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南宮絕停止那悲傷的笑聲,邪魅的臉孔上盛滿了憤世嫉俗的譏諷。
「一個父親會親手給自己的妻子灌七日斷魂盅嗎?」邪魅的俊美臉孔湊近問道:「你聽說七日斷魂盅嗎?本王告訴你吧!那是一種非常折磨人的盅。一入人的體內,並不馬上吞噬人的內臟,致人於死地,而是先麻痺人對身體的控制力,讓人即使無法忍受疼痛想要自行了斷也不行,而後一點又一點地啃噬人的內臟,慢慢地折磨那個中蠱之人,整整七天七夜。七日之後,中蠱者化為一灘血水,連個屍都沒有。你聽過中蠱者想要大聲喊痛,卻因為嘴巴被麻痺無法張開,只能咽烏的痛苦聲音嗎?」話到最後,成為厲喊聲。
傅雲傑震驚地望著那被沉重無比的痛苦給扭曲的臉孔,那該是怎麼樣的痛苦讓這個善於控制自己的男人如此的失控啊!
邪眸裡出殺機,南宮絕趁著她呆愣之機,一個運氣,飛身到南宮傲天身邊。望著那本能驚恐的蒼老臉孔,他輕聲笑道:「放心,本王不會殺你的。」話音剛落,他立馬伸出左手扣住他的下顎,右手以急快的度探入懷中,從中掏出一個黑色的藥丸,強灌入南宮傲天的口中。
目睹這一切的傅雲傑本想出手阻止,卻被范陽澈。轉,望著對她微搖頭的俊美臉孔,讀懂了他的意思:畢竟,自己不是當事人,無權阻止。
終於,南宮絕灌完要的藥丸,放開了南宮傲天,站起身,冷冷地望著那面臉孔恐懼之人,冷笑道:「放心,本王這七天會好好地守在你的身邊,盡到人子送終的責任。」
那眼神太冷,冷得所有人的不自覺地感到一股寒氣,也讓所有的人馬上知道他剛才給南宮傲天的灌下的到底是什麼。
「嗚——」本來蜷縮在地上因為藥性作無法哆嗦的南宮傲天忽然出一聲猛哼聲,本來一直混沌的雙目恢復了清明,帶著感激地望著一眼那給予他解脫之人。而後帶著無比的歉意望了一眼被這一突狀況給震住的南宮絕。南宮傲天的無力地靠在地上,無神的視線最後對著是暗帝的方向。
「傅雲傑——」隨著一聲怒喊,紫色身影閃現在眼前。南宮絕單手扯著她的衣領,邪眸裡閃爍著憤恨,咬牙切齒地道:「你怎麼能,你怎麼能……」
霍天瑞開始凝聚著全身的功力,為了在南宮絕出手傷害她前,擋下來。
相對於霍天瑞的緊張,一旁的范陽澈顯得鎮定自若。他相信傑。既然傑出手殺了南宮傲天,自然有辦法應付南宮絕。
英氣的俊臉並沒有因為眼前這個狂怒之人而有絲毫的表情變化,她只是平靜地道:「南宮絕,你應該感謝我。方纔,你不是想要殺了他嗎?現在我幫你殺掉他,正合你的心意。」
「合本王的心意?!」薄唇邊勾起譏諷:「傅雲傑,你不要當本王當成傻子。你是在給那個老傢伙解脫。」
「你就是傻子。」本來一直任南宮絕抓著的傅雲傑忽然右手化拳,用力地打在他的腹部。
沒有設防的南宮絕正好全部承受這一拳的威力,只能捂著疼的肚子急後退。邪魅的臉孔染上憤恨,而後紫色身影飛身朝她使去凌厲的招式。只是武功最多算中等的南宮絕只豈能在武功可以排上前十名的高手——傅雲傑的面前討得了好處。
那些非常凌厲的狠招一一被化解,戰鬥的形勢從一開始就呈一面倒。伴隨著這一面倒的戰局,還有一面倒的罵語。
