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母 復仇篇 第031章
    黑影不答,平淡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冷冷一笑,漫不經心的看著兩人,寡淡的瞳眸中不起一絲漣漪,讓人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壓力。

    玉門中,普通門人有這樣的氣勢嗎?攔住去路的兩人互望一眼,皆透著疑感之色。

    最重要的是,他們與他對峙著,竟感覺不出這個人的實力究竟有多深。能派來把守長老院的,便是島上精英,可是,他們並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新人冒出頭來。

    「你是哪個堂主的手下?」站於左邊的殺手戒備問道,因為不清楚對方的實力,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他的身份可疑,來意更加可疑。

    黑影只是淡定的看著兩人,那置身事外的閒懶表情讓心氣頗高的兩人覺得,好像他們兩個在耍猴戲一樣,這自然讓能升為長老院護院的兩名殺手心生不滿。

    「再不說話,就將你交由獄堂處置。」說話的仍是左邊的人,眼中已經多了分戾氣,右邊的人雖然沒有說話,卻也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

    「怎麼回事?」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慌不躁的聲音音量不大,卻平和有力,充滿了威嚴,讓人不自覺間低了一截。

    兩人忙回頭,只見一名看起來有百來歲的老者走了過來,一身白色長衣,像是中國的古老裝束,蒼白的長髮也如古代人一樣,高高的束縛在腦後,面部雖蒼老得臉皮都皺在了一起,卻仍是精神抖擻,步伐輕快,甚至超過時下的年輕人,尤其讓人驚怕的是他兩道白眉下,微微凹陷的精爍雙眸,裡面散發著內斂的深沉,彷彿能探入人的內心深處,全身上下都透著讓人難以直視的威嚴。

    「絕長老,此人未經通傳,擅闖長老院,卻不說話,來歷詭異,請絕長老定奪。」兩人恭敬的朝來者行禮,稟報。

    絕長老聞言,只是挑了下白眉,徐步走到黑影前面,細細的打量了他一會兒,那張臉很普通也很陌生,只是,那淡薄無緒的眼瞳卻讓他感到莫名的熟悉,彷彿在哪裡見過一樣。

    「你是哪個堂主的手下,竟敢私闖長老院,不知道島上的規矩嗎?」他沉聲問道,臉上波瀾不興,但氣勢迫人。

    只是黑影似乎絲毫不受影響,看著威嚴的絕長老,嘴角似乎淡淡的彎了一下,終於開口,「絕長老,不過三年不見,就已經認不出我了嗎?」

    他的聲音清漬淡淡的,很好聽,卻讓絕長老臉上的威儀瞬息龜裂。

    「你……

    「看來,絕長老並沒有完全忘記我了。」唇角的彎度又深了幾分,黑影慢慢的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俊美的臉龐。

    那張臉十分的白淨,像是從未經過太過的照射一般,卻又不是那種不自然的蒼白,肌膚完美得像上好的凝脂美玉,五官也是透著說不出的陰柔美,倒與他的肌膚十分相搭,整個人所呈現出來的感覺,便是清清淡淡。

    「是你!」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親眼對上這張臉,絕長老佈滿皺紋的老臉上仍是浮現出一抹驚錯,「怎麼可能,你不是在三年前就死了嗎?」蒼老的聲音多了絲幾不可聞的懼意。

    兩名殺手互望一眼,皆感因惑,這個男人是誰,竟能讓絕長老露出如此駭懼的表情,而且,在島上,他為什麼要戴著面具?

