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什麼不可能,只看你能不能接受。」風行影森寒地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美麗卻如同殭屍的臉上全是怨毒,語音從嘶啞不堪突地變成清脆悅耳:「三殿下,你說的不錯,我此番的確是專程來找你,為了和你談筆交易!小烈在此地也是我後來才派人打探知曉,白鍾言下山而去一無所獲,我便猜到以小烈那喜歡冒險的性格,你們必然迂在山上,所以才會一路尋過來在山道遇上你們。」
她說的雖然輕措淡寫,但在座的人都能聽出這理所當然的分析中包含了多大的自信和智彗,又忍不住同時皺了皺眉。
青籬目色光沉重左右來回掠過風行影和風行烈,洞內氣氛頓時變得古怪起來,防腐有一股糜爛的腥味在空氣之中蔓延,充滿了令人彷徨的心慌,沉寂到令人窒息!
半響無言,青籬眸光逐漸清明,不再去看風行烈,鎖到風行影身上。
「什麼交易?」他俊美面龐上一派悠然,淡淡地問道。
風行影一怔,冷漠的眸子裡也不禁泛起了欽佩和笑意:「你就毫無懷疑麼?」
「我又不是聖人,不瞭解前因後果,我當然有諸多疑惑。」青籬學著她先前的樣子聳了聳肩膀。
他當然覺得奇怪,好端端青國太子妃,一向柔弱可人的清秀佳人,南宮世家的第一美人大小姐南宮柔變成悍婦,又莫名成了風行烈的妹妹,這樣的事情還不令他產生疑慮那只能說他腦袋被豬踩過!
風行影自己是不清楚,青籬卻知曉,他曾經和南宮柔也有數面之緣,南宮柔給也的感覺就是清新撲面,最標準的大家閨秀,而且印象極為深刻。試想,那樣一個溫婉善良的好怎麼會同眼前這個冷酷狠辣如地獄般的女人劃上等號?就算是改變或者是藏拙,也不可能藏得如此之深!並且,眼前的風行影無疑和風行烈一樣,是個不屑隱藏自己的人,又怎麼會在南宮家維持著淑女的形象數十年?
青籬甚至立刻下意識地思索到,以風行烈和風行影的關係,會不會對青國抱有什麼心思,風行烈和青國南宮家族又有什麼聯繫?並非他想起這疑惑,只是這一切都很順理成章,幾乎只要是正常人,就會按著這條路思考下去,就是抱著風行烈凝眉沉思的凌羽翔也不會例外。
青籬一改沉重,滿面輕鬆,面上彷彿綻放出金色陽光般,深深對著風行烈凝視輕笑:「但是,懷疑是懷疑,並不是確定!行烈曾經問過我,信不信她,我的回答只有一個字,現在,我的回答還是這一個字,信!」
他用力地說出這個『信』字,而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微笑道:「雖然,我有疑慮,可我知道行烈是什麼樣的人,她或許的確有事情隱瞞著我們,但她並殳有害過我青籬半分!我曾在青國受困於三千王軍鐵騎之中,是她救我,助我,令我在艱難困境中走出來。此番山頭圍困,若沒有她我也同樣必死無疑,她不肯棄我於不顧,為我甚至可以交託性命,以致身受重傷。行烈這般待我,如果我青籬還不知道感激,還不懂知恩圖報,反倒要對自己數次的救命恩人,對自己真心愛慕的人心存懷疑充滿心機,那我豈不是連豬狗也不如?。」
藥天霖似有所感,淡淡地接口:「行烈這樣的人,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掌握她的一切,想要困住她就和秦涵那個男人一樣,完全是自掘墳墓!就自她有秘密,連凌兄也絲毫不介意,不追問,我們又為什麼要像那些三姑六婆一樣斤斤計較?還是影姑娘,妳覺得行烈不值得我們這麼做?」
「小烈,想不到這些男人每一個都好像對妳死心塌地,就連青籬三殿下這樣從小在政治鬥爭中生存理應最為多疑的人,在這樣詭異的狀況下,也不肯對妳有絲亮疑惑,真是……」風行影愣怔之餘泛起一絲欣慰,感歎道。
她環顧一周,發現到三個男人的目光一般的清澈、堅定,也一樣笑容滿面。實在沒想到,在這片大地上,在這個世間真的還是有著如此美好的感情!有著如單純的信任,有著目光如此清澈堅定的男子!而且還是整整三個!