「南宮絕就是個傻子。」一個左勾手。
「我今天就是帶你母親好好打醒你。」一個右鉤拳。
「你母親肯定是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幸福的活下去,不要生活在仇恨中。」一直直拳。
「你倒好居然謀劃了如此久,就為了報仇」一個上斜拳。
「即使你以同樣的辦法殺了南宮傲天,你母親會活回來嗎?我告訴你不會,永遠不會。相反得,你以如此殘忍的方法殺了自己的父親,只會一輩子多無法從仇恨中走出來。你這樣就辜負了你母親的期望了,傻瓜。」一個旋轉側踢,紫色身影狼狽地跌倒在地。
目睹某女狠的暴力行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愣在那裡,不知道如何反應。
喘息地蹲下身,拉起南宮絕的衣領,她惡狠狠地道:「所以說,你是傻瓜。如果你就死報著仇恨,那麼我只能為你的母親感到悲哀了。」
本來俊美的臉孔已經變得「慘不忍睹」。南宮絕睜開堪比熊貓的雙眼,神色複雜地望著眼前這張凶狠的英氣臉孔。腦中浮現出母親那張即使被蠱折磨得不成*人形,仍舊強抬起蒼白的臉孔,帶著溫柔的笑容對著本捆在一旁椅子上自己笑道:「絕,你以後要好好地活著,幸福地活著。」
「哈哈哈——」忽然的笑聲打破沉默。本來一直保持著神秘的暗帝站起來,一改低沉的聲音,愉悅的笑道:「想不到北將居然是如此有趣的人。」
從來不知道謙虛是何物的傅雲傑好不客氣地起身接受這個稱讚:「當然。」
「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再次響起。暗帝重新坐回自己的座椅,道:「本帝真是羨慕陽澈,能跟你這樣的有趣人在一起。」
范陽澈心中一凌,上前一步,擋在了傅雲傑的身前。
霍天瑞眉頭緊鎖地望著那本斗笠擋住的臉孔:看來雲傑已經引起這個男人的興趣了。
「南宮絕你也想看看你的先祖留下來的寶藏吧!」暗帝將視線收回,投向了仍舊狼狽萬分地躺在一旁的南宮絕。
熊貓眼帶著複雜的目光忘了一眼那修長的身影,最後輕聲應道:「嗯。」
「再有十天就是祭天大典了,各位可以以祭天的名義,名正言順地離開京都尋找寶藏了。相信憑借各位的卓越能力,一定能開啟這百年來兩國皇弟苦心追尋的寶藏的。」
隨著暗帝的講話聲落下,整容強大的尋寶組合的主要成員就定下了。
當天空泛起了黎明的肚白色,傅雲傑、南宮絕、霍天瑞和范陽澈四人就站在恩思院前。
英氣的臉孔上了愧疚,她上前一步對著那欲飛身離開的霍天瑞輕聲道:「天瑞,我——」
高大的身軀一僵,強硬但是透漏著傷痛的壓抑聲傳來:「不要跟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是對我最大的侮辱。還有——」他轉,黑眸裡盛滿了堅毅,先是望了一眼范陽澈那俊美的容顏,而後落在那張英氣的臉孔上,霸氣帶著義無反顧地道:「我是不會放棄你的。」
說完,霍天瑞就飛身離開。
晶瑩的淚劃落:這個男人要讓她愧疚到什麼地步啊?