    絕長老,指的可是我體內的血蠱?」男人淡淡說著,笑容飄忽。

    血蠱,是幾百年來玉門為了控制門人而在門人經過了最後一輪考驗,置入門人體內的蠱。血蠱,顧名思義,藏匿於人體血液中的蠱,但那血液並非身上的血液,而是潛伏在心臟裡。其實血蠱平時並無傷害,甚至在人受傷的時候,還能加快血液的再生能力,甚至血蠱在身上久了,還可以讓心臟比一般人更堅強。

    乍聽起來血蠱倒是一個益蠱,但蠱終究是蠱,一種蟲毒,而且是被人掌控著生死的一種致命毒藥。門人對蠱毒的依賴越深,血蠱死亡的時候,也就越淒慘。

    「我只不過希望體會一下正常的生活,所以,將它封存起來了,如果是這個造成了絕長老的誤會,還真是讓人遺憾。」他說得十分的輕鬆簡單,卻讓絕長老聽得嘴角直抽搐,似是隱忍著什麼巨大的怒氣。

    因為血蠱,正是長老院的絕、滅兩位長老繼承並培育的,當一個人輕鬆逃離他們心愛寵物的控制,他們怎能甘心?

    「三年前,你是假死?」絕長老蒼老的聲音從齒縫間一字一句溢出,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深怒。

    男人笑而不答,依舊是一臉閒淡。

    「那麼你現在回來又是為了什麼?既然你已經逃脫了,何必再回來送死?身為聖主的左護法,難道你不知道,擅自離守自己的職位,是禁條之首,要被處以最嚴厲的死刑嗎?」絕長老厲聲問道,那不怒自威的氣魄在此刻更加強盛。

    兩人總算是明白了男人的身份,原來他就是三年前追蹤前門主,卻不聿「死亡」的左護法,魑。

    魑護法擅長易容,除了聖主與兩位長老外,再沒有人看過他的真面具,想不到,魑護法竟沒死,甚至逃脫了血蠱的控制。怪不得他們探不出他的實力,因為魑護法是島上身手僅次於聖主的第一高手。想不到他們竟有見到魎護法的一天,這應該是他真正的臉吧,這麼如此柔美的臉,是長期帶著人皮面具掩面的結果嗎?

    只是,魑護法應該也有四十多歲,近五十歲了吧,但他的容貌看起來,竟不過三十歲左右啊。

    「呵呵,送死?你確定嗎?「魑輕笑起來,那笑讓人發寒。

    「魑,你即使身手再好,也難以抵抗幾千名玉門殺手吧。」絕長老只是憐憫的看著他。

    沒錯,這孩子是他見過的最有天資的武學奇才,若是有條件,他甚至可以超過聖主,只可惜,他只是護法,所以,他永遠只能在聖主之下,自然,他的實力也被人為的限制了。

    「絕長老為何如此自信我是一個人回來的?」魑只是好奇的問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絕長老老眼一瞇,終於忍不住,暴怒於色。

    「玉門走到今天已經夠久了,絕長老,你為玉門而累了大半生,也該是你休息的時候了。」魑不答,只是清淡的說道。

    絕長老緊硼著臉,咬著牙關怒瞪著魑,「召集門人,立即前來長老院捉拿三年前的叛先」他擲地有聲的下令,字句咬牙切齒。

    「是。」兩人立即拿出召集門人的特製譏號彈,一道蒼白的火光朝天空射去,然後在空中發生爆炸,火光消失。

    魑卻不急,只是好整以暇的看著絕長老,對於他恨不得將自己碎屍萬段的眼神也毫不避諱。因為只有他看見了,四周陰暗的山壁,一道道黑影飛快的滑落而下。

    「魑,你確實是我玉門第一高手,但五大堂主也不是吃素的,他們聯手,你以為你真的還能這麼逍遙自在嗎?「絕長眼中殺氣逼人。

    魑卻是滿臉的不在乎,忽然問道,那自在的語氣像是是熟人間聊天一般,「對了,我記得滅長老也是長老院的長老之一,怎麼今夜不見她現身呢?