「那當然,妳以為我是誰?想當初,就算是你們幾個女人對我還不是一樣死心塌地?」風行烈一副自戀模樣狂傲大笑,匯聚的目光中歡喜甚多,內心感動。在任何狀況下都不動搖,青籬這樣的人竟然首先毫無條件和理智地信任著她,這讓她覺得既沉重,又欣慰。喜的是,她沒有看錯人,憂的是,這些心意她不能回應也無力回應。他們如此信任她為她付出,到頭來卻只能換得一場傷心。
「哼,看妳那得意的樣子,小心我把妳的老底抖給姐夫!」風行影怒斥,風行烈的得意忘形,一斂冷漠,惡狠狠威脅。
但她又不得不承認,風行烈獨特的人格魅力與親和力確實有叫人死心塌地的本事!,當初的她們不也正是這樣被吸引著麼?所以,她們每一個人都知曉,雖然在各個方面她都不是她們姐妹中最為突出的,但論綜合實力,她絕對是第一!因為她們都甘願為她所用,就等於風行烈有了她們所有人的專長!
「用得妳來揭?哼,我風行烈什麼時候怕過?其實,我早巳經告訴他們了,只是他們沒當回事而己。」打定主意,風行烈語之間也不躲閃,逕自道。
「妳告訴過我們?什麼時候?」三個男人一陣疑惑。
「咦,你們哪只耳朵出了問題沒有聽見,我那時候說,我是天上掉下來的?」風行烈得是驚奇,好=像完全是他們的過錯。
「這也叫告訴?」三人同時瞪眼反駁,這話怎麼聽都是玩笑話,那仲會當真?
凌羽翔神色一閃,彷彿想到了什麼,手臂環抱著她左看右看,驚道:「我不會真的抓到了一個小仙女吧?」
風行烈忍俊不禁,翻著白眼笑罵:「你那根筋不對了,竟然覺得我們像仙女?世上要是有我們這樣陰險卑鄙狡詐無恥的仙女,這個世界還不翻天了?我們才不是什麼仙女,只是男外一個世界的人而巳,在那個世界,我們巳經死了,而且應該是同時死的……」她頓了頓,故作陰森地嘿嘿冷笑:「羽翔,我們可是女鬼啊!在人間遊蕩了許多年的惡鬼,怎麼樣,怕了沒?」
凌羽翔先是一驚,隨即一愣,幾乎是反射性地抱緊她,似要將她揉進身體裡,擰緊了俊眉,狹長鳳眼裡透著不安沉重:「怕!我當然怕!妳是孤魂裡鬼抑或是妖是魔我都不管,但是……烈,告訴我妳不伝突然消失!告訴我妳不會離開我!」
既然她原先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是不是有一天她又伝突然回去呢?
這樣的認知讓凌羽翔無論如何也冷靜不下來,一塊大石吊在心頭,落不下來。即使面對千軍萬馬的包圍,他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恐懼!彷彿一切都巳經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一想到風行烈可能下一刻就會從此不見,他的心臟就如同被劍一層一層割下來般痛入靈魂!
惶恐的聲音無助地尋求著她的承諾,風行烈沒想到會引起凌羽翔這般反應,感動的同時也是一陣無奈,??手繞到他身後輕輕拍著,任他將呼吸吐在她頸間,溫暖而熾熱。
「只要我還在這個世界一天,我當然不會離開你,但其實,我們都不是那麼清楚,我們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或許是時空的縫隙在那次爆炸中將我們的靈魂帶來。小影她們我不好說,既然是半年前,她們應該是借死還魂。可我卻是從出生開始就在這具身體裡,算得上輪迴了,道理上講我的身體和靈魂應該巳經十分融洽,不會出現魂魄隨便東遊西蕩的情況,至少這十幾年從來未曾有過,所,你就放心好了!」風行烈腦中突然閃過前幾天見到風擎的那一幕,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卻只當是一個遇然,沒有多去在意,殊不知這無心之失留下了多大的隱患。
然而她的安慰井沒有帶來凌羽翔的安心,反而叫他更擔心了,思忖道:「我還是不太放心,我建議妳去找個得高僧看看情況,妳的姐妹們最好也去,這是為了你們好。妳若死了,就萛是地獄我也要暗著妳去!」
「行烈,我也勸妳去看看,我同樣忍受不了妳那天突然消失!雖說我是藥王,卻治不了這種怪病,以後苦是沒人糟蹋我的靈藥,我會很寂寞的。」
「我們才不管妳是人是鬼,反正妳就是行烈,妳若死了,暗著去的又豈止凌兄一個!」
風行烈卻皺眉搖頭:「我們那兒的人從不迷信,誰知道那些得道高僧是真是假,就算他真有那個本事看出我們的情況,萬一他要降妖除魔把我們除掉怎麼辦?你們嫌我死的不夠快是不是?」
凌羽翔一陣無言,知道她說的不無可能,但心中仍是覺得不妥,又不知道如何解決,只得悶悶地抱著她,其它二人也緊鎖眉文絞盡腦汁苦思對策,空你似乎一下冷卻下來。
