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拖不過兩個月?」黑擎天慢慢的側過臉,看向賀教授,波瀾不興的俊容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雙眼也深沉得不透半點情緒,但他的週身卻散發著一種讓人覺得恐懼的碰場,讓人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無聲的深怒,那種效果,顯然要比大發雷霆要來得強,因為大發雷霆雖讓人害怕,卻不會像這樣,讓人的心揪得這樣緊。
「是,繼續下去,黑夫人的生命只能維持不超過兩個月的時間。」賀教接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也忍不住心凜了一下,才神色凝重的點頭,「而且,現在這鍾情況拖得越久,對黑夫人的身體傷害就越大,就算黑夫人能度過這一關,也會留下終身難愈的後遺症,讓黑夫人的內臟和器官受到損傷,抵抗力下降,身體會變得比常人虛弱,直接導致引發一些其他病症。」
最主要的還是心臟,心臟就是循環系統中的動力,也是最脆弱的和不能傷害的器官之一。
黑擎天沒有說話,沒有預感的痛,就這樣綿綿不絕的侵入了身體裡,讓他呼吸慢慢的艱難了。
向馨的情況竟變得這麼嚴重了嗎?
死對他而言是個多麼熟悉而貼近的字眼,可是為什麼當這個字和向馨戈上等號時,會帶來這種陌生的蟄痛?
賀教授打量著黑擎天的表情,想從他臉上找出什麼蛛絲馬跡,卻無果,只能放棄,言辭委婉的說道,「黑先生,或許我這樣說你會不高興,不過,作為黑夫人的主治醫生,我必須站在我的病人方面考慮。黑先生,你心中應該也有數,黑夫人這次受到的精神壓力應該與貴公子有些關係。」
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這一次向馨的病,恐怕和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新聞有關,一直愛著的男人回來了,卻是帶著妻、子一起回來,這應該就是向馨選擇了這樣自我毀滅的原因吧。
其實早在當初向馨做下那個決定的時候,他就精到了遲早會是現在這個結果,沒有幾個男人真的能夠做到,將心一直栓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尤其那個女人已經選擇了別的男人。所以,黑冥夜會要結婚、生子是必然的,是向馨太不懂男人,也將事情太過美好化了,或計,她認為,只要她堅定了意志,事情就會一直照那樣的狀態保持下去吧,卻忽略了,黑冥夜身邊也會有其他女人。
不過有一點確實是連他都沒有想到的,早在黑冥夜回來前,身邊已經有了女人,先不論那個兒子的消息是真是假,但對於向馨而言,也該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了。
躲在旁邊偷聽的吳欣茫然又驚愕,賀教授說夫人的精神壓力是來自少爺?這話是什麼意思?少爺不是已經掇出去了嗎,怎麼現在又和少爺扯上了關係?
