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往,林無常面對的是山賊土匪,今日面對的是他鄉異客。
可是下一刻,林少雲還好端端的站在她的眼前,因為林無常面對的是林少雲,用劍,此時的江湖中,有誰能敵得過林少雲?
林無常對於林少雲來說,根本就不足掛齒。
那少女口唇微張,沒想到,寒光閃過之後,林少雲安然無恙,「不會是眼睛花了吧!」她使命的揉了揉眼睛,再看,依舊如故。
因為,此時林少雲和林無常兩人動也不動的畫面,如同靜止了一般。
林無常手裡的長劍,刺到了林少雲胸前半尺之外,便無法遞進半分,宛如刺入鋼板中一樣,動彈不得,須臾間,他看見,自己的長劍,被林少雲的兩根手指,夾住。
唯有清風吹過……
「好快的手。」林無常暗暗吃了一驚,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看到對方是如何出手的,彷彿那隻手一直就在自己的劍上。
然而林少雲更為的吃驚,他沒有因為林無常的狠毒一劍,而慍怒,反而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著林無常,緩緩的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林無常以為這是對方在恐嚇自己,武功高又如何,他依然不懼,不就是問個名字而已,當下毫不畏懼的回道:「我叫林無常,別以為擋了我一劍,我就怕了你,有什麼事情,就衝我來吧!我要皺一下眉頭,就不是英雄好漢。」
他從小就被母親灌輸了一種俠義英雄的思想,所以他一向都不懼怕任何強敵,為了正義,可以蔑視自己的生命。
在某些地方,還真的與林少雲有些相似。
「林無常?」林少雲卻沒有聽進他後面在說什麼,細細的將這三個字默念了一遍,手一鬆,林無常才將天雲劍收了回去,暗道:「這人好生厲害!」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手,當下也不再出劍,只是放了句狠話:「你要是不動手,我早晚還是會找你麻煩的。」
林少雲回過神來,聽見他這麼說,就感覺很奇怪,自己與他無冤無仇,為何要和自己糾纏了?好像和他有著不共戴天的大仇一般,於是便道:「怪事了,不知道我和你有什麼仇嗎?為何一定要咄咄相逼了?」
「這……」林無常言語吞吐,說不出話來,心想:「是啊!我怎麼非得和他玩命了?他和我沒仇啊?」看了一眼林少雲,又想:「只是老是看他不順眼,真是怪事。」
那少女對今日林無常的表現,也感到納悶,雖然林無常不太喜歡別人提到「李秀秀」這三個字,平時一旦有人提及,他最多也就惡言恐嚇幾句,沒有像今日般,出劍殺人。
「哦!對了,還請告知李秀秀家住哪兒?」林少雲的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對這林無常的身份,他也猜到了幾分,因為,方才林無常出手的劍法,正是林家的家傳劍法「落雨十三劍」。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方才林少雲就算不殺林無常,但至少,林無常手裡的長劍,定然會在他鋼鐵般堅硬的手爪下,寸斷。
只是,最後林少雲卻連一絲怨氣都沒有,就是因為對方使出了「落雨十三劍」。
這其中的玄機,也只有林少雲自己知道了。
「你還說?」林無常聽見林少雲這麼一問,登時怒容滿面,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出劍了,因為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出手,不過圖添笑話,眼前的這名年紀和自己差不多一樣大的年輕人,武功實在是高的可怕。
他不知道林少雲此時已經快是快五十來歲的人了,不過是林少雲是道行高深的修士,其容顏與二十多年前沒有什麼分別,所以在的眼中,林少雲與自己的年紀差不多。
「我這不是說實話嘛!」林少雲笑道。
「滾!馬上給我滾,或者你殺了我,否則休想從這兒過去。」林無常雙目泛紅,發起飆來,像一隻瘋虎在咆哮。
林少雲一愣,把求解的目光移向林無常身邊的那少女,林無常那區區武藝如何能擋得住林少雲前進的腳步,只是他很好奇,所以才沒有向前邁步。
那少女看見林少雲投向自己疑惑的眼神,吞了一口口水,低聲道:「他一向就這樣的,不喜歡別人提起他娘的名字。」
「他娘的名字?」林少雲的身體如被雷擊,全身一顫,不覺怔住,暗道:「林無常,他叫林無常,李秀秀是他娘?」
在林少雲初時的想法中,這年輕人多半與媳婦兒那邊有著親戚關係,要麼就是被李秀秀收為徒弟了。
可是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李秀秀竟然是他的母親。
「難道……難道秀秀改嫁了?」林少雲面無表情的臉上,一雙虎眼木然的眨了眨。
如此一來,自己回來做什麼?
林少雲頭腦在那麼一瞬間,空白一片,彷彿他的世界變得一無所有,呆立當場!
林無常沒想到自己怒喝林少雲,竟然把他給嚇傻了,一副呆呆的模樣。
「不對啊!這傢伙本事那麼大,沒道理會被我給嚇傻啊?」林無常變成了丈二和尚,摸不到後腦在哪兒。
「喂!你聾子了?叫你滾還不滾?」林無常又暴喝了一聲。
「你叫林無常?」片刻後,林少雲看著林無常,開口緩緩的問道。
「屁話!我從來就是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林無常很不愉快的說道。
林少雲又道:「那你父親是誰?」
林無常惡狠狠的道:「他死了。」
「罷了,罷了,如果這孩子是我的,那麼他怎麼能說他父親死了?看來秀秀在我之後就改嫁了,哎!都怪造化弄人,秀秀,是我對你不起,我不會怪你的。」林少雲緩緩的轉過身,邁開沉重的腳步,就要舉步離去,畢竟天下之大,姓林的不止自己一個。
須知道,天下姓氏,有陳林半天下之說,也就是說姓陳的和姓林的就佔了天下人的一半之多。
見林少雲轉身欲走,林無常露出了一種勝利後的得意微笑,繼而對他身邊的那女孩說:「阿蓉,咱們找你家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