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母 完結篇 第004章
    做下決定後,黑冥夜便讓人準備了直升機,直接去了玉島。

    離開前,他並沒有去看向馨,在情況不明之前,他不敢隨意靠近她了,甚至連遠遠的看她一眼都不敢。現在的他太危險,連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識,他不知道下一秒他可能做出什麼了,他太害怕會在自己失去主控能力的時候,誤傷了向馨,甚至,可能在不知覺間殺了她,因為這個島上,沒有一個人有力量阻止得了他,縱使是司徒羽和歐陽鳴合力。

    可是,為著向馨安全著想的他終究是忽略了,在誤以為余曼情是死在他手上後,向馨的心情會是怎樣的變化。

    在哭過,發洩過後,向馨的心裡就只剩下無止盡的恨與悔了。

    恨黑鼻夜的絕情,僅僅為了報復她選擇了擎天,就鬧出這麼多務人命,甚至,殺了她的母親。

    當知道母親是死在他手上時,那種心情是與親眼看見黑冥夜殺死黑擎天不一樣的,對於黑孥天過多的是內疚與虧欠,可母親卻不一樣,是生她養她的人,是她該孝養一輩子的親人啊。

    百善孝為先,可現在,她愛著的人卻是殺害她母親的兇手,而執刀的竟是她當做姐姐的司徒羽,這究竟是對誰的懲罰?

    現在想起那段時間的事,只覺得可笑,可笑得讓她好想尖叫,想吶喊,她竟在黑冥夜做下那一連串的殺人事件的時候,還因為擔心他擔心到不能入睡。

    所有的感情都被恨蒙蔽,向馨的心也被扭曲的黑暗吞噬了,她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外面的客廳,她記得,那裡放了一把很有收藏價值的軍刀,刀很精緻,刀鞘上還嵌了寶石,刀身不知道是用什麼打造的,比一般的刀要沉得多,沉得她幾乎要握不住了。

    但衝動的心已經讓她什麼都顧不上了,慢慢的抽出刀,光芒在那銀色的刀身上一晃而過,幾乎刺痛了她的眼,但她卻不避不閃,手指輕輕的拂過刀刃,指尖一痛,已經在她的肌膚上戈開了一道。子。

    驚於刀刃竟如此鋒利的同時,心也定了下來,蒼白的臉上被殺氣取代,現在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為余曼情報仇。

    「鏘」地一聲,將刀重新插入刀鞘,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開始沸騰起來,她想要用這把刀刺進他的身體裡,為那些死去的人報仇。可是,剛欲下樓,卻發現身上沒有地方可以藏住這麼長一把刀。

    她一急,忙折回內室,打開衣櫃,在裡面翻找著,卻懊惱的發現,裡面不是短袖就是無袖的吊帶,根本沒有刻意藏刀的衣服。

    怎麼辦?難道她就這樣直接拿著刀走到黑冥夜的面前,一刀刺下去嗎?她見過他的身手,那迅猛的動作比野獸還要恐怖,只要他有防備的話,她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忽然眼角瞥見一抹白色綢緞,她一喜,忙從裡面取了出來,是一件單薄的白色綢緞披肩,是為了防太陽直照和晚上降溫時披的。

    太好了!不經意間瞥見地上映照出自己臉上的欣喜,她僵住了,悲哀瞬間籠罩了她的心,抱著扳肩,她慢慢的蹲下身,忍不住哭泣起來。

    親手殺死冥夜,若是以前,即便是做夢,也是不可能想得到的事情,可現在,卻真真實實的要發生了。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她和冥夜會走到現在這一步,究竟是上天太愛開他們的玩笑,還是,這一生她注定不該得到幸福,注定了,每一個接近她的人,都不能善終?

    冥夜,我可以容忍你殺了任何人,但是,唯獨媽咪,你不該殺她的!血債血償,我不能不為媽咪報仇。

    你放心吧,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的,我也會陪著你一起死!