「好了你們!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你看我精神恍惚了?不要多做無謂的擔心,既然想也如此不想也如此,何必自尋煩惱?」風行烈從凌羽翔懷中鑽出來,對著三人頭上一拳,像是要把他們敲醒似的,笑吟吟道。
「我們這是在關心妳……」無奈的埋怨聲和笑聲夾雜在一起,成為了石穴之中一道美麗的風景。
風行影驚異地看著三人,從頭到尾他們也只有吃驚而己,根本就未對她們的身份產生一點兒的恐懼,這些古人的思想什麼時候這樣開放了?竟然對這般離奇的事毫無顧慮?然而,看著三人凝視風行烈的目光,不又豁然開朗,真的感情,又怎會介意她的身份如何?若是如此便被嚇得魂不附體對她產生偏見,相信風行烈決計不會與之有太好的交情。
板著一張殭屍臉咳嗽了一聲,風行影提醒道:「你們討論夠了沒?,現在三殿下可以聽聽我的內容了嗎?」
「說說看。」青籬目露精芒地轉身,頃刻間變成了那個青籬國萬人敬仰的元帥,既然知道對面的不是文弱的南宮柔而是冷血的風行影,態度也必然有所不同。只是一想到風行影是風行烈的妹妺,他就莫名其妙有些彆扭。
「我幫你奪得青國大權,但是我要自行處置一個人。」風行影的行事方式素來果斷,毫不拖泥帶水,單刀直入冷聲道:「不要不信我的能力,你應該知道南宮世家如今同帝王之間的關係,青國權傾朝野的大族,只有南宮家族的根基尚未被皇帝拔除完全,在你現今朝廷的勢力不足的現在,若是想要盡快奪權,同南宮家族聯手,必定是最好的選擇。」
「哦?」青籬神色微動,轉而笑問:「影姑娘倒是對這朝局看的透徹,也知道我必定會有反意?影姑娘就這麼想救助南宮家族嗎?」
風行影挑眉冷笑一聲:「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妹妹,你用不著試探我。」
風行烈亦搖頭一笑l「青籬,其實你根本不用防著小影,小影的思想一向簡單,雖然她能看清楚卻決不會關注到什麼舉國的利益問題,從頭到尾大約都只是為了對付那個人。她的觀念比我直得多,你很想問她為什麼會有此舉是不是?那我不妨告訴你,因為不論你怎麼選擇她都不會吃虧。小影當初大約是想,若是你願意與她合作,大不了她乾脆地一揮刀,事情也不會敗露。在小影眼中,除了我們幾個姐妹外,武功再強,被她盯上也只有死路一條。就算是全身衣服脫光,她的手腳指甲裡也藏有蜷曲的龍鬚針,嘴裡更是常年都含著三枚極度鋒利的刀片,頭髮之中也有看不出來的可彎曲的鋼針,這任何一樣在她手中都足以在一瞬之間取人性命。」
青籬三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他們雖然巳經考慮到了她那些衣服上古怪暗器的威力,卻沒有想到她就是不穿衣服身上也有這麼多的玄機!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一台會走路的殺人機器!青籬不禁開始有些佩服這個風行影了。
「至於那南宮家族………呵呵,小影必定沒有將它放在眼內,否則就不會提議你將南宮家族捲入這場政治鬥爭裡。」風行烈閃爍著靈動的眼睛,那美麗的幽深彷彿能將人吸進去,接著笑道:「她提醒你利用南家族並非為了私心,只是覺得南宮家族比較值得利用,因為南宮柔本身就出自南宮家族,我們風家子女從來都喜歡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既然有這個便利,為什麼不利用一下?此時南宮家家族危機,皇帝意欲根除他們的勢力,連南宮柔這個太子妃也無故被逼出走,如果此時你在外登高一呼,掌握一方青國兵權,而南宮柔也隨你一齊出現,南宮家族會如何想?」
凌羽翔鳳眸與她雙對視,強烈的默契之下瞬間全然明,接口道:「自然是考慮,青籬皇子和南宮柔之間是否有著什麼樣的關係,必會暗中派遣人來進行確認,到時候南宮柔和青兄你只要對他們表態,無論是真是,假他們必然會助你奪權。一捆樹靠不住,自然要找個更好的靠山,南宮柔只是一個借口,實際是你和南宮家互取利益,這就是政治,只是他們必定會獅子大開口,要你許諾各種實權。」
「你自當和他們討價還價給最後裝個樣子用南宮柔的身份給他們個滿意價碼,等到事成之後……」風行烈滿眼智彗又閃耀著凌厲的光芒,冷冷地五指併攏,在脖子上一劃,無聲地宣判那個家族的下場。
這計策之中南宮家只是他們利用的一個棋子而己,用完之後就可以丟棄,倒也實在是狠毒了些。南宮家當然不會知曉南宮柔巳經人是魂飛,不會再考慮什麼家族利益,甚至完全不顧他們死活。青籬承諾的好處若針對南宮柔這個人,譬如承諾封之為後便可讓南宮家族安心,他們那裡能知道,這個家族中所出的皇后,完全不會給他們面子呢?