「我不明白賀教授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你才是小馨精神的主治教授,而負責抒解小馨的鬱結,是你的工作。」黑擎天森寒的聲音如冰柱般砸向他,那是警告。
賀教授也聽出了他話裡的深意,只是,事實讓他不能停止,「我知道,這確實是我的工作,只是我嘗試過了所有黑夫人能接受的方式與她溝通,但她已經封閉了自已的內心,就連我們試著為她做催眠,她也在潛意識的抵抗,不願將真心話吐出來。我也想過用其他的方式來與黑夫人溝通,只是我怕在我們找到對策前,黑夫人已經撐不下去了。」
「黑夫人只是個普通的女子,會做到這一步,我相信並不是因為黑夫人有著過於常人的意志力,而是因為,那是黑夫人即便是死,也不願說出來的秘密。」而這個秘密,便是黑冥夜。
「既然你說是秘密,又怎麼確定小馨的病就一定和冥夜有關?」黑擎天冷冷的揚起嘴角,毫不客氣的冷斥,字句鋒利,「賀教授,如果你學術不精,沒有辦法治好我的妻子,你可以告訴我,不需要找這麼多借口。我相信,憑我黑擎天的能力,還是可以請到真正有把握的醫生來治療我的妻子。」
雖然知道黑擎天平日的溫文沉穩只是偽裝,但賀教授也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不留情面的話,眉峰隱隱動了一下,但沒有將情緒擺在臉上,緩和下聲,放低姿態道,「黑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很抱歉,我的失職打擾了黑先生這麼多時間,不過我已經當了黑夫人的主治醫生三年,我相信,沒有哪個醫生會比我更瞭解黑夫人的情況,請讓我繼續留下來繼續為黑夫人治療。」
這是倨傲的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如此放低姿態,不可否認,為向馨治療三年,除了醫生與病人的關係,也多了份情誼,早已將向馨當成了自己的妹妹,或許這樣的想法有些單方面的自作多情,但他確實不希望向馨就這樣死了,不僅僅是她還太年輕,生命才走過三分之一,也是因為,她這三分之一的生命,過得太坎珂。
或許是因為介入了吧,他不希望她最終是這樣病死的結局。
「我希望你能真正如你輝煌的成績一樣,讓我的妻子康復。」黑擎天聲音冷冽的說道,然後與他擦肩而過,步入書房。
吳欣看著賀教授低垂著臉,靜站在書房門口的情景,有些不忍,也有些同情,但當他起步朝這邊走來時,她又嚇了一跳,這才想起自己剛在偷聽,趕緊轉身,快步朝樓下走去,到了二樓的時候,幾乎是跑著下去的,心「怦怦」地舌眺著,就怕被身後的賀教授看見了,知道她偷聽了他們的談話。
只是吳欣太顧著後面,卻沒有看前面,差點撞到了何叔的身上。
「怎麼了?這麼慌慌張張的?」何叔皺起眉,不高興的問話。
「對不起,何管家。」吳欣本就心虛,又被何叔這麼當場抓住,自然嚇了一跳,急急忙忙道歉又哈腰。
「總是這麼一驚一乍的,做起事來不也是毛毛躁躁的嗎?」何叔本就是個一絲不芶的人,對待下人自然也嚴苛。
「對不起,何管家,我下次不會了。」吳欣不敢頂嘴,只能彎著腰又道歉,滿臉歉意和後悔。
見她態度誠懇,何叔也沒有多為難,「以後注意點,尤其在照顧夫人的人,要格外謹慎知道嗎?」
「是。」吳欣知道過關了,忙彎下腰叉行了個禮。
「去忙吧。」何叔的松。對於吳欣而言無疑是特赦,她立即像兔子一樣竄進了廚房裡。
何叔在後面直搖頭,卻只是搖搖頭,轉身離開口
廚房裡的吳欣卻是心中久久不能平息,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一樣。但等到那份不尋常的害怕過後,便是無以言語的感歎和恫悵。
如果賀教授解不開夫人的心結,夫人是不是就真的會死了呢?
書房裡,黑擎天背對著門坐在書桌後,面朝落地窗,只是並沒有拉開窗簾,所以面向的是一片漆黑,整個身體都隱在了黑暗裡,他的臉部表情更是看不透徹。只是,他的手中似乎拿著一個銀色的東西,偶爾閃出一點點亮光,那是白玉令。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白玉令,他眼神飄遠的注視著落地窗簾,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本來的顏色,只覺得一片漆黑。
「黑先生,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你沒有去看過黑夫人,不過黑夫人的情況真的很糟,不僅身體功能在快速的退化,連心臟也在衰竭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再不解開黑夫人心中的郁氣,黑夫人最多也拖不過兩個月了。
賀教授的聲音再一次在他的耳畔飄響,握著白玉令的手緊了幾分,頭似乎稍稍的垂下了幾分,一絲不芶的髮絲有幾縷落了下來,垂在了額前。
拖不過兩個月了嗎?