    向馨在心中想著,擦乾臉上的淚痕,將披肩穿上,右手拿著刀,藏在了披肩下面,走出了房間。

    久未出踏出過房門的向馨一下來,就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下人們都狐疑的看著她從樓梯上走下來,覺得奇怪,也難怪,黑冥夜幾乎是前腳剛離開島上,她就下樓來了,難免會讓人揣測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聯繫。

    而準備去餐廳用晚餐的司徒羽也怔住了,尷尬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向馨,一時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例是歐陽鳴顯得自在,握住司徒羽的手,無聲的給予她安慰。

    向馨冷漠的掃過眾人表情各異的臉,一步步的走了下來,驕傲,冷靜,直到走到了大廳中央的位置,她才停下。

    下人們朝她行了個禮,恭敬的喊了聲,「向小姐。」!『黑冥夜呢?」向馨根本沒想到下來還會遇見司徒羽,再次面對她,心境已經完全不同,為了不讓自己流露出殺意,她只能強迫自己不去看司徒羽,環視一眼眾人,冷聲問道,心因激動而劇烈的跳動著。

    「向小姐,先生剛離開了島上。」一名看起來像是身份比較高的下人走出來,恭敬的回道,對讓黑冥夜十分上心的向馨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什麼?他離開了島上?」向馨臉上的冷漠龜裂了,詫異的重複。

    「是的,向小姐您是有什麼需要的嗎?如果是需要什麼,您吩咐我們就可以了。」那人時心而恭敬的說道。

    向馨沒接話,心中的勇氣頓時滅了一大半,覺得太諷刺也太可笑了。

    這算什麼?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時候,他卻不在?右手緊握著著披肩下的刀,隱隱顫抖著,不知是氣怒居多,還是諷刺居多。

    是老天站在他那邊,還是,她注定報不了仇?

    「小馨,你怎麼了?!」司徒羽見她臉色不對,終是忍不住的上前關心口

    剛才就覺得奇怪,島上的溫度很高,她卻披著披肩,難道是身體不舒服嗎?

    可是,司徒羽才剛碰到向馨,就見她身體一震,猛地甩開了司徒羽的手,「不要碰我!!」

    太過劇烈的動作幅度也將她藏在披肩下的刀掉了出來,發出「碰!」地一聲清脆的響聲,落在了冰石鋪的地面上,那一霎那,時間定格住了,空氣也凝結了,整個大廳靜得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小馨!」被她排斥的震驚遠遠比不上看到那把軍刀的震撼,司徒羽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神色倉隍的撿起軍刀,為揣測到的可能而涼透了心口

    她怎麼也想不到,小馨下來,竟是為了要殺冥夜!

    歐陽鳴冷漠的表情也稍秸出現此許變化,繼而恢復平靜。

    早該猜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從以前在同一個學校的時候就發現了,向馨的思想太過狹隘,也太封閉,太自我了,說的好聽,是單純善良,說的難聽點,就是愚蠢,完全沒有腦子。若不是有門主一直在她身邊護著,以她那種性格,不要說在上流社會難以生存下去,就是在學校,也難走下去,只能成為一粒不起眼的塵沙,被人欺負著,隱沒在人群裡。

    現在她竟還想殺門主,若是她連這道屏障都沒有了,她這一生也其是徹底完了。

    下人們看向馨的眼神也都轉變成了防備與敵視,沒想到,這個向小姐竟然是不安好心口

    向馨神色慌張的收起刀,手無法抑制的顫抖著,整顆心都顫慄不止,不敢看向周圍人的表情,轉過身匆忙往樓上跑去。

    司徒羽卻抓住了她,痛心的高喊,「小馨,你剛才是想做什麼?」

    「不關你的事,不要碰我,滾開!!」向馨像被髒東西碰到了一樣,甩開她,厲聲嘶喊。

    她有什麼資格質問她?在她殺死了媽味後,她還有什麼資格,這樣來質問她什麼?難道,她要為媽咪報仇,有錯嗎?只允許他們草菅人命,卻不許她報仇嗎?她怎麼可以這麼可笑?

