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宮衛銘終是沒再堅持,而是無聲落魄而去。
等他出門,赫連羿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眼眸深處泛出一絲冷酷,轉瞬既逝。
眸一收,轉而馬上垂目看向懷中的柔軟,邪魅輕笑,「錦瑟,不僅是好名字,更是好兆頭,從此以後你就長伴朕身邊吧。」
寧白妤依舊倚靠在熟悉的懷中,心,卻沒因帝王口中的恩澤而顫動,反而突然靜如止水,似乎等這這句長相伴,已經很久了。
聞聲只抬頭凝睇了赫連羿一眼,輕然笑道:「奴婢多謝皇上厚愛,既然平王爺是因為奴婢才入獄,奴婢有個不情之請……」
「准了!」
沒等寧白妤說完,赫連羿眉一斂,滿目淡然,彷彿一切都在他意料中,直接開口打斷,霍然鬆開緊擁的懷抱,轉身走到書案前,拿起狼毫毛筆直接在一塊明黃色的綢緞上洋洋灑灑寫下一道口諭。
因他毫無預兆的鬆開,寧白妤一個踉蹌朝後連退了幾步,終於在碰上漢白玉雕砌的樑柱時,才停了下來。
等回神過來,偌大的御書房內,早空無一人,淡香散,寒雨霏。
原來突然變天了,寒瑟的秋日,下起了淅瀝的細雨,點點秋雨猶如下在她心間,說不出的誠惶,道不盡的傷緒。
朱梁幽窗冷瑟,軒榭亭台清涼。
低頭看著手中明黃色綢緞上的千鈞之筆,她熟悉萬分,眼眶一酸,難以抑制的泛出清淚。
「為何落淚?」
聞著入耳的熟悉聲,寧白妤驟然喚回思緒,舉起衣袖輕拭了下眼角後才緩緩抬頭看去,原來是去而復返的宮衛銘。
他正站在門檻處,神色複雜的看著寧白妤,瞳深處還隱隱帶著一絲鈍傷。
寧白妤吸了吸鼻子,將手諭塞入衣袖內,才朝宮衛銘一個輕瞥,語含譏諷道:「難道哪條南晉律例規定過,只准宮將軍借他人之手除去勁敵,不允許我流淚了!」
「妤兒,我不是那意思!」宮衛銘沒料到寧白妤會如此譏諷他,似乎有些窮詞的解釋著,卻不知從何入口,說完就呆矗在門框處,不再多言,隨瑟瑟秋風,秫秫清雨飄灑到他身上,他臉上。
似乎更想借冷雨淒風澆滅他心中的懊惱與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