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症?
不是開玩笑吧?
浩大叔的爺爺得了絕症?
那是什麼概念?
「你、你……活不久了?」
溫涼大腦直白地說出來,馬上氣得老爺子一臉寒氣。這個丫頭,說話這麼不留情面。
「哦,對不起,我的意思是……」
「嗯,活不久了,頂多八個月,是胰腺癌晚期。」
你丫頭是不是盼著我早死?
「啊……」溫涼眨巴下眼睛,一臉憐憫和悲慘,「就只有八個月了啊,真是可憐。不過看上去您老人家氣色很不錯了,根本不像是得了絕症要死的人,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怎麼著,白老爺子也不算什麼好人,最起碼罵她的時候,那麼惡毒,已經劃分為惡人群體了,惡人還會短命嗎?
這個說話讓人要瘋掉的死丫頭!
白老爺子越聽,氣得一張臉繃得越緊,攥緊了手杖,氣得敲著地面,低吼,「難道我這麼一大把年紀的老人,還要咒自己得了絕症嗎?你是不是非要看看我的檢查病歷才能相信?」
溫涼挑挑眉毛,咧咧嘴,嚇得一頭蒿草。
乖乖,誰的孫子隨誰,真不假,原來白聖浩那暴躁的臭脾氣,是遺傳與老爺子啊。
祖孫倆的脾氣都夠讓人唾棄的。
「那個那個……老先生,我實在不知道,您今天找我來到底是什麼意思,您說您得了絕症,將不久於人世,可是這些與我有什麼關係呢?還有啊,您給我這張支票又是什麼意思呢?我這個人比較笨,您就直講吧,繞來繞去的我都糊塗了。」
她又不是商業對手,不用那種諱莫如深的商場鬥智來對付她吧?
白老爺子終於明白,和溫涼這種罕見的雌性動物講話,是多麼的費勁。
差點就氣得吐血了。
「我馬上就要死了,我想要在臨死前,看著我孫子完美地結婚,成就我最後一個遺願。你懂不懂?」
溫涼很乖地點點頭,「懂……可是您跟我說不著啊,我又不是你的孫子,你該去找白聖浩說去。」
噗……白老爺子的精神世界終於全線崩潰,氣得仰天吐血。
「像我們白家這種地位顯赫的大家族,必須找門當戶對的顯貴家庭的小姐聯姻,否則就會成為社會的笑柄,會受到商場同仁的恥笑……」
溫涼很沒有耐性地打斷了白老爺子努力地渲染,「那個那個,對不起,老先生……恕我冒昧,我還是要打斷你一下,這個這個,你們白家找媳婦,跟我說得著嗎?我又沒有扒著白聖浩非要嫁給他,好了,我還要上課去呢,走了啊。」
溫涼用舞蹈者那富有彈性的腿,一下子彈了起來,白老爺子驚得叫道,「你站住!我還沒有說完!你雖然不想嫁給聖浩,可是聖浩卻一根筋了,吃了秤砣鐵了心的非你不娶了!我也不知道這個孩子現在怎麼變得這樣愚蠢,最最白癡的事情他竟然也要去做,我只是用一個將死之人的心,來請求你,乞求你,放過我們家聖浩,不要再理他了,不管用什麼方法,請你讓聖浩討厭你吧!」
將死之人的心……
溫涼傷懷的站住,肩膀微微抖著,難過地說,「好,我答應你,我會努力讓你孫子討厭我的。不過……」溫涼刷的轉臉,瞪著白老爺子,「不過,老先生,你不覺得你這樣做,非常的殘忍,非常地自私嗎?為了你白家的榮譽,為了你所謂的自尊心,你卻要去左右白聖浩的感情。原來,爺爺對孫子的深厚的愛,是這樣詮釋的啊。」
說完了,溫涼大踏步走了出去。
一步沒有停留,一眼沒有回看。
(☉_☉)
這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白老爺子呆了,看著女孩消失的方向,足足呆了十分鐘,他才反應過來。
摸著自己的鼻子,失神地自語,「我殘忍?我自私?我這還不是為了聖浩的將來好!這個小屁蛋丫頭,嘴巴還真會說話。」拿起兩百萬的支票,白老爺子不敢置信地反覆看了幾眼,嘰咕著,「不過她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呢,竟然沒有收下這麼大一個數額的支票……這女人不簡單,她一定是算計清楚了,抓住聖浩,她可以得到無數個兩百萬……可是,她最後說答應了我的要求,是真話還是假話呢?」
白老爺子又突然笑了起來,「呵呵,和這個丫頭說話,雖然會被氣得翹鬍子,不過,和她講話還是很有趣的。」
最起碼,和這樣的女孩子講話,不那麼無聊。
溫涼從咖啡廳裡走出來,漫步目的地亂走著,垂著腦袋,無視周圍的人和物。
鬥志昂揚地從浩大叔的爺爺跟前走出來,心情才驟然落到最低谷。
很痛,有一股說不清楚的酸痛襲擊著她,讓她老想掉眼淚。
我為什麼這樣傷心?
為什麼眼角濕濕的?
我又沒有失去什麼東西,喝咖啡的錢反正不是我拿的,可是為什麼我此刻的心情,那麼悲傷,那麼揪扯痛楚?
讓色大叔討厭自己,又有什麼呢?
自己本來和他就不是一個世界的,彼此討厭也沒有什麼損失啊,反正一直嚷嚷著他壞,他色,他霸道,他欺負人。不見他,從今往後讓他厭煩了自己,兩個人成為陌路,永遠不想見,自己不是應該大聲笑出來嗎?
為什麼……想哭?
這個讓她又恨又氣又怕又怯的壞大叔、色大叔、臭大叔啊……
廖涉開車經過這裡時,看到路邊石凳上蜷縮著嬌小的溫涼,她低垂著腦袋,一副天塌下來的淒涼樣子,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身上,無限惹人憐愛。
嘎吱!
想也沒想,廖涉馬上踩了剎車。
走過去時,看著窄窄的薄薄的肩頭一抖一抖的,還聽到了她竭力壓制的抽氣聲。
「天哪,發生了什麼?親愛的涼,你這是怎麼了?」廖涉心疼地心都碎掉了,一把將女孩攬進自己懷裡,撫摸著她那柔滑的頭髮,低聲勸慰,「乖啊,親愛的,你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講給我聽啊。」
卡嚓,卡嚓……遠處,有人在暗暗拍攝著照片。
廉成手裡的香煙,氣得一把丟掉,氣息濃烈,眼裡冒著一簇簇火。
為什麼,看到溫涼那個女人和哪個男人親密,他都會非常氣憤?
他不會喜歡上了她吧?
怎麼可以!絕對不可以!
他只應該把這個女人當做治療自己隱疾的藥引子,把她當做報復白聖浩的一個致命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