    「可是你要殺冥夜!」司徒羽沒有退縮,也嚴厲的回喊過去。

    「他殺了我媽味,為什麼我不可以殺他?難道只有你們可以隨意殺人,就不許我報仇嗎?」向馨紅著眼瞪視著她,聲音淒涼破碎。

    「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殺死余曼情的不是冥夜,他也是被害者!」司徒羽有股想要將她搖醒的衝動。

    「是啊,因為那個執刀的劍子手是你嘛,對嗎?」向馨含淚諷笑,而她這個大傻瓜,竟將這個殺死媽咪的兇手當成推心置腹的最好朋友和姐姐。

    「小馨。」司徒羽痛苦的皺起眉,殺死余曼情是她最大的內疚,可是,他們也是不得已啊!如果可以的話,她也願意一命抵一命,可是,現在她不是一個人了,她不能丟下鳴一個人孤單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你憑什麼露出這麼受傷的表情?明明傷人的是你們,憑什麼你們卻反像是無辜的人一樣?」向馨憤恨的大喊,又笑又哭的,格外狼狽。

    「向馨,你自己愚蠢,不識好歹,不要牽連別人和你一起受罪!」歐陽鳴看不下去了,心愛的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侮辱,任哪個男人都無法忍受,他大步衝過去,拽住向馨的手腕,毫不客氣的將她丟了出去。

    向馨沒有防備,加上自己身體平衡本就不如練過武的他們,被這麼一推,踉蹌了幾步後,就椽在了地上。

    下人們見狀,也不上前幫忙,向馨在他們的心中,已經與敵人畫上了等號。

    「鳴,你在做什麼?「司徒羽斥道,趕緊跑過去扶向馨,可惜,後者並不領情,用力的掙開她伸來的手,低低的笑了起來,蒼涼悲慟。

    「不知好歹?哈哈」」」,低笑變成了縱聲大笑,她像個瘋子一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眼神也變得陰毒起來,指著司徒羽,尖銳的吼道,「她殺了穎葉,殺了那麼多人,甚至連我媽味都不放過,你現在竟然跟我說不知好歹?是不是我還要干恩萬謝,謝謝她殺了她們,才是知好歹」」

    「殺余曼情的人是我,她不過是替我頂罪罷了。」歐陽鳴冷酷的說道,臉上不見一絲動容。

    「你說什麼?」向馨一懵。

    司徒羽拉住歐陽鳴的手臂,懇求的衝他搖頭,歐陽鳴卻不管不顧,冷酷的對向馨說道,「你沒有聽說,殺死余曼情的人就是我,那天,是我守在向氏大樓外,等著余曼情下車的時候,就開著車衝過去撞死了她,然後逃跑的

    胸口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向馨腳步踉蹌的側退了兩步,親耳聽著他怎麼殺死自已母親的經過,心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也斷了,她憎恨的看著歐陽鳴。

    他殺了人,竟還能說得那麼理直氣壯?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心被拉入了黑暗的最低沉,她用力的抽出刀,嘶喊著,朝歐陽鳴刺了過去。

    只是,刀沒能沒入他的身體,半空被一隻手截住了。司徒羽擋在了歐陽鳴的身前,一手抓住向馨刺過來的刀身,尖銳的刀刃輕易陷入肉裡,鮮紅的血液順著銀白色的刀身滑了下來,或滴在了地面上,或流到了向馨的手上。

    向馨驚恐的看著那血液,嚇得趕緊鬆開了手,驚慌失措。

    不,她不是故意的,她「」,

    「羽!」歐陽鳴也驚怒,將刀砸了出去,心疼的打開她的手,那血肉模糊的掌心揪痛了他的心,讓他狂怒,憤怒的轉向向馨,卻被司徒羽拉住,衝他直搖頭,哀求的看著他。

    歐陽鳴心痛的別開眼,交給了她處置。

    司徒羽這才回過頭對上一臉震驚的向馨,手仍舊緊握著刀刃,「小馨,我知道現在不管我說什麼,解釋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了,我也不想開脫什麼,那些命案確實是我做的,不管是因為什麼,殺了人就是殺了人,我不否認。可是,小馨,這件事真的和冥夜無關,在整件事裡,他和你一樣,都是被動的。今天這一刀,我為冥夜擋了,可是下一次呢?你還要繼續嗎?小馨,不要傷了冥夜,否則,最後後悔的一定是你!!」她語重心長的勸說並不能打動向馨頑固的心,她淒慘澀笑,「後悔?我最後悔的事就是認了你做姐姐!」

