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的一雙黑眸,俊鋌而清傲的面龐,像極了金城武,她不想多說,收拾自己屬於自己的東西,只想馬上離開這家公司,不想再聽到他任何一句話。
正欲走,他一雙手臂鉗住了她的胳膊,他冷冰冰地說:「想就這麼走?你還沒有讓我查看你手上的東西,鑒於你的前科,我不得不防止你帶走了我公司的機密。你很愛錢的,是不是?」
她試圖甩開他的手臂,他停頓了一下,見她臉上滿是對抗,他鬆開了手。
她將自己的包和文件包打開一股腦地傾倒在了桌上,索性還把衣服口袋翻開來,他看了幾秒,說:「好,阮小姐,你可以走了,祝你好運。」
以最快的速度裝好了自己的物品,逃似的離開了這家公司。推著腳踏車,她想著他說的那些話,對她滿是不屑,他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她,一遍一遍地重複說她是個有犯罪前科的人,她想著這些時日受到的委屈,眼淚沒志氣地往下落。
走到了那家家居裝飾店,看到了那個精緻的船拼圖,她又駐足在櫥窗邊,看了許久,多想回到年幼的時候,雖在船上漂泊,但至少她不孤單。雖然那時她的世界就是桌底,可她還有爸爸和媽媽,如今,她的世界又在哪裡?
越想越孤單,越想越悲傷。
店裡面的店員走了出來,熱情地詢問她如果喜歡可以進店裡來看看。
她慌忙擦掉眼淚,搖搖頭道謝,推著車離開。
邊走邊抽泣著,她以為自己是堅強的,既然當初敢承擔,就應該會想到之後要面臨的,為何被一個冷傲的男人羞辱了她竟無法承受到這個地步。
在一個十字路口,看見一個手握著氣球站在路口張著嘴大哭的小女孩,紮著小辮子,多像她小時候,她上前問小女孩怎麼了,小女孩說找不到媽媽了。她想到自己也多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啊,她給小女孩擦著眼淚,還買了一個冰激凌遞到小女孩的手上。
她將腳踏車停在一旁,蹲下來,牽著孩子的小手,直到孩子的媽媽尋來,將孩子交與她媽媽,這才推著車走。
而她,是永遠也等不到家人了,他們都死了,她的腦子裡冒出了這樣的一句,他們都死了,就再也無法自抑,悲傷地哭出來,馮伯文呢,馮伯文還不如死了。如果死了,還有個念想,可背棄了她,那就是連想念都不能再有了。
從此天涯是陌路。
她並沒有看到,在街對面,一輛黑色賓利緩緩地跟隨著她,他很好奇這個拜金假情假意的女人被趕出公司後會去哪裡,是去夜總會當陪侍小姐呢,還是去婚介所,或者去找前男友馮伯文去索要一筆。
他車上還放著她的那一雙高跟鞋,他拿去找公司旗下的一個國際女鞋專品店修復,本是想有機會送還她的,卻因為豪門相親會上遇見了她,對她最初的印象一下子變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