「向馨!」思付間,嘴裡無意識的輕輕的吐出這兩個字,淡淡的話語裡似乎透著一縷幾不可察的茫然。
向馨,這個名字對於他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原本,只是打算利用她的感情來控制著黑冥夜,達到他的目的,可是漸漸的,他卻好像越來越入戲了,不再只是冷酷無情的演出,他竟走進了自己編織的劇本裡。當寵溺從演戲變成了習慣,當他對身邊的女人失了防備之心的時候,當他竟為了一個棋子,而對別人動了殺心的時候,這還只是戲嗎?
他現在甚至越來越有一種感覺,分不清,向馨究竟是他控制黑冥夜的棋子,還是黑冥夜反過來主導情勢的指揮杖。
可是,棋子仍然是棋子,即使,她已經讓他迷惘了,但也不過如此而已,感情對他而言確實突然而陌生,但這又怎樣,那最多只能成為他成功後的調劑品,所以,這部戲仍是要按照他的劇本走下去。
向馨,本來我不想讓悲劇來的這麼快,不過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也不能怪我了。
黑擎天慢慢的抬起頭,雙眸在黑暗裡發出像野獸一樣的藍綠色的光芒,亮得妖冶,卻也讓人恐懼。
他從桌上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很快,電話便被接通了。
「聖主。」恭敬的低沉男音傳到這邊。
「看住黑冥夜,不要讓他有機會離開台灣。」黑擎天徐緩的下達指令,握著白玉令的手心似乎隱隱浮動著與他的眸色相似的淺淡光芒,忽明忽暗。
既然黑冥夜希望他拿出最後的勢力,那就如他所願,如果他是想毀了基地,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基地的設計是幾百年來的積累成果,即便他黑冥夜知道該怎樣進入,若沒有黑冥夜的親自帶路,告訴了他那些手下,他們也別指望能踏上那片土地,只要黑冥夜人在台灣,他們的計劃便是惘然了。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黑擎天慢條斯理的收起電話,寡淡的眸底蒙上一層嗜血的陰鷲。
市中心的一座公寓樓內,蕭雅剛沐浴完,只圍了條浴巾趴在大床上,煩悶的講著電話,心情似乎很壓抑,「小晴,你說我該怎麼辦?現在小馨那裡的電話都打不通,我擔心小馨是出了什麼事,黑家人才故意不接我的電話的」。
她現在害怕的是,那天電話裡小馨的情緒聽起來不太穩定,她怕,小馨真出了事,黑擎天知道是她害的,會找她算賬啊!人家一個堂堂大總裁,動動手指頭就能把她捏死了。想起來真的後悔死了,那天她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打電話給小馨,還和她吵了起來。
不可否認,在四個一起從大學走出來的朋友中,唯獨對小馨,她不是打從心底真正接受的朋友,只是因為慕晴想要將小馨拉進來,她才接受了小馨的存在。談不上嫉妒,只是每個女人心裡多少有些攀比的心裡,小馨過著她們夢想中的生活,只是夢想和現實終究是有所差距,所以她們之間也有距離。她相信,許睛她們應該也是如此,所以慕晴離開的這三年,她們才很少和小馨有聯繫。
「你不要總是自已嚇自己好不好?我和麗娜不是也試著打電話過去了嗎?那邊也是沒人接聽啊,我想,可能是電話壞了吧。「另一邊,州應酬完回來的許晴正坐在化妝鏡前,一邊取下耳環,一邊勸說。
「怎麼可能壞這麼久?黑家的管家你又不是沒見過,那麼嚴謹的人,可能電話壞了這麼久不去修嗎?」蕭雅卻沒那麼樂觀,煩躁的說道,「我覺得他們根本就是有意不讓我們和小馨有聯繫,她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小雅,你平時的冷靜跑哪裡去了?」許睛無奈的說著,走進浴室裡,裝了一小盆水,「雖然小馨個性比較內向,但也不至於會這麼脆弱好不好?何況,你除了語氣稍重了一些,並沒有說錯什麼話啊。」
「可是我總覺孫」」蕭雅皺起細眉,聲音陡然一滯,外面好像傳來」喀」地一聲,像是外面的大門被關上的聲音,讓蕭雅頭皮一陣發麻,飛快的側起頭,看向緊閉的臥室門,背上一片冰涼。
「怎麼了,小雅,怎麼不說了?」許晴將水放在梳妝台上,坐下的同時,狐疑的問道。
「沒,沒什麼,我閃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蕭雅咽嚥口水,勉強一笑,心莫名的加快的跳動。
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這麼心慌?剛才應該只是聽錯了吧,時間還這麼早,總不可能有賊敢這種時候進來偷東西吧?