那淚彷彿如刀般劃過范陽澈的心,在他的內心種下了不安的種子:他怕傑會愛上霍天瑞,怕以後在那雙明眸裡開不到自己的身影。他連忙雙手握緊,藉以壓住那快要破土而出的不安,自我安慰:傑是愛他的,她會永遠陪伴在自己身邊的。
一旁安靜地站在的南宮絕將一切都收入眼底,再次神色複雜地望著一眼那英氣的側臉,而後抬望著那逐漸被即將破山而出的朝陽染紅的天空,忽然他覺得從來沒有的放鬆。原來這就是放下的感覺,原來這就是母親希望自己過的生活:解放自己,真正地享受生活。
晨光中,三人各懷心思地離開了恩思院。
相對地方已經迎來黎明的光明,地下的宮殿裡仍舊點著燭光,驅散黑暗。
燭光衍射出孫致遠臉上的憂心與猶豫。睿智的眼帶著怯意望向那靜坐在座椅上,敲打著椅柄的暗帝。
「孫先生,想不到北將居然如此有趣。本帝真想好好接觸他。」低沉的聲音透漏出濃郁的趣意。
「主任,請您一定要三思。兩大輔政王爺離開京都尋寶的期間,正是您收回所有權利的最好機會。」孫致遠連忙下跪請求道。
「孫先生,請放心。這點輕重,本帝還是知道的。本帝苦心設計這個一石二鳥之計,怎麼能白白浪費呢?至少在本帝完全掌握景國大權前,只不會離開京都。」
得到這個答案的孫致遠鬆了口氣。那一直盤繞在心頭的擔憂再次凝聚。終於,他開口懇求道:「主人,請您念在嫣然這幾年對暗閣的貢獻與這次間接促成大事的功勞上,饒她一命吧!」他不敢奢求暗帝能放過張嫣然,畢竟她所犯是暗閣一大忌——出賣暗閣。舉凡出賣暗閣著要被凌遲處死的。對於自己苦心培養的唯一女弟子,他希望能保她一命。
寂靜,讓人感到絕望的寂靜瀰漫開。
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久得讓孫致遠以為求情沒用時,低沉帶著威儀地聲音傳來:「本帝這次可以看到孫先生的情面上饒張嫣然。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雛鷹也是時候開始試著飛行了。也是時候讓翔兒解除禁錮了!景國的太后可以功成身退了!你去賞罰堂領無憂散吧!」說完,暗帝起身離開。留下一臉蒼白,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的孫致遠。
朝陽的晨光照射在鳳朝殿,照射在那正坐在梳妝台前,細細裝扮自己的張嫣然身上。
纖手將一支翡翠珠釵插入秀中,而後轉對著一直在身後幫忙的陳嬤嬤道:「陳嬤嬤,哀家這樣好看嗎?」
「好看,娘娘無論如此打扮都這樣的美麗。」陳嬤嬤一邊笑道,一邊拿起了小銅鏡對著那秀。端莊的臉孔上此刻正春風滿面: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永遠跟澈在一起了。
本來對著銅鏡欣賞著自己的眉毛的張嫣然因為銅鏡中出現的身影而停止了擺弄的動作。
強壓下內心的慌亂,張嫣然佯裝無所知的樣子,起身迎道:「先生,你怎麼來了?」
睿智的眼眸帶著透視般的了然望向那張端莊的容顏。
那夫內閣府明瞭所有的目光令張嫣然放置在身後的雙手不自覺地顫抖。她曾經見過暗閣背叛者對人一刀又一刀凌遲而死的慘狀。那背叛淒涼的喊聲,她至今都無法忘記。
孫致遠並沒有回答,而是只走到室內坐下,歎息道:「儼然,你還記得我一次帶你去見暗帝時對你的告誡嗎?暗閣可以允許失敗者,但是,絕對不允許背叛者。」
強壓下內心的恐懼,穩住慌亂的心,她開口笑道:「先生,你怎麼忽然提起這件事啊?」她並沒有現自己的聲音已經開始破碎,顫抖了。
睿智的眼帶著濃郁的失望,孫致遠歎息地道:「嫣然,你以為你跟南宮絕合作之事能瞞得過暗帝陛下嗎?你以為你為何能如此容易得到密道圖嗎?那是因為陛下已經算計好,以你為餌引他們上鉤吧了!」
如言一出,張嫣然再也無法維持面具,蒼白著臉孔,跌坐在地上。