    司徒羽被她的話所傷,卻仍是堅持道,「小馨,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這裡面的牽扯真的不是一兩句能說得清楚的,但是你仔細想想好嗎?冥夜明知道你重視你的母親,又怎麼會殺了她?不要被假象迷了雙眼,我相信你一定能看到真相的。」

    「不要說了,我不想再聽了!」向馨摀住耳朵,吶喊,她的心已經認定了司徒羽和黑冥夜的罪,不管他們說什麼,在她看來,都成了一種推脫,只會讓她更生厭惡罷了。

    「不要再讓我看不起你了。」她恨恨的說完,衝上樓去了。

    看著奔跑而去的向馨,角落,一名不起眼的下人嘴角彎起抹詭異的弧度。

    重回房間,向馨撲到在床上,痛恨的哭喊起來,不是為了沒有機會殺死黑冥夜,而是她竟慶幸著黑冥夜不在!她根本下不了手,她沒辦法做到!

    「對不起,媽詠,對不起!」向馨將臉埋入枕頭裡,痛哭大喊。她還是對他心軟了,就算知道他害死了媽咪,她還是沒有辦法對他下手,還是沒有辦法!

    樓下,歐陽鳴讓下人拿來了急救箱,正細緻的為司徒羽的傷口擦藥,那刀太利了,加上司徒羽握得緊,傷口害得極深,彷彿要將整個手掌都要害斷了一樣,看得人頭皮陣陣發麻。

    「下次不要再做這種事了。」終於用紗布將血。遮住後,歐陽鳴才硼著聲音說道,一句話,卻將他所有的情緒都表露了出來。

    「對不起。」司徒羽抬起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輕撫著他的臉龐,柔柔的撫平他緊皺的眉心,道歉。

    歐陽鳴握住她的手,猛地抱住她,狠狠的吻住她的唇,像是懲罰,又像是害怕。

    司徒羽幾乎喘不過氣來,卻還是安撫般的回擁住他,回應著他激烈的吻。

    另一面,黑冥夜也來到了玉島,雖然玉島的基地被他毀了,但島周圍海域上的迷陣和高科技組成的防護網卻沒有解除,多少,黑冥夜是留了情吧,畢竟玉門是黑氏的祖先一手創立起來,幾百年的基業,他不願成為那個毀了祖先基業的後代。

    所以,他費了一番功夫,在臨島換了船隻,才上了玉島。剛靠近岸邊,一道白色的影子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你來了。」魑遠遠的看著他,似乎等待已久。!『你知道我會來?」黑冥夜扯唇,跳下船,動作敏捷而輕快。

    「嗯。」魑望著深譚的海域,淡淡道,清音如涓涓細流,慢慢的淌過人的心田,「我一直在等你。」

    「既然你知道我會來,那麼你又知道我來的原因嗎?」黑冥夜邁著修長的雙腿悠閒的走到他身邊站定,學著他的樣子,望著遠方,愜意的模樣不像來找答案,反刮像是來欣賞夜間海景的。

    兩個氣質相反,卻俊美的男人在海岸邊形成了一副美麗的風景畫。

    「呵呵,你來的原因只有兩種。不過,不論是哪一種,今天我都必須死。」魑笑著,雲淡風輕,與那沉重的話形成截然對比。!『怎麼說?」黑冥夜興味的問道。

    「如果你來是為了對付我這個叛徒的話,我不可能活,如果」「!」第二種,他沒有說出來,只是笑。

    「為什麼不說下去?」黑冥夜挑眉,好奇的問道。

    「若是第一種,那麼這第二種就沒有了說出來的必要,若是第二種,我們彼此心知肚明便好。「魑嘴角始終噙著溫淡的笑,一點也不像冷血的殺手,側讓人覺得像個溫和淡然的學者。

    「哈咖,「」黑冥夜長笑,好一會兒才停住,斂神道,「你有什麼發現」」

    魑嘴角的笑痕似乎深了幾計,並不驚訝他的前後轉換,「我還在他身邊當護法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發現他特別喜歡留在聖殿,之後,才有了娶妻生子,然後,你母親遇害的事。」