她勉強安慰著自已,但只要一想到那些小偷作案的事件,就心驚肉跳,那些小偷如果被主人家撞見了,為了滅口,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看到自已真面貌的人。
「哈哈,你當是在演恐怖電影啊,還聽到什麼聲音呢!」計晴拿起潔面棉沾了些水,不當一回事的笑了起來。
「我……蕭雅正要反駁,卻聽到了一陣不大不小的腳步聲,像是從客廳裡傳來的,血液在瞬間倒衝上來,她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然後慢慢的爬起身,死死的盯著門的方向,胸前劇烈的起伏著,一丁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不會的,只是錯覺,不可能會有人這麼早來偷東西的,而且,她的防盜門有兩層,不可能」,…
「怎麼了,信號不好嗎?」發覺電話裡又沒有了聲音,許晴狐疑的挑了挑眉,半閉著一隻眼睛,用海綿將眼睛四周的妝輕輕抹去,「還是,蕭大小姐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了?」她懶懶的取笑著。
蕭雅的聲音抖了起來,呼吸變得不再通暢,「小酬小雅,剛才好像,好像不是錯覺。」
最後一個「覺」字還半含在嘴裡,沒有完全吐出,門把卻動了下,發出清脆的聲音,蕭雅的心臟快速的跳動著,連小腹也開始抽搐起來,心臟像是要從胸腔裡跳出一樣,明明溫度很高,但身子卻越來越冷。
外面的人似乎知道裡面有人,頓了一下後,再次開始搖動起門鎖來,而且是很大力的那種,讓門把都劇烈的震動起來,像是不怕裡面有人一樣。
蕭雅雙孔急促縮小,恐懼卻越升越高,已經達到了沸點,在心底咆哮著,空氣裡,只能聽見她自己的呼吸聲了。
真的有人進來了,真的有人!蕭雅死死的盯著劇烈搖動的門,顯然對方已經不耐,在考慮撞門了,雙唇張開著,抖得厲害,「不……
「小雅,怎麼了?什麼好像不是錯覺啊?」許晴本就在一心二用,一時沒明白過來,隨意的問道,完全不知彼端蕭雅的危機。
「啊——
而許晴狐疑的聲音終於讓蕭雅心中的那根繃得死緊的弦斷裂了,她發出一道淒厲的尖叫,像瘋子一樣爬下床,因為太心急,腳讓被子纏住了,狼狽的掉在了地上,她心慌的亂蹬著被子,就像纏住自已身體的是毒蛇一樣,然後也顧不上疼,連爬帶滾的朝陽台跑去,扯開嗓子,聲音已經扭曲變調」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救救我!」
她從外面緊緊的壓著陽台上的玻璃門,用力的大喊著,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已經嚇得魂飛魄散。
救命?另一端,還在化妝間卸妝的許睛僵住了身體,看著鏡子裡才卸了一半狀的自己,全身發起毛來,顫著聲,有些害怕的喊道,「小雅,發生什麼事了,你別嚇我!」
碰碰」兩聲巨響是時她的回答,然後是一道異常淒厲而遙遠的慘叫伴隨著像是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然後,電話那端再聽不到一丁點的聲音了。
