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珊珊提著燈顛啊顛地往回走。街坊鄰里向他揮手:「送客啊?」
「是啊,送客。」
「客人好尊貴哪。東城的?」那個問。
「嘿嘿,不然怎麼在這裡混?」她笑地故作神秘,街坊鄰里就是這麼八卦,就跟她以前的鄰居大媽一樣,她一搬來,她們就分外積極熱情「關心」她的的情況,幾乎祖宗輩做什麼都要問個清楚。
「鋪子打算什麼時候開張啊。」又一個問。
她揮揮手:「快了快了,到時來捧場啊。」
「一定一定。」大家都笑著說,可是那笑容裡又有幾分戒備,似是怕與他們的鋪子開得一樣,來跟他們搶生意。
「你家二位公子可有相好的?」這是他們對面那家名叫花艷樓的妓院的姑娘問的。
她抬頭看二樓窗口問這句話的姑娘們,她們一個個風姿妖嬈,肚兜半露。她挑挑眉:「我說,大冬天你們開窗乘涼啊。有本事把我家兩位公子勾過去啊~~~」
「我們會的~~~」姑娘們紛紛甩起香帕,咯咯而笑。
她笑笑搖頭,春天快到了(春天是萬物發情的時候),沒辦法,她肯定想不到會有一天自己在左棺材,右屠夫,前妓女的地方開一家店。不過,這倒是開快餐的最佳地段,人流多旺啊。這裡不僅僅有妓院,還有集市,所以白天也不用擔心沒人光顧。
她回到店舖,鈴兒在店舖裡等她。
洛珊珊回到店舖,玲兒正在等她,在鈴兒放門板時,她看看鈴兒身上破舊的衣衫,隨口說:「鈴兒,你會做衣服嗎?」
鈴兒立刻認真地答:「原先看掌櫃的做過,也學了些,大叔要做衣服嗎?」
洛珊珊一囧,估計這輩子也只有鈴兒會叫她大叔了,都怪那只神經兔。這鈴兒也真是憨直,神經月交代她看見自己戴鬍子就要叫大叔,她還真這麼死心眼地叫。她抽抽眉:「我是說你給自己做一身……」
當洛珊珊說到這裡時,鈴兒愣在了原地,從未有過一個主子,給她做過新衣服。儘管洛珊珊是說讓她自己做。
那邊洛珊珊繼續說:「這裡這麼多布料,你挑一匹給自己做,記住要做的漂亮些,新店開張,你可不能穿那麼難看哦。」說著,她伸手刮過鈴兒小小的下巴,調戲了她一下,「你長得這麼可愛,可別埋沒了~~」說完,她顛顛地轉身而去,殊不知她有時其實和她口中的神經兔很相像,她走到一半回頭,「當然,做完別忘記也給我做幾身,哈哈哈,買衣服的錢都省了。」她雙手一拍,似是得了大大的便宜,哼著周傑倫的《雙截棍》嘿嘿哈黑而去。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終於不再做奴隸,而是老闆,怎能不爽?
而鈴兒繼續呆呆的,她已經感激地說不出話來。
回到院子時,洛珊珊卻發現無論神經兔還是小黑兔都不見蹤影,回頭見鈴兒來了,便問:「兩位公子呢?」
鈴兒指指上面,笑著答:「在上面說悄悄話。」幾位新主子的溫和,讓她也漸漸變得放鬆。
洛珊珊抬頭一看,可不,兩隻兔子正在上面聊天。屋簷之上,兩人交頭接耳,看似親暱。要知道,房頂可是戀人培養感情的溫床。無數本電視劇裡,無論古代還是現代,都會出現小戀人在房頂上你儂我儂的情節。她眉一挑,肯定有JQ(姦情)?於是她看向鈴兒:「有梯子沒?」
鈴兒領會她的用意,立刻搬來梯子,牢牢扶住。她悄悄爬了上去,探出一個腦袋,偷窺不遠處抵肩而坐的二人。他們會說什麼呢?她想。通常在房頂上的小戀人會說什麼。
一個說:看,今晚的月亮好美,但依然不及你容顏。
另一個說:月亮代表我的心,大餅代表我的情……
她一臉黑線,肚子餓了,忽然很想吃大餅。
就在這時,只見神經兔在朗月之下從他那個神奇的布袋裡掏出了一個四四方方,巴掌大小的東東,小東東有外包裝,在銀白的月光中反射出暗昧朦朧的光。他拿起墨湘君的手,放到他的手心,然後曖昧一笑:「拿著,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什麼見面禮這麼曖昧?洛珊珊瞪大眼睛,無限好奇。
墨湘君結接過那個小方塊,純善的臉上露出一抹疑惑:「這是……」
神經兔眸光一閃,勾過他的脖子,洛珊珊以為他要說悄悄話,哪知他卻大聲說道:「這是純情少男必備,讓你擁有美女少婦,推到直男的極品小兄弟戰衣。」
「噗!」洛珊珊差點從梯子上直接掉下去,TT(套套)就TT,說得那麼複雜,神經兔就喜歡譁眾取寵。也就是這聲「噗」聲,徹底暴露了洛珊珊。其實傻子都能看出,神經兔是故意那麼大聲地說話,逼她噴的,人家是神仙,怎麼可能不知道她靠近?