    「你該慶幸,滅半年前已經過世了,否則,有她在,你現在已經被她碎屍萬段了。」絕長老怒狠的罵道,聲音裡有絲傷痛。

    滅長老正是絕長老的妻子,雖然終身未結婚,也沒有孩子,卻是一直相愛相伴走過了九十多年,那是怎樣的情分,光是那漫長相伴的歲月便可說明一二吧。

    而兩位長老是一文一武,絕長老也是島上唯一不動武的人,畢生精力皆放在了血蠱和研究奇門遁甲之術上。

    「呵,那倒真是該慶幸啊!「不過慶幸的人該是滅長老,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後,竟然還能夠安然的老死。

    「絕長老,大事不好了,有人潛入了聖殿,而且,大多門人都不知怎麼中毒了。」話落,一名黑衣殺手狼狽的闖了進來,稟報。

    「是你!!」絕長老震驚的看著魑。

    「絕長老,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回玉島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能毫無準備呢?「魈依舊是笑得淡淡的。

    「混賬,你竟然背叛玉門!「絕長老氣怒得漲紅了那張老臉,扭曲得讓人覺得恐怖。

    「前門主也是玉門的合法繼承人,屬下不過是另擇了明主罷了。「魑不以為意。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與被聖主傷重的前門主斗大,竟會被殺,原來,當初你就選擇了背叛。」絕長老恍然大悟。

    「我以為這麼明顯的事情,絕長老在看到我出現的那一刻就該明白了。!」魑眼中浮著淡淡的笑意,雖然沒有任何的譏誚意味,話卻是完全的反諷。

    「你」」」,絕長老氣得身體都抖了起來。

    「順便告訴你吧,幻影和火影也是被我所救,而右護法魅,也是我告訴了鬼剎他的弱點,鬼剎才會那麼不自量力的去挑戰根本不是一個水準上的魅,然後,魅因為大意而死在鬼剎的手上。」魑說得雲淡風輕,卻讓絕長老聽得赤紅了雙目。

    「魅是你合作了二十幾年的夥伴!」絕長老震怒的咬牙咆哮,惡狠狠的聲音聽起來極為痛心口

    也難怪,喜歡練毒的魅是絕一手調教出來,沒有自私的絕長老也可以說是將魅當成了自己的兒子一樣。所以,當魅的死訊傳回島上的時候,他是怎麼也不願相信,他親手調教的人,會死在一個不過十二歲的矛頭娃娃手裡。

    原來,幕後操縱的人是他,魑!

    「呵呵,絕長老,你聽過玉門還有情義在的嗎?」魑淡然反問。

    絕長老怒火攻心,忙壓下湧上來的腥甜,朝兩個發愣的門人斥吼,「還不動手!」

    「是。「發愣的兩個殺手這才驚醒過來,雖然明知不敵,卻還是毫不猶豫的朝魑攻了過去,……

    當太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的時候,玉島上,只見一名黑衣男人站在最高的山峰上,平視著那輪火紅的太陽,清淡的眼中椽合著淡淡的冷幽,而他身後,那凹下的山谷中,巨大的宮殿已被夷為平地,面目全非。

    誰能想像,在黑暗界穩守了凡百年霸主之位的玉門,基地卻這樣一夕之間消失於世。

    魑柔美的俊顏上慢慢的滑開一抹弧度。

    「哈哈……」

    黑冥夜看著電腦的螢幕,暢快淋漓的沉笑在空氣中波動開來。

    黑擎天,你加派殺手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又如何?你的心血,你的傳說,仍是被我毀掉了。

    「老大,你笑得好恐怖哦,連我在隔壁都聽到了。」門「喀嚓」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鬼剎探進半個頭來,嘿嘿笑著。

    其實這門有很好的隔音效果,外面根本聽不到裡面的聲音,鬼剎只不過是找個正當的借。溜進來罷了。

    黑冥夜雖斂起了那狂肆的笑聲,但嘴角的弧度仍彎著,好心情的沒有給他冷眼。

    「老大,是不是左父那裡有好消息?」鬼剖見狀,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一溜煙竄進了房裡,跳到他電腦旁的桌面空擋處,兩隻也撐著桌面,像小狗一樣將頭往黑冥夜那邊蹭過去,興奮而討好的問道。

    「嗯。」黑冥夜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難得沒有一巴掌將他掃開。

    「啊,真的嗎?那玉島的基地是不是被毀掉了?「鬼剎雙眼如星星般閃閃發亮,激動不已。

    「玉島?它已經成為了過去式了。」黑冥夜冷冷一笑。

    父親,你沒有想到吧,背叛你、將你的所有親手毀掉的,就是你一手提拔上來的左護法,魑,如今你也嘗到了被背叛的滋味了嗎?