化妝棉無聲的掉落在地上,滾到了床下,但許晴像是毫無所覺一樣,驚懼的看著鏡中面色慘白的自己,驟然緊硼的空氣裡似乎多了層名叫絕望的東西。
「小雅川她抖著聲開口,嗓音裡隱隱透著哽咽,「小雅,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小雅。」
另一端,血腥充斥了整個房間,陽台上,破碎的玻璃散了一地,蕭雅癱坐在地上,背靠著陽台的護欄,浴巾有一半滑落下來,另一角被一隻刀穿透,插在她的心臟處,固定在了胸前,浴巾已經被血染紅了一大半,而那雙依日不甘閉上的眼裡仍著著驚駭與恐懼。
「小雅,你到底怎麼了?別玩了!」帶點機器味道的顫抖女音在死寂的空氣中顯得分外清晰,一雙男人的腳步慢慢走到床邊,拿起電話,「嘟」地一聲,按下結束鍵。
「嘟嘟…「嘟嘟…」
耳邊只剩下芒音,許睛就像被定住了一樣,全身僵冷,莫名的恐駭,好像一腳踏進了地獄一樣。她有預感,那絕不是小雅牲的電話,那麼……
許晴紅著眼,不敢再想下去。
不會的,不會的,小雅剛還和她談電話呢,一定只是小雅的惡作劇。她擠出個扭曲的笑容,「化妝棉呢,我還要卸妝呢,小雅那丫頭這麼惡作劇,看我明天不好好教訓一下她。」她自言自語著,顫抖的雙手卻不小心將梳妝鏡前的小水盆打翻了,水將梳妝鏡上的瓶瓶罐罐全淋濕了,還順著桌沿往下流去。
然後她發出一聲抽泣般的低叫,無法自欺欺人,手指顫抖的按下結束通話,撥通了報警的電話,電話才被接通,就失聲痛哭起來,「快救人,求求你們,快去救人……」
等報完警,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後,許睛妝也忘記卸了,穿著拖鞋,直接朝外面跑去,一出公窩,就攔了個的士,往蕭雅的家裡趕去。
一路上,許晴都無法安寧,面露痛哭的流著淚,那不尋常的掛斷電話的聲音就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抓住她的心臟,讓她喘不過氣來。她那淒慘的模樣,還讓的士司機以為她是和老公吵架了,還瞎安慰著。
當許睛趕到蕭雅家樓下時,那裡已經停了幾輛警車,不祥的預感升到了極點,她急急的跑進大樓,卻被擋了下來,「小姐,你不是這裡的住戶吧?很抱歉,你不能進去。」
「我是來找我朋友的,我朋友住在這裡,請你讓我進去。」許睛滿臉淚痕,急切的喊道。
「你朋友是住幾號?」那邊正在與物業做筆錄的警察聽到,其中一人走了過來,表情有些古怪。
「五樓二號房。」許睛顫聲回道。
警察語帶同情的說道,「你就是剛報警的許小姐吧,很遺憾,我們趕到的時候,你的朋友已經死亡多時,現在屍體已經被運回警署,你可以去警署認領。」
許晴腦海一空,當然就暈了過去。
蕭雅的死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警察們調查了幾天後,發現那天晚上,除了那層樓的住戶,並沒有別的人乘坐電梯到五樓,因此,犯人只可能是從樓道侵入進去的,樓道裡根本沒有裝攝像頭。人房間裡也沒有查出什麼疑點,除了一些值錢的東西被拿走了,家裡被翻得很亂,就沒有了其他的特別可疑的地方了,因此,蕭雅的死被當成了入窒搶劫草草定案,畢竟蕭雅只是個沒有背景的小職工。
