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暗的世界遊走了一圈,軒轅墨然再次醒來是因為聽到了古老的琴音。
身體裡,似乎連最後的一絲力氣也沒有了,喉嚨更是如火一般灼熱。所以,她醒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找水喝!
天已大亮,軒轅墨然聞到了竹子清新的味道,這是因為這裡的建築只是主子。
而在她所睡的床旁邊,一張跟床同高的椅子上面,有一杯類似於茶的青綠色液體,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軒轅墨然並沒有猶豫,現在她需要將這杯水喝下,否則她的嗓音也許永遠失去。
當喝完了茶,軒轅墨然感覺喉嚨舒服多了,她開始打量這個陌生的地方。屋子並不是很大,屋中有一個膝高的同茶几差不多的長桌,中間是一張竹製的桌子和兩張竹椅。
陳設很簡單,看來住在這裡的人不喜歡太複雜。
軒轅墨然下床,看到自己的面前已經放了一雙布靴,而這是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穿著的是一身紅色的古裝衣物。
紅色,她最喜歡的顏色!
她驚訝的發現,腿上的那些傷口此時已經結痂,甚至落痂了,只留下了粉紅色的淺淺的痕跡。
究竟又是什麼藥,竟然能夠這麼快就讓傷口復原呢?
現在吸引軒轅墨然是來自外面的琴音,她不懂音律,但是卻也聽得出這個曲的意境,彷彿人在高山之中桀驁不馴的看待紅塵。
也沒有錯,望這裡的簡單家居就應該能夠看出主人的孤僻,也許就是因為看破了紅塵所以才會在此隱居。
軒轅墨然順著琴音往外走,空氣出人意料的好,沒有了她原來世界的嘈雜與喧囂,更多的是一份素雅。
身上還有一些不適,至少喝完那杯茶之後她的力氣也稍微的回來了一些,可能是睡了很長的時間,所以現在她也很清醒了!
越走越近,軒轅墨然並沒有察覺到周圍有什麼異樣,只是靜靜地往琴音的方向走去。心潮平靜而沒有一絲漣漪,雙眸如炬,更是閃現出星星危險地氣息。
走了一段的距離,軒轅墨然便看到了撫琴之人,就在蒼翠的竹林間,背對著她。
男子依舊安靜的坐著,雪白的衣袂在微風中緩緩飛揚,漆黑的長髮亦被輕風捲起,在空中有些放肆地飛舞著,彷彿一朵盛放的墨蓮。
軒轅墨然無法看到男子的正面,但是他身上散發出一種溫和沉靜的氣質,與這裡的環境更是無比協調。他的存在就像是一種裝飾,整片竹林因為他的存在而充滿了生氣。
軒轅墨然並沒有打斷男子,而是琴音在她來之後便停了下來。
男子起身而立,身姿纖秀修頎,仿從晶瑩剔透的和田美玉雕出的精緻輪廓,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靜若神祇。
他轉過了身子,與軒轅墨然相視而立,在軒轅墨然見到他的第一眼,甚至出現了一種錯覺……
一身白衣,漆黑如墨的長髮隨意披瀉於肩,一張臉猶如鬼斧神工般經心雕琢——春山畫眉,寒江凝眸,青峰瓊鼻,飛櫻點唇。遇雪猶清,經霜更艷,美到了極處艷到了極處。
只是,那雙鍾天地靈秀之氣,清澈卻又永不見底的眸子,露出回憶沉緬的一波低愁。
而此時的軒轅墨然,衣袂翩翩,與男子的白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稱,卻是在這蒼翠的竹林之間顯得格外協調。
軒轅墨然黛眉如月,杏眸灼華,俏鼻朱唇,貝齒香舌,青絲柔順,細腰纖韌,身形如玉柳卓然,風姿如高嶺幽蘭。美到了極處艷到了極處,偏生又自暗裡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傲意與倦意。
兩個同樣有著驚艷的面孔的男女就這樣互相望著,軒轅墨然的傲氣與男子的溫和融為一體,一道莫名的情愫流於二人之間。
半晌,軒轅墨然開口了,「是你救了我?」如果對方是一個敵人,那麼她剛剛的舉止已經讓對方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將她殺死,所以,她應該要警醒自己。
「是。」男子簡單的回答,聲音平淡而優雅,臉上微微一笑,如春花綻放,冰雪消融。
如果平常見到此種笑容,軒轅墨然定會覺得萬分討厭,但是這名男子的笑容卻讓人沒有任何危險的感覺。
「姑娘身體是否還有不適?」男子問了一下,並沒有問她為何受傷。
「沒有!」軒轅墨然回答道,然後又轉而問下一個問題,「我的衣服也是你幫我穿的?」
原本以為男子會變得尷尬,但是他卻仍然只是嫣然一笑。「姑娘莫要責怪,在下在替姑娘更衣之時並無他想法。」
男子的笑容不會讓人感覺到任何的不舒服,反而是那樣純真,就算要將他與那種趁人之危的小人相聯繫起來,那絕對是一個侮辱。
軒轅墨然望著男子的眼睛,清澈卻無法見底,透露著淡淡的憂傷,心裡忽然漾起了淺淺的波紋。
「我叫軒轅墨然!」五年來,軒轅墨然第一次跟一個陌生人說自己的名字。
「在下慕容琴,琴,便是此琴之琴。」男子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並且稍稍側身,讓軒轅墨然望見了他身後的一把古琴。
軒轅墨然點了點頭,這個人,將是她在這個時代真正認識的第一個人。
而對於昨晚的回憶,那個男人不會是她第一個認識的人,也許會成為第一個被她所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