    可惜還不夠,你欠我的,遠遠還不夠償還的。

    「太好了,老大,我這幾天就去和雷霆做了那些礙手礙腳的小嘍囉。」鬼剎主動提議道,只想討好黑冥夜。

    可惜後者卻沒有領情,陰沉沉的彎起抹讓人不寒而慄的鬼魅笑容,「不,先緩兩天,我要好好的看看黑擎天知道玉島被毀的表情。」

    晚上近十二點的時候,黑擎天在接到一通電話後,竟大半夜的親自驅車離開了黑家,引得看守大門的警衛一陣錯愕。

    空蕩的道路上,只有黑擎天一輛車子在使動著,然後轉進了一條偏僻的小道,進去五公里左右,可見有一幢廢日的小別墅。

    當黑擎天的車子停在別墅前,五大護法已經等候在那裡了,平日裡都是天之驕子的他們,此時卻恭敬的為黑擎天拉開豐門口

    黑擎天這兩天本就因向馨的病情而心情沉鬱,大半夜被護法們急著請出來,說是有急事稟報,臉色自然不好看。

    穿過五大護法,直接走進了自己常用的房間,在椅子上坐下,冷聲就問,「發生什麼事了,這麼急要稟報?」

    並沒有偽裝著溫文和善的假面具,面容冷峻如冰雕。

    金影看素來潔癖的黑擎天竟然忘記椅子的髒亂,坐了下去,立即知道了,此時黑擎天情緒不佳,不敢遲疑,「聖主,其實是他要見您。」

    說罷,朝身後的木影和魅影使了個眼色,兩人從隔壁抬出一個傷勢煩重的老人來。

    「絕長老?」黑擎天驀然站起,「這是怎麼回事?」

    絕長老一直看守著玉島,是終身都不能離島的,為什麼現在會一身重傷出現在這裡?

    「聖主,屬下是一個小時前收到絕長老的求救信號,給絕長老做了緊急處理後,就稟報您了。「金影在旁解說。

    「聖主,玉島的基地已經被毀了,門人全部被殺,只有我一人逃了出來。「絕長老也睜開了眼睛,面色灰白的說道,氣若游絲。

    「怎麼可能?沒有黑冥夜帶路,他們根本不可能靠近玉島。」

    「前門主雖然沒有親自帶路,但是,帶路的卻是您的左護法,魎「絕長老虛弱的回道,眼中含著兇惡的戾光與不甘。

    就是那個叛徒,將玉島毀於一旦。

    「為了讓我通報消息,他才沒有殺我,讓我逃到了台灣。」但他也受了重傷,根本撐不了多久了,他不甘心了,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他還沒有為魅報仇,沒有看著魑那個叛徒被處決!

    「魑!」黑擎天雙眸微微睜大了一些,但又很快的緩和下來,經過了火影和幻影的沒死的消息後,魑也活著,並不足為奇了。

    「原來,背叛者是他。「平靜的聲音聽不出半點的情緒。

    一直以來懸著的疑慮也有了答案,即使智者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解得了玉門幾百年培育的結晶,血蠱,而黑冥夜,在他刻意的安排下也沒有接觸過血蠱,他也不可能救得了幻影和火影。

    呵呵,真是沒有想到,他黑擎天也會有被人背叛的一天啊!

    「聖主,請一定要殺了魑,就是他救了幻影和火影,殺了魅護法。」絕長老知道自己堅持不下去了,只能挑起黑擎天的殺心。

    黑擎天沒有說話,陰鷲的眸光蒙上一層淡淡的黯影。

    「聖主,現在該怎麼做?」金影小心翼翼的探問,心中有所忐忑。

    之前並不看好前門主,因為三年前他就像個娃娃一樣,被聖主玩弄於掌心,輕易斷他生死。可是現在,黑冥夜身邊多了個魑護法,甚至將玉島毀了。

    這次,黑冥夜看來是有備而來,他們還能像三年前一樣,掌控輸贏嗎?