    「你的意思是說,他娶我的母親,和設計我,可能是同一個原因?」聽出他話中的深意,黑冥夜瞇起眼,有些意外。

    「嗯。」魑始終淡定。

    黑冥夜皺眉,突然被告知,自己的母親也牽扯進這個陰諜裡,先前的想法反而不確定起來。

    「我母親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干金大小姐罷了,除了商場上的利益,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是黑擎天能從她身上得到的。」他懷疑的說道。

    「在你看來,一個男人的野心無非就是權勢與財富吧。」雖是問,但魈用的卻是肯定句,畢竟十幾年的義父子關係,他和黑冥夜相處的時間甚至比黑擎天還多,對他自然是有一定瞭解的。

    「我確實是這麼想的,但黑擎天已經擁有了權勢和財富,何況,我的身上並沒有他所想要的這兩種東西,他何必費盡心思,設局十八年?他想要的,應該不是這麼簡單吧?」黑冥夜也不隱瞞,將自已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也不能這麼說。」魈搖搖頭,又是一笑,「這些或仵是他的最終的追求,只是,在追求這些東西之前,他需要一些能實現他野心的工具。!」

    「工具?」黑冥夜心中燃起點點星火。!『譬如你所制動啊的,古代那些學武的人,為了得到最高的地位,在整個武林發號施令的權利,他們會費盡心思去得到更高的武術,甚至不折手段。

    「你是說,黑擎天的野心不滿足於現在所擁有的?」這倒是他從沒有想過的,他一直以為黑擎天的目的不在權勢與財富,因為黑擎天擁有的財富和權勢已經足夠大了,暗帝這個身份,就可以代表著黑暗界的帝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黑氏掌門人的身份也足夠他一生繁華,可還是低估了他的野心嗎?

    「或計,他想要的,是統治全世界也謹不定。」魎笑笑,只是那話並不完全是玩笑。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黑擎天的最終攤牌的日子並不在那天夜裡。」黑冥夜咬牙問道,為自己競然連番中了黑冥夜的陰謀而不自知,還沾沾自喜的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將黑擎天擊敗,卻不知道,自已成了黑擎天和魑眼中的小丑,自顧自的演著獨角戲。

    魑淡笑默認,並沒有因他的惱羞成怒而刻意解釋什麼。

    「你之後就立即回到玉島,也是為了我察覺到黑擎天沒死的疑點,找過來嗎?」黑冥夜勉強壓下燥火,問。

    「其實,我也不知道黑擎天是怎麼做到死而復生的,那天,我查看過他的屍體,那確實是他沒有錯,那個印記,不會認錯的。」魑這一次沒有回答他的話,逕自說道。

    「如果我們能看出,他又何必煞費苦心的布下那一局?」黑冥夜冷笑,繼而想起什麼,危險的問道,「如果我沒有察覺,你是打算永遠不將這個懷疑告訴我?」

    「不,你遲早會知道的,因為你的身體已經有了變化。」魑肯定的說道。

    「你知道?」黑冥夜怎麼不驚,連他自已也是最近才發現身體的異樣,魑不在他身邊,又是怎麼發現的?

    「我就是發現了你身體的異樣,才想到黑擎天不會死的,那不過是一場戲,為了他的最終目的而演的一場戲。!」

    「你剛才不是問我嗎?我回到玉島的原因,除了給你製造一個借。」也是為了找出黑擎天的目的。」

    「魑,謝謝你,給我留下了一個反敗為勝的機會。」黑冥夜淡淡的說道。

    「呵,你不需要謝我,我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心罷了。」魈撩起唇角,看著海平面上已經隱隱透出的一絲紅線,一身的輕鬆,「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的話嗎?」他終於側過臉龐,視線落在了黑冥夜的臉上,「我最心愛的女人,離開了我,那不是黑擎天的交代,是真的,我真實的故事。」