墨湘君的臉還是有些迷惑:「什麼……是直男?什麼……是戰衣?」
傺月瞇眼而笑,回頭看洛珊珊,洛珊珊一愣,他對她拋了個媚眼:「這種高難度問題要不你來回答?」
黑線掛滿洛珊珊的臉,她一縮腦袋:「咳咳,我還是不打擾二位姦情了。」TT都拿出來了,她還不自覺退避。
「別嘛~~~」哪知那神經兔嬌媚地說了一句,伸手食指勾勾,立時,洛珊珊整個人飄飛起來,不受控制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拽過去,直到懸浮在傺月和墨湘君的上空。
傺月對墨湘君挑挑眉,墨湘君眨了眨眼睛,淡定地往外側挪了一點,於是,在他和傺月之間空出了一個極小的位置。
騰在空中的洛珊珊似乎已經預見了即將發生的事情,果然,傺月「啪!」一個響指,束縛她的那股力量陡然消失,她直接墜落,趴在了二人之間那極小的位置上,臉直接貼在瓦片之上。
她爬起來,很淡定地擦了擦臉上的房簷灰,對傺月說道:「神鍋,下次您叫小的過來命令即可,就不勞您的法力了。法力好神,您老身體要緊。」
「恩~~乖~~」傺月摸摸洛珊珊的頭。洛珊珊面無表情,可是心裡呢?自然是問候傺月和他祖宗N次方遍。如果上天許她一個願望,那一定是把神經兔劈回原形,然後被她日日欺壓,夜夜凌辱。
坐在兩隻兔子之間,她覺得有點擠,她轉頭瞇起眼睛又對著墨湘君放寒光,這就叫狐假虎威,她忌憚傺月,卻並不怕墨湘君。
也是墨湘君好欺負,他在呆滯片刻後,很自覺地又往外挪了點。
「喂,還不快跟香香解釋戰衣和直男。這應該是你們什麼女最喜歡做的。」傺月身體後傾,雙手支在瓦片上,有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但是,多了一分等著看大姑娘臉紅的神情。
洛珊珊一挑眉,暗道:想捉弄我?哼,我不怕。一甩頭,劉海飛了飛,她回頭看墨湘君,伸手:「戰衣呢?」
墨湘君老老實實交出。洛珊珊拿在手中,一看,嘿,這肯定是兔子用的,上面標明:胡蘿蔔味。
其實洛珊珊吧,自己還真沒用過戰衣。她房間抽屜裡的還是居委會大媽搞什麼計劃生育工作時發的,當時凡是他們小區裡的男女青年人手兩個,囧死人。而她又沒有男朋友,那她最後用來做什麼了呢?嘿,正常人肯定想不到。
前面說了,她是一個懶人,但她也喜歡養花。懶人養花最後的結局是花基本干死。於是,她用TT裝水,這東西能裝好多水。然後用針紮了一個極小的洞,於是,她就可以一周不去管那些花了。一周後,再換兩個,反正居委會大媽會很熱情地不定期發這東西。
她把胡蘿蔔味的戰衣拿在手中,然後嘶啦,撕了包裝袋,立時,一股噴香的胡蘿蔔味撲鼻而來!
「原來是吃的!」墨湘君雙眼立時放光,小嘴都張了開來,燦爛的月光下,水潤潤的唾液,潤濕了他的紅唇,透著亮的紅唇分外誘人。
洛珊珊笑笑,拿出裡面的東東,滑膩膩的,還是胡蘿蔔的橘紅色。她甩了甩,找到口子,然後,做出了一件讓傺月都目瞪口呆的事情,她開始吹了,像吹氣球一樣吹。
傺月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他又一次低估了洛珊珊惡搞他的本事。
氣球越吹越大,大如冬瓜,洛珊珊想,這個裝水可以一個月不用去管花了。然後,打個結,拍了拍,給墨湘君:「拿去玩吧。」然後,唱起了《大話西遊》裡吳孟達的經典台詞:「吹個球,吹個大氣球,吹個氣球玩球球~~」
墨湘君從未見過氣球,而且還帶著胡蘿蔔味,他開始像洛珊珊之前那樣拍著玩,終於在他淡定的神情裡出現了開心的笑容:「這個真好玩。」
一旁的傺月第一次陷入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