    「先封鎖消息,不要讓門人被影響。」黑擎天冷聲下令。

    基地被毀,黑冥夜的目的無非是讓各地的玉門門人信心受到動搖,戰鬥力削弱。

    「聖主,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金影僵了僵身子,硬著頭皮回道,被那雙陰戾的雙目看得背脊冷颼颼的,「黑冥夜今天早上已經將玉島被毀的照片發佈到了網絡上,等我們察覺的時候,已經遲了。」

    非玉門門人,都不知道那是玉門的幾百年基地,將之當成了是惡作劇照片,有些對建築有所研究的老學者則將它當成了寶,認為那是古老的建築,甚至引起了網絡上的一陣熱潮討論。

    黑擎天緊握著拳,半天沒有說話,但那陰沉的表情卻越來越冷冽,有力的指骨發出咯咯的聲音,在陰暗的房子裡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黑冥夜!

    交代了讓金影派人照顧絕長老後,黑擎天便帶著澎湃的怒火離開了。一路上,臉上的陰霾都不曾淡去,他知道自己真的氣怒的是什麼,他惱的是他自己。

    就因為向馨一個人,讓他玉門花了十年挑選出來的新一批殺手全數毀掉,真是讓他不甘心啊!

    黑擎天緊抓著方向盤,全身筋脈憤張著,陰鷲的雙眸死死的看著前方,抑鬱充塞在胸口,無法散去,忽而,他緊得幾乎要崩裂的臉上慢慢的顯出抹冷酷的殘佞笑意。

    黑冥夜,你不讓我好過,也別指望能置身事外。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今天的地步,你也該知道某些真相了。

    第二天,黑夫人重病,活不過兩個月的消息登上了各大報刊的頭版頭條。於是,黑氏大樓再一次成為了媒休聚集的地方,黑擎天也在一次成為媒休追逐的對象。

    「門主,聽說玉門的基地已經被毀了?「雷霆和雷鳴也是聽了鬼剎的報喜電話,一大早就趕了過來。

    「沒錯!」鬼剎一臉驕傲的說道,彷彿毀了玉門基地的人是他,讓雷霆看得忍不住說幾句刺激他的話,抹掉他臉上的傲慢。

    不過礙於黑冥夜在場,還是暫時作罷了。

    周慕靖只是笑看著這些男人的討論,一臉清淡的喝著上好的紅茶,彷彿與她無關。

    「門主,那是不是要與黑擎天正式決裂了?」他問道,心中明白自己這麼問的目的。

    見問話的竟是雷霆,一直盯著筆記本的黑冥夜秸稍側目望了他一眼,後者忙垂下眼簾,遮住藏匿的虛光。

    「還不急。「黑冥夜這才漫聲說道,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似乎看到了什麼讓他愉悅的東西,嘴角勾起魅感的邪肆笑痕。

    「為什麼啊,老大?」這回輪到鬼剎不滿的嚷嚷起來,「我們都等了這麼久,現在玉門也承受了這麼大的打擊,我們為什麼不乘勝追擊,給黑擎天致命一擊啊?」

    「如果黑擎天這麼快就倒下了,還有什麼樂趣可言?」黑冥夜冷笑,聲音低沉得駭人,「他給我帶來的二十五年的痛苦,就想用區區幾個月償還清嗎?」

    即便三年過去了,但胸口滯留的痛楚,至今仍刻在他的骨子裡,讓他日日被那灼痛所牽絆,光是一個玉門,就想彌補了他這二十五年來被戲耍的痛?他做夢!

    「老大,那你想留著黑擎天慢慢折磨嗎?「鬼剎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這個他喜歡,是他的最愛。

    「需要我幫忙嗎?我願意資助最毒的毒藥!」他興致勃勃的說道。

    黑冥夜卻支起手臂,半撐著臉,笑得嗜血而妖魅,「折磨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殺死他,也不是折磨他的身體,而是讓他活著,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意的……」

    只是當眼角忽然瞥眼探出的一個消息,話音戛然而止,嘴角的笑痕驀然僵住口

    「老大,你的臉色怎麼突然這麼難看?」鬼剎正聽得起勁,卻見沒了聲音,連黑冥夜的臉色都變了,有些哥怪。

    雷霆與雷鳴互望一眼,周慕靖也望了過來,難道又出了什麼事?