只是許晴卻不信這個調查結果,她親耳聽到了案件發生的過程,那絕不是普通的入室行竊未果,殺人滅口,那個人根本就是有備而去。可是,她的。供警察並不完全採納,說她可能是嚇壞了,才會產生錯覺。
許晴憤怒不已,本想透過朋友,將這件事登報鬧大,逼得警察必須查出個結果,但是打擊過後冷靜下來時,她明白,那樣的意氣用事不僅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將自已也賠進去,因為她的直覺告訴她,那不是表面所能看見的那麼簡單。
於是,許睛沉默了下去。
地球不會因一個人的離去而不再運轉,黑暗更不會因為蕭雅的死,而停止亂鬥。
那天,雷霆帶著最新的消息來到了黑冥夜的別墅,「門主,昨天已經發現有十三名身份可疑的男子相繼進入台灣區城,今天上午又有五名男子前後來到台灣,據我們的觀察,那些應該是玉門門人。我們調查過,並不是從其他國家過來的,所以,那些人應該是基地派出的。」他恭敬的稟報,只是今日的他好像與平時有些不同,有些過於嚴肅了,又像是藏著什麼心事。
「真的嗎?黑擎天那只縮頭烏龜真的有行動了?」鬼利興奮的一擊掌,激動不已。
他可是等了好久的啊。
「看來,黑擎天已經拿出了白玉令了。」周慕晴也勾起一弧冰冷的笑痕,妖嬈媚人。
「終於拿出來了嗎?」黑冥夜聽了,只是低低的笑著,只是那聲音鬼魅得讓人毛骨悚然。
「老大,我們也該開始了吧?」鬼剎興奮的摩拳擦掌,一昏隨時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勢,周慕晴臉上也露出幾分笑意。
「不。」黑冥夜卻冷淡的吐出一個字。
「啊?難道還要等啊?」鬼刮失望的垮下雙肩,明明已經是最佳時機了,怎麼還要等呢?
「破壞一個人,要破壞的是他的內心,而不是他的身體表面。就算我們殺了在台灣的所有殺手又怎樣?玉門幾百年的歷史不會因幾個殺手的死亡也跟著滅亡,我們殺得了這些人,但其他各地的殺手總會擺脫糾纏,趕到台灣來,他們已經滲透到了各個國家,那麼多的人,我們殺得完嗎?何況,即使真的都殺完了,他們不能再繼續培養嗎?」黑冥夜轉動著大椅,面向落地宙,然後慢吞吞的站起身,笑容如妖如魅。
「那……鬼剎有些不明白,中國的文化太高深莫測,就算他是天才,才學了兩年中文的他,也只能理解表面的一些話語。
「玉島是玉門的核心,也是玉門門人心裡唯一的信仰,那是他們認為最安全的避風港,你說,如果他們的信仰被毀了,他們還有那份戰鬥力嗎?」黑冥夜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徐徐問道。
「老大,你是你……」鬼剎臉上閃過絲了悟,激動起來。
黑冥夜只是狂魅一笑,並不解答。
黑擎天,如果失去了玉島,你要怎麼辦呢?呵吼,「等著吧,黑擎天,你帶給我的的恥辱,我會用你整個玉門來抵償!
