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微微泛亮,朝霞帶著紅光,籠罩在整個冰冷寂靜的皇城上,丹霞呈碧牙色,如芙蓉花開般嬌媚,倒給這冰冷清寒的皇宮憑添了幾分璀漫。
皓霜撫面,黃紗幔舞,全然沒剛發生改朝換代,山河動搖,血色氾濫,王孫孤斷的萎靡與血腥。
龍韻鳳翹映碧落,麝煙鸞鏡接天水。
皇宮內,汗白玉石雕砌成的護城河欄邊,正步履匆匆的走著個女子。
可能因為走得太匆忙了些,髮絲居然有些凌亂,散落的流蘇上蒙了層淡淡的霜霧,神色凝重。
因太過於專心趕路的原因,即便置身在樓台綿延,軒榭疊巒的奢華中,也對週身的景致視若無睹,更沒注意到身後緊跟她而走的腳步。
身後之人嘴微抿泛出一絲冷笑,滿眼的陰毒,滿臉的嫉恨,就這樣不緊不慢的跟著前面的女子。
「站住,可有出宮令牌。」威嚴而肅穆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了正埋頭行走,欲出明黃色宮簷朱紅色宮牆的女子一跳。
那女子雖然穿著一身宮女裝,卻依然難掩自身的水靈秀氣,聞突然的吼叫聲,顯然被嚇了跳,抬頭朝聲音看去,叱呵她的正是手持纓槍把守宮門的禁衛軍。
可能因為新帝剛登基的緣故,即便眼前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軟柔綿力的弱女子,他們臉上亦不帶一絲鬆懈,依舊齜目猙獰的將手中的纓槍交叉著矗立在雕刻著龍鳳花紋呈白玉色的地磚上。
他們身著冰冷的盔甲,同樣滿目冰冷的看著眼前怯懦柔美的女子。
金屬兵器相見的「哧」聲,在這寂靜淒冷的清早,顯得格外的陰蕭,看著眼前出現的阻隔,那女子眉額微蹙,只遲疑了一會就將手中的令牌遞了上去。
不知是趕路著急的緣故還是緊張的緣故,那令牌除了有些微溫,還帶著潸氳的水氣,從玉製成的腰牌上緩緩趟下,涔涔間宛如美人暗滴的清淚,雖傷但更美。
接過令牌的守門侍衛輕擦掉上面的水氣後,才藉著稀薄的晨霧仔細端詳了起來,當確定這玉製令牌為真時,並沒放行,反而與身側的另一侍衛小聲嘀咕起來,「這是皇上的令牌。」
「要不要去稟告皇上,皇上怎會把自己的腰牌給一個宮女。」
「難道你懷疑是她偷的?」
「還是小心點好,你看好,我去稟告皇上。」
聲音雖小,但那宮裝女子卻聽得清清除楚,也早已因他們細小嘀咕間達成的意思,心中一陣淒憂,腦中轟然一響,心一沉,雙手不禁絞起衣襟,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