目睹這一切的陳嬤嬤連忙上前跪道:「孫先生,求求你救救娘娘吧!」說完,她不住得朝地上磕頭,出「咚咚咚」的聲音。
孫致遠再次歎息道:「你我畢竟師徒一場,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死的。我已經求得暗帝陛下饒你一命。」
蒼白的臉孔燃起了希望的紅光。端莊的臉孔難隱劫後餘生的興奮。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孫致遠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瓶子道:「這是無憂散,你服下吧!」
本來恢復的血色再次失去。張嫣然雙目充滿恐懼,直盯著那被放置在桌子上的小瓶子:無憂散雖然是個優美的名字,實際上就是讓服下之人失去所有的情感,失去所有的感覺,成為一個圖由空客的行屍走肉。
張嫣然直晃著頭,而後大聲叫道:「不!哀家不吃。來人那!來人那!」
望著那失去端莊,變得瘋狂的女人,孫致遠直覺得失望透頂。
三名宮人漫步走來。
見到來人,張嫣然臉帶陰毒地道:「將這個老傢伙給哀家殺了。」此刻的她只有一個念頭,將所有威脅她的人都給除去。當其衝之人就是帶來不由三的孫致遠。
睿智的眼帶著難以置信,望著那膽敢做出弒師之舉的張嫣然。孫致遠忽然覺得好疲憊,好疲憊。蒼老透漏著絕望的聲音響起:「動手吧!」
話音剛落,只見兩名宮人忽然動手擒住了張嫣然,另一名宮人走到桌前,拿過小瓶子。
恐懼著望著那宮人手中的小瓶子,張嫣然再也受不了恐懼地大聲叫著,死命地掙扎著:「你們要幹什麼,大膽奴才,你們要對哀家做什麼?」
「住手,你們快住手。你們不能如此對待太后娘娘。」陳嬤嬤衝上前,想要掰開擒住張嫣然的手。
但是,那彷彿如鋼鐵般牢固的手怎麼也無法移動分毫。
陳嬤嬤轉身朝孫致遠磕頭道:「孫先生,求求你叫他們放過娘娘吧!奴才給您磕頭了!」
「咚咚咚——」頭撞地的聲音即使在那恐懼的叫喊聲中還是那樣的清楚。
孫致遠歎息地望著那已經頭破血流的陳嬤嬤歎息道:「嫣然有你這樣的忠心之人,也不枉此生了。以後好好照顧她吧!」說完,他就起身離開。
聽到此言的陳嬤嬤這才注意到方才一直存在的叫喊聲已經消失了。她連忙擦去模糊了視線的血水,朝後望去。方纔的那些宮人已經都消失了。地上只跌著因為掙扎而一頭凌亂絲的張嫣然。
「娘、娘娘、娘娘……」陳嬤嬤連忙爬過去叫喊著。但是,她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顫抖著手,陳嬤嬤拉開了那遮面的絲,先入眼是那雙失去所有光彩,變得死灰的眼眸。
「娘娘——」難隱內心的悲痛,陳嬤嬤一把抱住這個從小視若親生女兒的張嫣然大聲地哭道。
「不、不哭!」輕柔的聲音響起,讓陳嬤嬤身軀一震,連忙放開她,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那臉帶純真的笑容之人。
「笑,笑——」張嫣然帶著純真的笑容,伸手笨拙地為陳嬤嬤擦拭著淚水。
望著那彷彿如同孩童般,唇邊泛著開懷笑容的張嫣然,陳嬤嬤感歎:有多久,她沒有看到娘娘如此開心的笑容。如此這樣也是好的。這樣娘娘才能放心所有的一切,真真地開心。
「娘娘,起來,老奴幫你梳洗。」陳嬤嬤輕柔地將張嫣然扶起身。
「梳洗、梳洗……呵呵呵——」起身張嫣然高興地拍著手,在屋裡亂跳。
聽著那開心的笑聲,陳嬤嬤一直愁苦的老臉上泛起笑容:至少,現在的娘娘是真正開心的。而且,她以後會一直陪伴著娘娘,守候她的笑容的。
二天,在朝會上,小皇帝頒布一道關於太后娘娘的聖旨:端德太后娘娘因為忽然病,變得癡傻,不能再打理後宮。同時也為了能讓太后娘娘安心養病,讓太后娘娘搬往修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