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嚓!」煙月魔鏡竟然出現了一道裂痕。
「無意,醒過來!」蕭子墨一聲低喝。
「卡嚓卡嚓!」裂紋越來越多,像破碎的蛛網一般,爬滿了整個鏡面。
萬眾矚目之下,只聽「呼」的一聲,從魔鏡中衝出一道金紅色的火焰,繞著戰場中相擁的兩人,轉了一圈,卻化作一隻美麗的鳳凰,清鳴了幾下,最後爆開,變成千萬流火散落。
「轟!」煙月魔鏡化作一團火球,碎成片片。
「我、回來了。」風無意出沙啞的聲音,反手抱住了蕭子墨。
「無意……」蕭子墨深深地一歎,更收緊了懷抱。
一瞬間,寬闊的草原上只剩下了風吹過的聲音。
「我回來了。」風無意重複了一遍。
「回來就好。」蕭子墨忽的一笑,頓時散去了沉重的氣氛。
風無意從他的懷抱裡掙脫出來,轉過身,冷厲卻清明的目光從所有人臉上一一掃過,在落到赫連曜身上時,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
「舞衣,子墨?」赫連曜試探著叫了一聲。
「陛下。」蕭子墨抬手將凌亂地絲撥到耳後,微微一欠身,動作自然地就好像他依然是梵天國師,正與君王奏對,從來沒有失蹤過似的。
「果然是你!」赫連曜目光一沉,又偏頭望著風無意。
原本是賊人殺死了貴妃,綁架國師,可如今……國師誘拐了貴妃娘娘?
「一別數月,陛下風采依舊。」蕭子墨彷彿沒聽出他話裡的怒氣,依然淡淡地回答。
風無意一回復神智,他也立刻變回那個優雅睿智的占星師。
「數月?」赫連曜皺眉道,「國師難道不知,自己已經失蹤四年了?」
「什麼?」蕭子墨一愣,不禁與風無意面面相覷。
四年?赫連曜自然是不會用如此離譜的謊言來欺騙他們的,可是……四年時間的流逝,難道說,空間裂縫扭曲的不止是空間,還有時間?這麼說來,遺失大陸豈不是隨時有可能歸來!
「朕該說,好久不見嗎?」赫連曜陰沉著臉,卻盯著風無意。
比起記憶中那個純潔如白蓮的女子,眼前的人,如同一株染血的罌粟,妖艷而懾人,卻更讓人移不開眼。只是,不過幾年工夫,能把一個人的氣質從裡到外改變成這個模樣嗎?還有剛才的血腥殺戮,和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人,相差也太遠了。她……真的是封舞衣?想著,他自己也不禁疑惑起來。
「在下風無意,見過赫連陛下。」風無意一面說,一面用手指在虛空中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風、無、意!」赫連曜一字一句地重複了一遍。
「無意。」蕭子墨低聲提醒了一句。
風無意點點頭,一揮手,狂風掃過,沙石瀰漫得人睜不開眼。
待得一切平息下來,卻見原本被煙月魔鏡照到的士兵們竟然一個個爬了起來,只是都滿臉的莫名其妙。
「死人復活了!」不知道是誰叫了起來。
風無意高深莫測地一笑,只是望著赫連曜。其實真正死在她手裡的人並不多,只是因為死狀淒慘才觸目驚心,畢竟數萬士兵,就算乖乖排隊讓她一個個殺,這會兒工夫也殺不了幾個。大部分的傷亡都來自煙月魔鏡的兩次照射吸收了生靈,詭異的死亡方式,更加詭異的「復活」,頓時淡化了殺戮的一幕。
「你……」赫連曜震驚地盯著她。
這些士兵的死亡,他是親自確認了的,真的可以讓……死者復生?
風無意表面上不動聲色,可體內的力量卻異常紊亂。魔核已經基本感覺不到,四肢百骸的經脈裡都有氣流亂竄,煙月魔鏡的力量似乎完全融入了她的骨血中,並不像上次那樣,只是吸收了最純粹的力量。
「朕想,需要一個解釋。」赫連曜道。
「她,是聖地璇璣石府的少主。」蕭子墨一句話,頓時驚住了雙方的人。
聖地璇璣石府,梵天大陸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原本正因為有蕭子墨擔任著梵天的國師,所以赫連一脈才被天下人承認為正統。
「那麼,不知朕是否有幸,請風姑娘和國師一起,道營中一敘?」赫連曜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
「好。」風無意點點頭,卻轉身向賽藍走去。
一邊的雲澈狐狸見狀,一縱身跳到了她的肩膀上。
「姑娘有何指教?」賽藍倒是很灑脫地一笑。草原男兒生性爽朗,對於這個從天而降為他解了圍的女子,他很有好感。至於殺戮……草原上以力為尊,不敢殺人的人才被看不起。
「你是族長?」風無意道。
「在下賽藍,是木葉族的族長,因為梵天大軍入侵草原,被各族臨時推選為盟主。」賽藍簡略地答道。
「那麼,請容我們過幾日正式拜訪。」風無意淡然道。
「好,在下定然備好水酒,掃榻相待。」賽藍笑道。
「後會有期。」風無意點頭,又走回赫連曜面前,冷淡地道,「走吧!」
赫連曜一揮手,讓手下讓出兩匹馬來給他們,緩緩收攏軍隊後退。
一場大會戰,就這麼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卻是誰都想不到的。
「族長,大家都撤退了。」一個少年來到賽藍身後。
「嗯。」賽藍一直望著梵天的軍隊消失在眼簾中,這才點了點頭,轉身跟著自己的軍隊一起回營。
聖地璇璣石府,終於還是開始插手大陸的形勢了,難道說,那個預言,已經開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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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風起蒼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