    黑冥夜揚眉,想起他曾說過的話

    我沒有辦法保護我心愛的女人,可是你可以,

    「難道,她是川

    「是啊,她就是你的母親。」魑撩唇,笑得有些虛幻,「我愛著的人,是你的母親佐野美子。可惜,她被你的父親殺死了。」

    「你川

    「認識你的母親,是在你父親之前,那時候,我才剛通過了最後一輪生死測驗,而我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去日本刺殺一個高級官員。」魑徐淡的說起往事,「我畢竟是第一次出任務,不敢弄得動靜太大,於是選擇了私下刺殺。可那個男人是個很謹慎的人,住宅的戒備也很森嚴。好在我最擅長的就是易容,所以我殺了裡面的一個傭人,偽裝成他的身份潛入了裡面,只是,那個男人比我想像的還要難靠近,他對所有人都防備著,唯獨對管家十分信任,生活起居都由管家一手料理,我沒辦法接近他。」

    「於是我只能留下來,繼續冒充那個下人,觀察著管家的習性,就在我準備動手的前一晚,你的母親出現在了我的世界裡。」

    「她是那個高官女兒的鬧密,那時候她才是個十幾歲的少女,但第一眼見到她,我便感覺到了心底傳來的熱度,那也是第一次,我發現,原來這顆心臟還是熱的。」他的手輕輕的放在了心臟的位置上,嘴角浮著飄渺的笑意,「事實證明,我的眼光並沒有錯,你的母親,真的是一個非常溫柔善良的女性。」

    那時候,他傻得連自己都覺得可笑,明知道自己是有任務在身,最忌諱可起別人的注意,可他卻像是著了魔一樣,冒著身份可能被揭穿的危險,為了讓她注意到毫不起眼的他,為了聽到她溫柔細膩的聲音,故意打破了一個花瓶。

    果然,他成功的吸弓了她的注意,也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差點被管家暴打一頓,驅趕出去,連任務也毀了。最後,還是她半是求情半是賠償的為他解了圍。

    「後來,我完成了任務,回到了玉門,那個插曲,我埋藏在了心底,因為我是個殺手,我還不夠強大,如果被別人抓住了我的軟肋,我必死無疑。為了讓自己更強大,我強迫自已不去看她,即使是去了日本,也不會特意去看她,我不想讓任何人發現這件事。之後,我不停的挑戰自己的極限,我想要在最快的時間裡,達到自己想要的高度。那時,也算幸運吧,恰好你父親的左護法出了意外死了,在新護法的人選中,你父親看中了我,於是,我一夜之間從一名普通的殺手一躍成為了門主的護法,站在了高位。」

    「那時候你沒有去找我母親?」否則,母親也不會變成父親的妻子了吧,

    「沒有。」魑搖頭,苦笑,「魅是個自負又傲慢的人,他怎麼能忍受一個新人站在比他高的位置?那時候,他不斷的找我麻煩,黑孥天知道,卻故意不管,他是想看我有沒有資格站在這個位置。而得到了黑擎天的默許,魅的動作也更大了,到後來,我們的互鬥從檯面下搬到了檯面,長達五年之久,這也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

    黑冥夜默然,心裡一些未解的疑團終於得到瞭解感,這就是為什麼魑會如此瞭解魅的招數和習慣,為什麼魑不讓雷鳴或雷霆去對付魅,反而讓年紀幼小的鬼剎去置死魅,這樣的羞辱是他對魅的報復吧!

    「當我坐穩了左護法的位置,想要去接近你母親的時候,你父親卻已經將目標放在了你母親身上。」魑淡淡一歎,乾澀無奈,「當我隨著你父親去到宴會上,看到他所選擇的女人竟是你母親時,我就知道了,一切都晚了,你母親這一生都不可能屬於我曰」

    他太瞭解黑擎天,那個男人雖然表面溫文爾雅,卻是個極具掠奪性的男人,凡是他選中的人與物,誰也逃脫不了,而那時,他對她勢在必得。

    「這幾十年來,我見過不少美麗的女人,可是,沒有一個女人比得上你的母親,她是名符其實的淑女。」

    「我一直以為他娶我母親是因為商業聯姻。」黑冥夜面色陰鷲的說道,心沒有得到寬慰,那怒焰反而燃得更加猛烈起來。

    「不是的,雖然你母親的家族很大,但以黑擎天當時的能力,取一個東歐國家的公主都不是難事,他是一開始就鎖定了你的母親。」

    「既然這樣,那他為什麼要殺了她?」黑冥夜大怒,例不全是為佐野美子抱不平,畢竟他對她沒有什麼印象,更多的是憤怒黑擎天將他和向馨的感情也算計了。

    「這二十幾年,我也一直在尋找著真相,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他選擇了她,又要殺了她。就算不愛她,但那麼溫柔、完美的女人,他怎麼下得了手?還是在生下你的半年不到的時間裡。」魈的眼裡也多了幾分森然,他可以原諒他不愛她,畢竟那樣的男人,要他去愛一個人本就是一種奢侈,可是,他卻無法原諒他要殺了她,她是他黑暗中唯一的曙光和夢啊。