「可是影姑娘……」青籬轉過眼,看著全身寒意森森毫無人情味可言冷如冰塊的風行影,不知怎的,心頭突地掠過一絲不忍。
「我方才巳經說過了,你覺得小影會在意嗎?」風行烈對他的神色盡收眼簾,淡淡笑道:「那麼我再說清楚一些,小影從不將任何人的生死放在心上,也從來沒有對她來說很無聊的感情。除了我和我幾個姐妹,誰礙著她的路,她就殺誰,管你是皇帝或閰王,我們那個世界的黑道之中聞風喪膽的殺戮之影就是這麼來的。就算你日後當了皇帝,若是礙著她,惹得她心裡一個不高興,只怕她不顧性命也會照殺你不誤。你們之間若是對上,我兩不相幫,但是我必須告訴你,你輸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天,世上怎麼會有這種女人!
青籬當即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喃喃道:「你們風家出產的,不會都是這種怪胎吧?」
「怪胎?也許。」風行影冷著眼睛硬邦邦接口:「對你有益的東西為表誠意我自然準備得齊全,作為籌碼南宮家這些年來的所有觸犯律條貪污的賬本我一個不漏給你帶來了,這些東西一會你,有了這些,事成之後你要殺南宮家族這捆樹輕而易舉,現在你不必懷疑我別有用心了吧?」
青籬不得不承認,風行影的考慮的確周詳,有了這些他幾乎完全沒有了後顧之憂,即便是沒有風行烈的解釋,他也一定會選擇和風行影合作,只不過他現在當然知道,她仍然是別有用心的……那就是,若他拒絕,她凌厲的一刀估計就會吻上他的脖子了。
「對那些賬本,妳是不是這般考慮的,如果我不聽話,妳就準備立揮袖殺人,所以無所謂先給我?」青籬直想佩服一下自己的才智,居然這麼一會兒就能摸清楚她的思維方式。還是說,她的思維方式簡單到只要有大概瞭解,就能完全猜中?
直來直往這方面,風行影比風行烈還要爽快,飛快地點了點頭,很有象徵意犬地擦拭起隨身的青黑匕首。
「那麼對於你們的秘密,妳是不是這般想的,如果我們告訴了除我們以外的任何一個,妳就會放出一把毒針解決,所以妳不必擔心我們伝將你們的身份說出去?」青籬忍住冒汗的衝動,又一次瞪著眼問道。
風行影又一次點頭,頗為耐地問:「你問完了沒有?到底是同意不同意?」
青籬深吸一口氣,好容易在相要暈倒的打擊之下硬挺過來:「那麼,妳告訴我妳要處置的是誰吧。」
「太子青玄!」風行影眼中凶光驟然四射,一股於陰冷從身上散發出來,這如此死怖怨毒的殺氣,除了風行烈,三個男人都當場嚇了跳。
「那個太子哪裡惹妳了?」風行烈好奇問道,心中為他默哀。
「受我風行影的屈膝大禮還想全身而退?還在背地裡派人混入天煞組織裡偷取我的技術,給天煞造成不小的麻煩,哼,我風行影的暗殺道具是這麼好學的嗎?那我就索性再教他一樣,人的死亡是可以經歷剝皮,剔骨,抽筋,化死的過程而不送掉最後一口氣的!」美麗的眼裡閃出暴戾猙獰的暗紅,幾近妖媚的唇邊露出一抹紅艷香舌,風行影冷笑著吐出這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語。「敢惹我們風家姐妹!我要讓他知道生不如死怎麼寫!」
饒是這兒的人都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聽到這般毒辣的話,仍是被這個女子給驚嚇著,只是尚未來得及消化,洞口突然傳來凌天的呼聲。
「王妃,這兒有個自稱幽冥的人說要見妳。」
風行烈應了一聲點點頭,隨即幾人整裝出了山洞,果然見到兩名黑衣俊雅男子卓爾不群的立在山旁,見到風行烈立即行禮:「屬下幽冥,幽默見過主上,主君!」
他們會收到凌羽翔消息佑道自己身在何處並不奇怪,但若無什麼重要情報,他們絕不會這個時候在她沒有發出召集令前找上山來,幽冥是幽冥十衛之首,平日裡幾乎王在人前露臉,此番也前來尋她,必有關乎青國的大事發生了。
