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熟悉的清香,那麼熟悉的懷抱,讓溫涼一下子放鬆了,陷在廖涉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嗚嗚嗚……為什麼這樣……為什麼這些人都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嗚嗚嗚……好難受啊……阿涉,我好難過啊……我覺得我真該死掉……嗚嗚嗚……白聖浩的爺爺那麼瞧不起我……把人的尊嚴踩在腳下還要再碾上幾腳……為什麼這樣對我……」
廖涉撫弄在溫涼頭髮上的手,突然僵住了。
她說什麼?
她不是在金帝受了氣,也不是在學校裡被同學欺負了,她傷心,她這樣傷心,是因為那個白聖浩!!
溫涼哭濕了廖涉的淡紫色襯衣一大片,廖涉都兀自不覺。
心碎了。
「涼,你……為了什麼傷心這是?」
問這句話,廖涉都捏了一顆心。
「嗚嗚嗚……我要答應老爺子……他快死了……我能讓快死的人存著遺憾嗎?……嗚嗚嗚,阿涉啊,我的心好痛好痛的呀……我馬上就要不搭理浩大叔了,我要讓他討厭我……」
心好痛好痛?比當初和自己分手還要痛嗎?
廖涉真的很想追問溫涼這個問題。
廖涉苦笑著,摟緊了女孩,張了張嘴,才發現,說的話那麼傷感,「涼,是因為要離開白聖浩,你才如此傷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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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涼渾身一抖,突然停止了哭泣,忽閃著大眼睛,掛著幾顆晶瑩的淚珠,驚悚地抬臉看著廖涉,「你……你說什麼?」
廖涉吸氣,「我說,你這樣難過,是不是為了白聖浩?因為要被迫離開他,才會這樣心痛嗎?比離開我……還要痛?」
「呵……」溫涼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她頓時傻了眼,張著大大的嘴巴,心跳都停止了。
「我……我哪有……我不是的……不是為了他……」
腦子頓時攪得混亂不堪……眼前一直浮現著色大叔那清高自傲的神態,壞壞的笑,噙著那抹戲弄人的壞笑,健碩得讓人發暈的完美身材,強悍如火的歡愛……
廖涉盯著溫涼,看著她那驚恐不定的瞳仁,看著她那茫然無措的神情,頓時明白了一切。
是了,是了!她一定是愛上他了!
這丫頭,感情非常遲鈍,當初如果不是他先向她表白,她到死都不會發現身邊有一個男生叫做廖涉。
而今,她還是沒有發覺自己的心嗎?
她連自己愛上了白聖浩都不知曉!
廖涉苦笑著,點點她的小鼻子,「一直愛著我,你忘記了嗎,你答應過我的,要一直愛著我的……你會等著我的,對不對?不到一年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守得雲開見月明。別哭了,傻丫頭,你愛的是我,對不對?不要為其他不重要的人,傷心了。」
才發覺,這一刻,是他最最可悲,死死抓住過去的一角,不捨得放棄。
「是啊……我應該一直愛著你的……我愛的應該是你啊……對對對,我要一直愛著你的……」
溫涼半是勸阻自己的話,讓廖涉更為受傷。
廖涉手機響了,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拿出來手機看了看,嗯?是禮嫻?
廖涉眉頭皺了皺,清了清嗓子,對著溫涼「噓!」了一聲,那才接通了電話。
溫涼能夠聽到話筒裡傳出來的聲音。
「阿涉,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你在哪裡呢?」
廖涉吞口唾沫,略顯緊張,「哦,我在去公司的路上,怎麼,你找我有事嗎?」
「嗯,也沒有什麼事,就是約好中午一起去吃粵菜。」
「……好,那麼中午見。」
「那麼急著結束通話嗎?你親我……」
「……」廖涉看了看溫涼,艱難地呼吸了幾口,才無奈地對著手機,快速的,低低的「唄!」了一聲。
廖涉臉上升上來一份羞澀,竟然讓溫涼看到了自己和禮嫻親密的行為,雖然都是假象,好像也不太好。
溫涼怔了幾秒,突然低頭冷笑了兩聲,「阿涉,你是不是已經假戲真做了?」
「沒有!」廖涉驚得握緊了溫涼的手,「我發誓!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來向你發誓,我和禮嫻沒有越界的行為!」
溫涼漫不經心地看了看廖涉,緩緩地抽回自己的手,淡淡地說,「我沒有吃醋。真的,我只不過覺得,你這樣挺苦的。真的,阿涉,你這樣挺不容易的。」
廖涉當場呆住。
眼瞅著女孩子晃晃地向前走去。
她說什麼?
她說她不吃醋,她只不過是可憐自己!
廖涉身子被掏空了一樣,腦袋有點眩暈,他閉上眼睛,痛苦得吸著氣,呢喃著,「我想你吃醋,涼,你為什麼不吃醋呢?」
曾經風靡校園的最佳情侶,一個不小心移情別戀,一個失魂落魄佇立在風中。
下午自修時間,教室裡還算安靜。
蘇藕突然拍案而起,猛不丁地叫起來,「靠了!敢把老娘的牌比下去,我非把你小子殺得片甲不留!」
馬上,幾個女生都湊過去,議論紛紛,「呀,藕藕你又在玩撲克牌啊,你近代史的作業還沒有寫呢。」
蘇藕一邊剔著牙,一邊滿不在乎的繼續擺弄著手機遊戲,「努,那不是有涼白開替我做嗎?」
所有人都往最後一排看過去——溫涼就像是神經病一樣,一個人替人寫了六份作業。
「你家涼白開沒有問題吧?她今天有點不對頭哦,一直悶頭寫東西,不會是又失戀了吧?」
蘇藕撇撇嘴,「她失戀?大概可能性為零,她那個黑道老公非常青睞她的。」
「那為什麼看上去涼白開那麼嬌弱,她這不正抱著毛巾一把把地擦眼淚呢!」
「什麼!眼淚,我看看……」蘇藕馬上跑到教室最後一排。
「涼白開,你怎麼了這是?」
「別理我,我現在是抽風ing……」
溫涼手機來電聲音。
她置若罔聞,仍舊悶頭傻乎乎地快速抄寫著作業,蘇藕已經接過去了手機,「額啊,您好您好……放了學嗎?好的,好的,我馬上轉達。」
扣死電話,對著溫涼的後腦勺,說,「喂,涼白開,晚飯有人請客了……是你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