    「只可惜,我花了二十幾年的時間,仍是沒能看透。」

    「難道,答案真的只有黑擎天才知道嗎?」黑冥夜不甘的低吼,蹲下身,一拳重重的擊打在海灘上,細沙軟塌下去,形成一個小坑。

    「不,我已經隱約看到你在接近真相了。「魑舉起手,按在他的肩上,如同慈父一般安慰道。

    黑冥夜扯唇,不語。

    「冥夜,你要的答案應該在聖殿後的石室裡,那裡只有你能進去。」魈頓了好一會兒,才道。

    「我知道了。」黑冥夜記在了心底。

    「愛著向馨的話,就好好的保護好她吧,不要讓我的悲劇在你的身上重複上演了。」魑淡淡的笑開,收回手,語氣清淡的說道,那飄虛不定的笑容就像隨時會散去一樣。

    然後,他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樣,疲憊的閉上了眼,朝後倒去。

    黑冥夜一驚,忙扶住他,這才發現,他的胸口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刀身已經完全刺入了胸口,只剩下刀柄在外面。

    「你可以不死的。」他眼眶微微發紅,呼吸也稍微紊亂了。

    他可以只受點傷,或者,他將他囚禁起來,一樣也可以騙過黑冥夜的眼睛。!『可是,要想徹底打消黑擎天的疑慮,我就必須死。」魑淡笑搖頭,」冥夜,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只希望,我的死亡能換取你的轉機。這一次,好好的部署,打敗他吧,不要讓他的陰謀得逞了。」他抓住黑冥夜的手,交代道。

    「謝謝你,義先」黑冥夜粗沉的呼吸著,艱澀的擠出五個沉重的字。

    魑看著他,眼底慢慢的瀰漫上一層水光,笑了,安詳而滿足。

    夠了,到死的時候,她的兒子能繼續叫他一聲,『義父,「也算是一生圓滿了吧。

    「你也不需要太介懷,因為早在二十五年前,我就已經死了,是對你母親的執念才讓我堅持了下來。」魑的眼瞳已經開始渙散了,依稀間,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個溫柔美麗的少女,歎息,「這一生,我太累了,沒有一刻為自己活過,所以,現在我只想好好的休息了。」

    黑冥夜緊握著雙拳,發乾的喉嚨說不出話來。

    魑帶著微笑終於閉上了眼,這一次,再不能睜開口

    火紅的輪日終於爬上海平面,暖暖的陽光灑在兩人的身上,黑冥夜單膝跪在地上,抱著魎的屍體,痛苦爬滿了他俊美的臉。深吸口氣,他仰起臉,始終沒讓眼中的液休從眼眶裡掉下來。

    因為,一切都還未結束!

    黑冥夜沒有安葬魑,而是將他放在了冰室裡,那裡面有一口冰棺,是很早以前魑準備的,那時候他並不明白,也曾問過為什麼,但那時候魑只是但笑不語。直到現在他才算真的懂了,原來魑早在那時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那是他為自己準備的去處。

    看著魑靜靜的躺在白色冰棺裡,毫無聲息,黑冥夜悲笑。

    是誰說殺手的世界裡沒有真愛?分定了界限的其實從來不是身份,而是人的心!!『義父,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這裡呆太久。在一切都結束後,我會回來接你,然後,將你帶回台灣和母親葬在一起。「黑冥夜站在冰棺前,對著魑的遺體許下承諾。

