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田文被阿濤送出門的時候,他找了個機會,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阿濤,我覺得,你還是找個能照顧你的人比較好。」
「老師,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阿濤了,你看表面一定以為是我在照顧他,其實,大部分時間,是荷花他在照顧我。」阿濤見後面的兩個人沒有跟上來,小聲說,「您一定沒有跟那個暴發戶在一起吧,我想,那時候你找了那個暴發戶過來,不過是想讓我死心罷了。」
「呵,全被你看出來。」
「本來還不會想到這一點,但是剛才和荷花談了一下,他分析的。」
「哦?」林田文沒料到那個看起來幼稚的傢伙竟然有那麼成熟的心思。
「他這個人就嘴巴壞一點,其實是很善良的人,」阿濤呵呵地傻笑,如果把這評價說給他聽,說不定可以讓他在人前炫耀好幾天,「他說你是個好人,所以這一點才讓他生氣,因為在這方面,他比不上你。」
「這樣子,我倒是死心了。」林田文和善地笑笑,阿濤身邊有個這麼好的人,他還有什麼理由再去摻和上一腳,現在的他,一定在慶幸當年分手的決斷,否則,他一定無法在人生最重要的時刻遇到讓他心疼的人。
「代我向他問好。」林田文見子淇和宇恆跟上來,朝他們擺擺手,轉身上了公交車。
「原來老師也是個GAY。」宇恆很滿足於這個發現,以後,嘿嘿——就有了一個要挾老師的手段。
「你別想用這一點去要挾他。」阿濤拍拍他的腦袋,三個人沿著江濱往回走,遠遠地看見站在拐角處的荷花,大冷的天,披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鼻尖因為經常擤鼻涕而有些紅紅的,穿了一條牛仔褲,顯得下-身特別細長,遠遠的看去,像極了動畫片《海綿寶寶》裡的蟹黃寶。
這樣的他,看起來,既可憐又有點可愛。
阿濤想,自己現在的眼睛裡一定充溢著愛憐的光芒,那麼肉球呢,他轉頭瞥了肉球一眼,發現他也正用同樣的神情盯著荷花。
至於宇恆,為什麼那小鬼臉上會有一副難以自持的饞相。
唉,令人頭疼的事情還真多。
距離五六米處,荷花跺了跺冰冷的腳,哈出一口冷氣,朝阿濤他們走過來,換上一副笑臉,說:「老師沒生氣吧?」
「人家才沒你小心眼。」阿濤一把攬過他的肩膀,偷偷在他臉頰上捏了幾下。
「要比小心眼,哪裡比的上你哦。」
「行行行,反正最差的就是我,以後別吐得我一身都是就行了。」
「就說你小心眼吧,還在記掛早上吐你身上的事。」雖然這麼說,荷花還是知道阿濤在潔癖方面,對自己已經算最大的容忍了,即使在他身上塗一身的鼻涕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他還記得大學時,阿濤進過一回肉球的房間,結果半個多月都沒辦法正常進食,後來在心理醫生的輔導下才慢慢的有了些許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