「老大,我真是太佩服你了。」鬼剎猛地跳起,朝黑冥夜身上撲了過去。
黑冥夜眸子一冷,身子淡側,避開了他熱情的擁抱,鬼剎「砰」地一聲,撲在了地上。
「老大,你太傷我心了。」他委屈而哽咽的說道。
黑冥夜只是不帶一絲感情的箭視著他,眸光幽冷,「需要我將你受傷的地方挖出來嗎?」
「嘿嘿,不必了。」鬼剎乾笑著,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我的心臟很堅強的。」
「對了,門主,還有一件事。」雷霆猶豫了一下,說道。
雷鳴淡淡的瞥了雷霆一眼,一眼便看穿他想說什麼,其實從來的路上,他就已經發現他有心思,只是他沒有阻止的意思。現在是關鍵時刻,他本不該猶豫不定的,但這幾天,向馨看起來就像隨時會死掉一樣,他怕向馨真的挺不住死了,門主也會痛苦吧。
只是,他答應了左父,一定要協助門主完成這次的復仇,不讓門主被向馨所影響,他不能違背對左父的承諾,也不能讓現在的一切都功虧一簣,但雷霆卻沒有這個承諾。所以向馨,門主是否會因此而察覺你的問題,就看天意了。
「什麼事?」黑冥夜問得漫不經心,心情似乎頗為愉悅。今晚,黑擎天將收到他送去的大禮,他還真期待,當黑擎天收到這份禮物時的表情。
呵呵……
「四天前,向小姐的朋友蕭雅被玉門的門人在公寓殺死了,並偽裝成了入室行竊。」
「蕭雅?」黑冥夜皺了下眉心,似在將這個名字與腦海浮現的臉人掛上等號。
反側是周慕晴一臉的平靜,彷彿死去的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慕晴姐,她不是你的朋友嗎?」鬼剎曾監視過向馨,所以見過她們三個人約在一起喝茶。
「你聽說殺手有朋友的嗎?」周慕晴回以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
鬼到心寒了一下,噤聲不語,腹誹,果然女人是最可怕的生物啊。
倒是一直靜默的雷鳴多看了周慕晴一眼,那麼,向馨對她而言也是如此吧。
「無關緊要的女人,死了便死了吧。」黑冥夜想了一會兒,終於記起那個女人,卻只是冷血的說道。
因為太過在意今夜的事,他並沒有深思雷霆話裡的深意,於是,也錯過了向馨的病情。
黑夜,月光的照射下,一座被白色的煙霧瀰漫著的小島靜靜的坐落在海面上,看似平靜的海水,然,打在島周礁石上的浪花卻顯得激烈而有力。
一道巨大的黑影忽然出現在看似平靜的幽藍色海面,隨著海水的波動若隱若現,慢慢的朝小島逼近。
然後,一條修長的暗影以閃電般的速度躍上了海島,一眼望去,散落著大小垢塊的島上,一片荒蕪,只有高聳、陡峭的大山印入眼簾。
那人如影子一樣浮動著,動作迅速如閃電,輕鬆的翻過巨山,到達山頂望去,卻又是另一番景象,這座巨山竟是環形,就像一座巨大的山峰,中間挖了一個大坑一樣,凹進去的裡面是一座巨型宮殿,像是古代的建築,比背景的古代皇宮竟還要大上兩倍,清清楚楚的劃分了五個區域,各自以唯一的一各通道相連接。
這裡便是玉門的基地,也是幾百年來無人能找到的原因,如果說島四周的迷霧和刻意設計的陣勢是第一道屏障,那麼高聳入天的陡峭山巖就是這座巨型宮殿的第二道天然屏障。
黑影抬起手,手腕處裁著一個黑色的像護腕一樣的黑鐵東西,按下中間的位置,竟能拉出一條銀絲來,堅韌耐重,然後走到一顆巨石旁,將銀絲固定在上面,張開雙臂,跳了下去,朝凹下的大殿跳了下去,跳跳躍躍幾個點壁,便悄無聲息的落在地面的平地,然後潛入了大殿裡。
置身於宮殿裡,才能感覺,這座宮殿比看上去更加恢弘龐大,而且各種建設都與古代皇宮的風格極為的相似,假山、迴廊、庭院、樓閣,只是這座宮殿就像外表所見,不論是牆壁還是地面,全是以深色覆蓋,加上溫度冰涼,給人一種踏進地獄的陰森感。
黑影像是飄忽不定的在大殿的迴廊上移動著,在每隔十米,身上便會掉下一個指甲那麼大小的黑色球休,滾入黑暗的地面,讓人難以察覺。
然後,他來到了一座名叫「長老院」的院子前,慢慢的勾起唇,飄走進去,但剛踏進一步,就被不知從何處冒出的兩名帶著面具的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站住,你是什麼人,不經通傳,竟敢擅闖長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