    因為他明白,這是魑一生的心願,雖然到死他都沒有說出來。

    聽從了魁最後的提示,黑冥夜在聖殿後面的石室裡找到了那些被封塵的史記,都是隨著每一任的玉門門主傳承下來的。

    帶著玉門那些陳日的史記和滿身的疲憊,黑冥夜回到了私人小島上,精神狀態太差,以至於司徒羽一眼就看出來了。

    「門主,沒有線索嗎?」她還以為他的疲累是因為查不到線索。

    黑冥夜擺擺手,本不想多說,但穿過司徒羽的時候,卻敏銳的注意到她手上多了的繃帶,「你手怎麼回事?」

    他記得昨天離開之前,她的手還好好的。

    「沒事,就是不小心害傷了,鳴大驚小怪,就包紮上了。」司徒羽選擇了說謊,雖然沒有面對過,但她想也能想到,心愛的人要殺自已會是一個多大的重創。

    「是嗎?」黑冥夜瞥她一眼,又看向沉默的歐陽鳴,後者不甘不願的點了下頭。

    他冷嗤一聲,沒多說什麼,或許是感覺太累了吧,不願意再花心思去追查這種小事,「馨兒還在休息嗎?!!他隨意問道。

    「應該起來了吧。」司徒羽語氣裡有絲不自然。

    「我去看看。」也許是太累,也許是想要一個安靜的肩膀靠一下,黑冥夜忽略了那抹異樣。

    「門主,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再去看她見」司徒羽下意識的出聲阻攔。

    「發生了什麼事?」黑冥夜冷下臉,沉聲問道。

    不管司徒羽再怎樣想將向馨要殺冥夜的事隱瞞下來,仍是白費了心思,島上的人都是黑冥夜的死忠手下,那麼大事怎麼可能不報呢?那份重創,還是沒能掩過去。!『呵,她要殺我?!」黑冥夜慘淡一笑,悲涼到了靈魂裡。

    這麼說,如果不是他突然發現了異狀離開了小島,昨晚,死的那個就會是他嗎?呵呵……

    「門主,既然已經確定黑擎天沒有死,就將真相告訴小馨吧,不然,她會一直恨你的。」司徒羽小心翼翼的勸說J

    「不行,現在將真相告訴馨兒,只會讓不知躲在哪裡的黑擎天對她不利。現在,馨兒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他會殺了馨兒的。」

    「可是,她會恨你的。」歐陽鳴也出聲了,因為他太瞭解這種滋味,被心愛的女人憎恨,那是比凌遲還要殘酷的刑罰。

    「恨我,總比她有危險來得好。」黑冥夜苦笑,頹然的往樓上走去。那天過後,向馨果然比之前更沉默了,身上多了份冰冷的氣息,全身都張弛著對外界的排斥,但她並沒有拒絕食物,也沒有捉出出島的要求,只是對於所有人都防備著,尤其是對黑冥夜,不再像以前一樣,對他選擇忽略,只要黑冥夜在的地方,她的視線也都會跟著過去,但看他的眼裡含著幽沉的憎恨,她就是刻意讓他不好過。黑冥夜也看出來了,所以很少再進她的房間了,訓不是氣惱她的故意惹他生氣,而是知道現在他還很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怕真被她激得失去了理智,做出什麼不能挽回的事來。

    而這份退讓,卻被向馨當成了心虛,更是變本加厲,時時刻刻想著法子,怎麼去折磨黑冥夜,讓他痛苦,但這些。黑冥夜也都隱忍了下來,他告訴自己,這是為了還欠她的七年,也只有這樣,他才能說服自己。

    於是,大部分的時間,黑冥夜都將精力放在了研究那些玉門的史記上,試圄從過去的資料裡找出什麼痕跡來,同一時間,也開始部署怎樣才能將躲在暗處的黑擎天引出,並徹底打敗他。

    為了一個黑擎天,已經死了太多的人,連魑也放棄了生命,他必須要為那些死去的人報仇。

    晃眼間,兩個月過去了,兩個人就這麼耗著,黑冥夜忙著設局,向馨看起來也沒有絲毫的急切,一副安於現狀的樣子,彷彿她不曾請求向老爺子做那些準備。

    只有她自己明白,不是她忘記,或不想離開了,而是在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在那之前,她不能讓黑冥夜察覺她有逃離的心,否則,她是怎麼也不可能逃離這座島的。

    而向馨所等待的機會,也終於在她隱忍了三個月後,到來了,那是她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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