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少女偷偷看了一眼林少雲那帶著幾分淒涼的背影,便歡天喜地的隨林無常而去,「對了,你父親是什麼樣兒你都沒見過,你怎麼說他死了?」
「我父親當年走的時候說什麼兩個月回來,結果沒回來了,不是死了是什麼?」林無常道。
「可是據說你父親有降妖伏魔之能,應該不會死吧!他可是神仙!」阿蓉道。
「去!你不知道,這樣的神話故事我聽說太多了,他要是神仙我還是玉皇大帝了。」林無常不屑的說道:「再說你長這麼大你見過鬼是什麼樣嗎?」
阿蓉搖搖頭道:「沒見過!」
「這不就得了嘛!鬼都沒見過,你還相信神仙呀!笨蛋,他們那麼說我那沒見過的父親,其實就是為了安慰我,讓我父親在我心裡,形成一個高大威猛的光輝形象,說不定我父親他就是個殺豬匠而已。」林無常自認為自己的分析,條條有理。
「說來也是哦!」林無常在阿蓉的心裡,那可是神聖般的存在,對他,簡直可以用癡迷來形容。
他們兩說話的聲音並不大,而且漸行漸遠,但林少雲是何等修為,剛剛走了兩步,便聽見他們說的這段話。
咯登!
「他竟然是我兒子?秀秀沒改嫁?」心狂跳,些許激動,林少雲戛然停下了腳步,暗道:「林少雲啊,你怎麼這麼笨,靈識掃一下,不就知道他與自己有沒有關係了嗎?」
雖然沒有回頭,但林少雲的靈識掃了過去,不由得身體又是一顫,因為他發現,林無常的身體,竟然有一股類似於靈力的波動,但是他能確定林無常體內的力量,是內力而不是靈力。甚至都還沒有登上武道之境,也就是說,林無常不過就是一名普通的武者而已。
不過,普通武者在未築基之前,能夠有靈力的波動,這還是讓林少雲吃了一驚,雖然「他」是自己的兒子。
實際上,林少雲不知道,自己當年和秀秀新婚結合的時候,那時他就是半神之體,也就是說他的精血屬於半神之體的精血,這林無常就因為父親半神之體的原因,無形中,也就具備了天生的半神之體。
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林少雲不知道自己是半神之體,否則他就不會如此大驚小怪了。
當然,林少雲也確定了,那林無常就是自己的兒子,如假包換,靈識的判斷下,準確無誤。
「站住!」林少雲回過頭來,低沉的聲音,遠遠的送了過去。
林無常和阿蓉同時一怔,因為這身後傳來的聲音,無形中的穿透力,帶著難以抗拒的威嚴,使得他們不得不,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腳步,表情微微錯愕,同時回過頭來,兩雙難以名狀的眼神,投在了不遠處,正一步一步走過來那林少雲的的身上。
林無常很快就恢復過來,眼中寒芒一閃,「我叫你滾了,你怎麼死皮賴臉的不走啊?」
他當然不會知道,這眼前的「年輕人」,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林少雲此時都還不是很適應,想想自己也不過初為人子,怎麼時光一轉,那一次的不經意,竟然在這裡,留下了自己的根。
做了別人的父親,而不自知。
林少雲感覺自己活得很失敗。
更為重要的是,自己沒有盡到一名做父親的責任。
他雖然擁有最年輕時候的面孔,而他的心了?隨著歲月的蹉跎,也變得越加成熟,責任心悄然滋生而不自知。
面對林無常的怒目相對,林少雲坦然從之,他的目光,充滿的是一種憐惜慈愛之色。
擁有著一種,父親對兒子的寬闊胸懷。
「林無常,林無常,無常,無常。」
林少雲很快就想明白了,為何秀秀會給他取名叫做無常。
因為自己的名字中,有一個雲字,無本無長形,風無長相。意指雲飄忽不定,變幻無常的意思,其實也就是自己林少雲那個雲字的延伸。
「沒想到秀秀竟然這麼用心。」林少雲露出了苦澀的笑意,大步走了過去,用一種命令的口吻,說道:「帶我去見你娘。」
「你……」
林無常又想動手,怒氣上衝,可是他發現自己此時竟然提不起半分內力,「我不帶!」
「你不可以和我這麼說話的。」林少雲本想大聲呵斥,但最後還是軟下言語來。
「哈哈!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麼不可以和你這麼說話,我告訴你,我就是看你不順眼,如果你不服氣,可以仗著你武功比我高,殺了我!」林無常從來不是個怕死的人,他一生膽氣,此言並做非恫嚇之態。
「因為我是你父親……」這話才到了喉嚨處,便又吞了回去,因為林少雲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走了過來,那是一個佝僂的老人身影,不是就是當年的老村長,李大爺嗎?
「祖爺爺,你怎麼出來了?」見到李大爺步履闌珊的走了過來,林無常急忙奔過去,扶起他的肩膀,道:「祖爺爺,你不在家裡呆著,出來做什麼?有什麼事情,叫我去做就可以了。」
此時林無常的表現,完全變了一個人,與之前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判若兩人,簡直是個很孝順的孩子。
見此,林少雲欣慰的點點頭,看來這孩子,在孝道上,還是做得不錯,也就是所謂的德,修得好,看來秀兒沒將他寵壞。
他真想過去,豎起大拇指說聲:「兒子,好像的。」
畢竟,當今天下,最重孝道!
俗語有云:萬惡淫為首,百善孝為先!
「我聽你劉大叔說,你在為難一名遠方的客人,所以我才過來看看。」老人說話,已經是口齒不清了,但仔細一聽,還能辨別得出來,他在說些什麼。
「我……我……」林無常我不下去了,畢竟此時他想起來,自己似乎在無理取鬧,只是看到了林少雲,就會莫名的無名火起,心頭十分不舒服。
「人家老遠而來是客,要不是……」老人說話的時候,那皺得像橘子皮的面部,抖個不停,眼睛微微瞇著,似乎不是怎麼看得清事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