「主上,邊竟開戰了!」幽冥飛快說道,語聲雖然急切,卻仍然保持著冷靜。
在場幾人同時一震,驚道:「你說什麼?」
「邊境開戰!青國,凌國和烈軍!據我們所探,此番出戰青國啟用的全是新軍將領,白鍾言領軍,不要命似的向百匯關和凌國發動弓進攻。在出戰之前我們連夜探得消息通知奚統領,他暗中調動指揮,這才沒有大批損失,凌軍原本就驍勇善戰,也沒有太大傷亡。但那些青國軍隊似乎完全不顧損失,據我們所探得的,即日他們便伝再次發動進攻。」幽冥快疾道,望向青籬:「據屬下所知,那批青國大軍是青將軍原本留在秦青邊的大軍,此番調度前來,幽冥覺得有異,特來匯報,請主上定奪!」
風行烈又一次感到自己當初建立暗月門的明智,情報上暗月門此時絕對可以說的上天下無雙,風行影他們再怎麼說都是接管別人手中的勢力,哪裡有自己堷育出的對自己忠心不二?事事用心?
青籬當場一怔,面色陡然慘白,怒極反笑:「父皇啊父皇,你竟然用這般可恨的手段!你可知道就算是除了我的大軍除了我,也要造成多大的一場生靈塗炭!這可是六十萬大軍,六十萬條性命!」
那可都是他一手帶出的將士,他們忠心為國為家,卻被自己的國家的君主當做炮灰,誓要他們毀滅殆盡,這叫他心中如何不痛?想到先前那場戰役中必定傷亡無數,一向瀟灑飄逸的青籬只覺心彷彿被人一劍刺穿,說不出的痛苦。
青淵想必是知道了風行烈同青籬一併逃脫,明白青籬的大軍不可再留,便使出這條毒計,要將青籬這六十萬人生生消耗乾淨,同時也給烈軍和凌軍一次衝擊,使他們不得不休養生息,暫時無力再起戰事。若是兩方質問,直接言明是青籬所屬的軍隊,交出青籬讓兩大勢力打消出兵借口,正好又將這個眼中釘除去,一箭三鵰,如意算盤打的倒是響亮!
風行烈一掌拍上他的肩頭,面色凝重:「別怨了,此番停戰還得靠你,我們立刻連夜趕路,一定要在兩軍開戰之趕到邊境!以你在青軍中的威信,相信將士們定伝聽你所言,怕就怕那白鍾言會提前命令這些忠於你的士兵去送死,此時快上一步就能夠挽救更多人,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青籬肯首,佑道此刻一點兒也拖不得,只能抱歉心痛地看著風行烈:「妳的傷……」
「不礙事,烈知道大局為重。」凌羽翔替她回答,將她抱到自己馬上,緊緊護在懷裡。他也明白事態嚴重,當即喝令:「凌天,立即通知所有飛羽騎迀回邊境,這次青國敢陰我們,很大一部分寄望著我凌國內亂,葉飄他們此時應當開始著手了,既然青淵存心攪亂這一池水,就叫他看看到底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英俊的面龐上泛起一陣冷笑,凌國內亂,讓風行烈受傷,此番邊境戰亂,是該算賬了!
藥天霖不言不語,要過一匹馬到二人身邊:「我也去。」
風行烈無奈地看他一眼,歎道:「我能攔得了你嗎?」
「就是皇帝也攔不了我!」藥天霖發出一聲如同風行烈一般的狂肆大笑,俊美無雙的面容瞬間光彩奪人。
「小烈,我跟你們一起。」風行影吩咐了那批黑衣人之後,走上前來,也道:「要讓青籬和南家扯上關係,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們一起在戰場上出現。」
「說的也是。」青籬此時完全沒有了別的心思,焦慮地對她伸手:「上馬!」
風行影淡淡看他一眼,終於遞過手去。
正是深夜,皓月當空,銀色月華酒滿大地,幾匹快馬在大道之上飛速奔馳,遙遙天地交匯處,彷彿傳來了令人心焦,淒厲肅殺的號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