    黑冥夜沒有說話,只是移動了一下鼠標,然後,筆記本裡傳來「鏘「地一道清脆聲音,像是打開什麼網絡視屏發出的聲音。

    鬼剎狐疑的看向雷霆,後者聳聳肩,讓他惱得一陣張牙舞爪,後者只是痞痞一笑。

    靜默了十五秒後,甜美的聲音從電腦的播音器裡慢慢的飄了出來,「這裡是拙新聞,我是主持人餘暇,最近有關黑氏的新聞呢是沒有間息過,從三年前已經死亡的黑家少爺黑冥夜復活,並成為超越其父的年親巨富,到。∼集團收購向氏,而前不久,更是有人爆料,黑冥夜早已有了私生子,但這個消息卻與身為他繼母的向馨有著剪不斷的牽扯。而今天,各大報刊卻先後曝光了向馨重病在床,不久於人世的消息。」

    聽到這裡,雷霆和雷鳴已經猜測到發生什麼事了,倒是鬼剎一臉驚詫,不會吧,那個女人病重?還不久於人世?前段時間不還好好的嗎?

    但他不敢插話,因為黑冥夜的臉色太凝冷了。

    主持人的聲音繼續飄揚而來,「這一消息究竟是空穴來風,還是真有其事呢?若是虛假報道,怎麼會各大報刊都一致登刊發行?又是誰,將這個消息透漏出來呢?帶著這些疑問,我們的記者特地前往黑氏集團採訪了向馨的丈夫,黑擎天先生。不過,以往對媒休有問必答的溫文先生,這一次卻態度大改。當我們記者問到向馨病重的消息是否屬實時,黑擎天更是當場變臉,揚長而去,對於向馨的病情閉。不言。」

    「黑先生對此事的逃避態度讓整件事是更加撲朔迷離,究竟向馨是真病,還是有心人士為了炒作而發起的一次假消息呢?本台記者將會繼續關注此事,為大家揭開迷感。」

    「究竟是怎麼回事?「黑冥夜頭也不抬的問道,雙目死死的盯著變得漆黑的畫面,平靜的聲音裡彷彿藏著驚濤駭浪,讓人聽得心驚膽戰。

    「我不知道啊,老大。」鬼剎忙揮手,以示清白,只可惜黑冥夜連眼角也沒有瞥向他。

    雷霆沉默了一下,上前一步。

    反正玉門基地已經毀了,算是給了玉門一次大的打擊,現在基本勝券在握了,將向馨的消息告訴門主,應該不會有問題了吧。

    這樣想著,便從實交代「『門主,向馨病重是真的,她前段時間得了厭食症,吃什麼吐什麼,現在只能靠營養液勉強支撐休力,雖然不清楚具休的情況,但我想,報道不會太誇張。」

    「張」字猶未落下,「啪」地一道巨響先行傳開,擺在黑冥夜眼前的筆記本最先遭殃,平開的鍵盤被一掌直接擊碎,螢幕閃爍了幾下,然後黑掉了。

    「為什麼現在才說?」黑冥夜面色鐵青的暴怒著,扭曲的面容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魔。

    「是屬下的錯,請門主責罰。」

    「門主,不要啊!」看出黑冥夜臉上的殺氣,鬼剎忙喊,卻遲了,黑冥夜以快得讓人來不及眨眼的速度來到雷霆的身前,一掌就將高大的雷霆打飛了出去。

    「如果向馨出了事,我第一個辦你!」黑冥夜陰狠的說道,然後在這窒悶的空氣中,大步走出了書房。

    「還好吧?」雷鳴對雷霆伸出手,冷淡的問道。

    雷霆苦笑一下,將手交給他,牽動了被打中的地方,還真疼,門主下手真重!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周慕晴冷清的聲音徐徐的飄入雷霆的耳裡,也在空氣中投下了一顆新的冷氣彈。

