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泛黃的記憶,有你,有我,已足夠。
你定,我定,三生緣,今生卒。
但。
但。
但。
落花有意,殊不知,流水確之……
醫院,大廳。
「我們可以再等一下嗎?他在等他的媽媽,我想,他一個人不太安全。可以嗎?」
貝茈抬眸,對上那雙一直注視著她的黑眸,那邪魅的瞳仁,積聚著熱烈炙熱的目光。
她低垂下頭,不再看他,他總是能夠輕易的左右她的思緒,即使前一刻,她仍舊鎮定十足。
心,跳得好快,她幾乎聽見了那撲通的聲調。
「嗯。」
「哥哥,你喜歡姐姐嗎?「瞳瞳吃完了草莓派,拍了拍手,而,貝茈從包裡拿出一張紙巾,仔細的將他的手擦乾淨,小孩子就是天真無邪,愛講什麼,就講什麼。
而,貝茈停下了動作,她,竟然有些期待他的回答。
沒有回頭看他,卻能夠感受到他炙熱的視線在她的身後。
「你可以問她。」
「問姐姐嗎?」瞳瞳裂開嘴一笑,手指指了指貝茈的臉頰:「媽媽說過,一個女孩子要是在男孩子面前臉紅了,那就是她很喜歡那個男孩子。」
「是嗎?!」畢告暄輕輕一聲反問,目光朝著瞳瞳,而,明顯的,那句問句是在問某個臉紅的女人。
頓時,心情大好。
涼薄的唇,漸漸的彎起了邪魅的弧度,那迷人的線條,令人沉醉。
「哥哥,姐姐,你們真的好般配。」
「你一個小孩子,還懂這個?「貝茈寵溺的摸了摸那頭柔順的短髮,這個小男孩,真的,很對她的胃口。
「嗯,別看我年紀小,我懂得很多哦,姐姐,我還知道,哥哥也很喜歡你。」瞳瞳拍了拍胸脯,一副神氣十足的小帥哥的模樣。
畢告暄的眼眸漸漸變得濃郁。
「哦?「貝茈好笑的朝身後的那個黑臉偷偷的看了一眼,水汪汪的眼睛露出一抹淺淺的得意,哈。
「嗯,哥哥看你的眼神,是有故事的。」
「傻孩子,你懂什麼故事?」
「呵呵……」……
三個人,坐在一塊,將漆黑的夜,打碎開來。
漸漸的,變得溫暖,柔和。
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一幅畫,簡單卻溫馨的畫……
電梯裡。
正在慢慢的下降著。
一男,一女。
在這靜寂的空間裡,卻如此的喧鬧。
「好,你不要我,沒關係,我就當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那我的孩子怎麼辦?我這幾年給你做牛做馬的,你別想什麼都不給!」
「呵,說的輕巧。我以為你是有尊嚴的女人,和那些俗技敗類不一樣。不過,看來我看錯了。」
「你說的真好,我從沒看出你是個這麼沒擔當的男人,我懷孕了,你說打掉,我就打掉,這四年來,都多少次了?!」
「當初說好的,你該不會都忘了吧。」
「說好的,對,說好的,我以為人是有感情的,沒想到,錯了。我錯就錯在不該把我的真心給你這個男人。」
「不要說得這麼委屈。這四年,金錢,地位,我哪個沒有給你?」
「呵,錢,權,呵呵,你根本不瞭解。我沒法和你說。」
「你該知足,這是我最大的限度。這是一百萬支票,拿去吧。」
一身筆挺西服的男人,從電梯裡走出,留下一個落寞的女人,最後收回了注視著他的絕望的視線。
一抹慘笑,殘留在她淚濕的臉頰。
手中的支票,飄落在地上,顯得十分的刺目,白紙,黑字,的確搭配得如此的完美。
電梯,即將漸漸闔上。
這是一樓。
她伸手,擦掉臉上最後一滴淚,男人,終究是不可信的。她再也不會為男人掉一滴沒心沒肺的眼淚。再也不會。
電梯門,再次打開口
她踩著有些廉價的高跟鞋,腳跟明顯的有些脫落,仔細看的話,能夠發現,她的腳踝有些紅腫,還殘留著幾抹無法輕易察覺的血跡。
這就是她所揮衛的愛情嗎?
她苦笑,苦笑,除了苦笑,她實在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值得做的。
一步,兩步,她回過身,彎腰,撿起地上的支票,指尖仿若被炙燙了一般,她明明可以高傲的挺起胸膛,走出去,將那張支票狠狠的踩在腳下。
但是,她不能。
她的孩子,需要這筆錢,她可以不要尊嚴,為了孩子,她可以什麼都不要。
當初的初衷,當初的孽緣,就是這樣發生的……
在大廳的座位上,瞳瞳突然指著電梯裡走出來的纖細身影開心的叫了聲:「媽媽。」
剛從電梯裡走出的女人,聞聲,抬眸,那雙本有些濕潤的眼眸,換上了清澈的笑意,溫暖的,如此善良。
「姐姐,那是我媽媽。!」瞳瞳從位子上走下來,大步跑到女人面前,一把抱住了她,緊緊的,矮小的身子,抬起頭,裂開了嘴:「媽媽,你怎麼才下來呢?」
「瞳瞳等急了吧?對不起,媽媽有點事情耽擱了。餓了吧?媽媽帶你去吃飯,好不好?」女人彎腰,將瞳瞳抱在懷裡,閉上眼睛,將自己的臉頰貼在孩子的臉上,輕輕的磨搓著。
只有,孩子,才是她活下來的唯一動力了。
「媽媽,我不餓。剛剛有個漂亮姐姐,給了我蛋糕,還有帥哥哥。」
「姐姐,哥哥?」女人狐疑的看著孩子的臉,順著孩子的手指,朝指的方向看去,是一男一女。
情侶模樣,看起來,非常的般配。
「嗯,是哥哥姐姐一直陪著瞳瞳等媽媽。」瞳瞳用力的點了點頭,想要將心中的快樂傳遞出來。
「這麼好呀?哥哥姐姐都陪著瞳瞳呢。!」女人抱著瞳瞳,往那邊走去,走近貝茈和畢警暄面前,感激的笑了笑:「謝謝你們,陪著瞳瞳。」
「不用謝,呵呵,我們正巧沒事,瞳瞳也很可愛,很懂事。」貝茈笑著看著瞳瞳,面前的女人,有著極其精緻的五官,是那種看著非常驚艷的女人。
「呵呵。」
「既然您來了,那我們就先走了,再見。」
「好,不好意思,耽擱你們的時間了,再見。「
「白白,瞳瞳。」
「姐姐再見,哥哥再見。」
畢告暄攬住貝茈的肩,穩步朝大門外走去,彼此的身影,如此的郎才女貌。
卻,驀地,聽見身後,一聲響,接著,傳來瞳瞳的哭聲:「媽媽,媽媽,你怎麼了?」
回過頭來,卻看見,引才舉止優雅的女人,竟倒在了地上。
地上,染上了一潭血跡,一點點的蔓延開來。
「快,快叫醫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