙轉動的聲響,但客廳裡的兩個人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一個是聽不見,還有一個假裝聽不見。
開門,摔門,玻璃花瓶摔在木地板上悶悶的聲響,其中夾雜著兩個男人打架的怒吼聲……
梅花捂著頭,不滿地嘀咕:「好吵,別打擾我睡覺。」
「滾,滾出這裡!」
他終於覺察到不對,望著眼前迷迷糊糊的場景,強迫自己跑到浴室,一頭栽進盥洗台上。
冰冷的水終於刺激著他完全清醒過來。
走回客廳,阿峰和林展鼻青臉腫地坐在沙發上,以對峙的姿勢坐著。
「發生什麼事了?」
阿峰第一次沉默不言,以前不管他多生氣,只要梅花主動開口,他一定會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容。
林展忽然站起身,拉過梅花的手,果斷地說:「我們走,離開這裡,梅花,我要告訴你實話,他不會真心對你的,他心裡永遠都裝著阮俊,你不過是阮俊的替代品!」
「都說了不要開玩笑,經歷過那麼多,我自己清楚!」梅花苦澀地笑笑,走到阿峰跟前,蹲下身,「你沒事吧!餓不餓,我去做早飯!」
「滾開!」阿峰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拳揮在梅花頭上。
梅花被衝力彈到玻璃桌上,在一陣匡當的巨響中,玻璃桌子往後移了好幾個位置,他滾到一邊,趴了好一會,看見鼻血一滴滴地落下來,在地板上形成一個很大的暈圈。
林展幾乎用光年的速度衝到梅花跟前,將地上鮮血淋漓的人扶起來,「我叫救護車。」他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卻被懷裡的人奪了過去。
「不要打了,我沒事!」梅花抬起手背抹掉鼻血,雖然火辣辣的疼,但鼻子還在,於是鬆了口氣,「如果鼻樑斷了,就得去整型了。」
「這種時候,你還開玩笑。」
梅花被林展扶著往外走,他回過頭,掃一眼沙發上還沉浸於某種怪狀的男人,忽然間覺得他像只孤獨的老狗一樣可憐,老狗——這個比喻雖然一點不恰當,但他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個詞。
他推開林展,再一次走到阿峰跟前,林展幾乎惶恐地擋住他的臉部,生怕阿峰一個惱羞成怒又是狠狠一拳,如果再來一次,就不是簡單的鼻子出血問題,到最後梅花恐怕還得搭上半條命。
「阿峰,」梅花從來沒想到自己也能用這種語重心長的口氣和人說話,「如果你想讓我走,你就直接說,如果你不愛我,你也可以直接說,如果……」說到這裡,他忽然哽咽了,最近彷彿得了什麼憂鬱症,動不動眼淚就會泉湧而出,一點男人的自制力都沒有了。
聽到這番話,阿峰死寂的臉上終於有了一些神采,他抬起頭,剛要伸過手,卻被林展快速地擋住。
「你們都是一樣的。」阿峰顫顫地說著,「你和他都一樣。」
「什麼意思?」
阿峰忽然恢復方纔的暴戾,一雙手直接掐過去,幸好林展早有準備,眼疾手快地拉開梅花。
「表哥他有點不對勁。」林展即使再粗神經,也從阿峰反常的舉動中看出一些端倪,「不會是瘋了吧?」他一驚一乍地說……糟糕!他懊惱地拍拍頭,剛才還毫不留情地往懸崖推,如果表哥瘋了,他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不可能!」梅花的鼻子上還掛著一條血長龍,他自己沒察覺,結果長龍順著下巴往下滴,落在赤~裸的腳背上。
「你把鼻子塞起來!」兩個人手忙腳亂地收拾殘局,梅花仰著脖子,一邊止住鼻血,一邊打起精神勸慰失常的阿峰。
林展則一改剛才強硬的態度,低聲下氣地解釋他和梅花剛才的情況。當梅花聽到林展抱住他親吻的那一段,忍不住踢了林展一腳。
「表哥,有什麼事情不要放在心裡,說出來就好了啊,聽肖磊那混蛋說,阮俊以前背叛你的時候,你也沒這樣啊!所以……」
阿峰愣愣地聽著林展的解釋,他看一眼梅花,再看一眼林展,眼神裡終於慢慢浮現出溫柔的光芒,梅花知道,那是屬於阿峰的,這一次,他毫無所懼地走上前,蹲下身叫了一聲:「阿峰!」
「對不起!」阿峰心疼地攬他進懷,氣憤過了頭,已經分不清楚前面的人是誰,彷彿只要將他消滅殆盡,就能讓自己的生命還璞歸真。
「沒事了!終於沒事了!」梅花如釋重負地長歎一口氣,站起身,像平常一樣笑,像平常一樣進廚房做早飯,又像平常一樣和阿峰撒嬌打鬧,如果還有什麼可以提醒大家剛才發生過的事,就只有他臉上那塊淤青還有塞在鼻子上的那塊面紙。
阿峰覺察到了不對的地方,卻不知道不對在哪裡,是他自己先開始反常,他被搞糊塗了,看身邊的人糊塗,看自己的時候更糊塗。
他陪梅花去了醫院,在回程途中,車裡的冷氣開的很低,梅花的胳膊上起了一連竄的雞皮疙瘩,但他沒有開口提醒阿峰,只是怔怔地望著前方。
「阿峰,我們今天去市裡玩玩!」
「嗯!」
「不開車!」
阿峰原本想問為什麼,但最終點點頭答應,自從三年前買了車,除非去北京坐長途汽車,他已經很少在市裡坐公交車,他可以熟門熟路地摸到某個地方,卻不知道坐公交該坐哪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