    「火鳳,你說什麼?」雷霆瞇起眼,怒從心生。

    「實話。」周慕睛起身,冷冽的雙眸直接對上雷霆危險的怒眸。

    一冷一火兩道巨光在空氣中發出劇烈的撞擊聲,四周瀰漫著濃郁的火藥味。

    「火鳳,你以為你是什麼身份在跟我說話?不要以為你那點心思能瞞住所有人,也別門主讓你跟在身邊,就將自己當成門主夫人了,憑你的身份,還不配對我說教。」發起怒來的雷霆,話語可以比鬼剎更加的惡毒。

    鬼剎也看得出來,這和平日裡與他耍嘴皮子的架勢完全不同,雷霆是真的被惹怒了。

    「你胡說什麼?我是以事論事。「周慕晴冷臉一變,稍有扭曲,「身為門主護法,卻讓門主為一件小事分心,你失了職。「

    「你也說我是門主的護法了,我的一切考量自然是以門主為優先」雷霆朝她陰森一笑,警告道,「火鳳,側是你,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俄」

    哼,他可不是什麼紳士,尤其是像周慕晴這樣喜歡搞小動作的女人,他最不屑,所以最好不要惹上他,否則不要怪他翻臉無情。

    「伽,」

    「好了好了,雷霆,你幹嘛啊,突然發什麼神經?」鬼剎跳了出來,平日和他爭得面紅耳赤,也沒見他真的發過火,慕晴姐剛不過說了一句,他就像吞了火藥一樣。

    雷霆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鬼剎一眼,並不說話。

    周慕靖冷怒著一張媚顏,折身走了出去。

    當門衛通報說是黑冥夜回來時,何叔顯得很高興,連忙帶著傭人去了外面迎接。

    不少年輕的女傭隊黑冥夜都是愛慕著的,所以一聽到他回來了,也顯得十分雀躍,讓一直死氣沉沉的黑家多了幾分喜氣。

    只是,當黑冥夜的車在別墅前停下後,那滿身殺氣的表情卻嚇壞了迎接的下人,連何叔也驚了一下。

    「少爺,您」,「」,

    「向馨人呢?「黑冥夜直接問道,滿臉陰霾。

    本就不安的何叔一聽他開口便是問向馨,更加憂心起來了,因為上次黑冥夜威脅向馨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少爺,夫人不太舒服,您找夫人有什麼事嗎?」

    他怕少爺又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來,現在夫人可經不起折騰了。

    「不舒服?只是不舒服嗎?」咄咄逼人的冷語如利劌一樣刺透何叔的胸。」黑冥夜狂怒起來,也讓下人們慌得不明所以。

    「我,「,「何叔心驚駭著,竟在這關鍵時候說不出話來。

    黑冥夜直接推開他,快步朝裡面跑去。

    何叔這才反應過來,忙追了上去,邊朝下人交代,「快通知先生回來。

    「是。」傭人不敢怠慢,忙跑去打電話。

    當黑冥夜衝進那間他所厭惡的房子裡,撲鼻而來的藥味讓他下意識的皺起了眉,神經也緊硼了起來,胸口莫名的窒痛著,甚至,萌生了一股退縮的怯意,他竟有些不敢進去了。

    但那雙腳就像自己有了意識一樣,慢慢的朝裡面的臥窒走去,心跳越來越狂,震動了他堅硬的胸腔壁,分不清是心痛一些,還是胸腔被撞得痛一些。

    這時,何叔也追了過來,看到黑冥夜已經走到了內臥室的門前,正要推開門進去,趕緊跑過去,正想要勸阻時,卻發現黑冥夜握著門把的手竟在輕輕的顫抖著,一時竟愣住了。

    少爺伽,」

    黑冥夜似乎沒有察覺身邊多了個人,顫抖著手,慢慢的轉動著門把,打開了門,臥室裡的藥水氣味競比外面還要來得強烈,像走入醫院的病房裡一樣。

    但黑冥夜這一次卻連皺眉也忘記了,他看著床榻上面色蒼白的枯瘦人兒,心臟處竟反而沒有了先前那般的震痛感,因為他整片胸口都痛得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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