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夫君一般黑 第1卷初來乍到 第015章 似有隱疾
    什麼叫無恥?什麼叫奸商?什麼叫沒事找事?什麼叫假裝有情調?!

    他不是說最近生意很忙嗎?怎麼會有這樣的閒情喝茶、品點心?

    沐輕楚努力控制著情緒才沒有把手中的掃帚鋤頭扔到他臉上,這輩子她只羨慕過黛玉的才情,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一個大奸商逼迫著做同樣無聊的事情。

    儂今葬花人笑癡……

    黛玉葬花,癡倒了賈寶玉,可是她呢?只能被人壓迫,被人笑話……

    手中的鋤頭狠狠地朝稀軟的土地裡砸去,一鋤一鋤地刨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忍著他,總有一天,她會還回去的!

    ※

    「夜弦去了幾日了?」商湛收回目光,嘴角笑意不減,對身邊的夜鳴道。

    「她去了兩日了。但陵都離蜀地有些遠,即使老爺子可以在月中前配好蓮合粉,夜弦怕也是趕不及在月中前回來了。所以公子那日就不應該去救這個丫頭。」夜鳴躬身答道,眉頭緊緊皺起。

    「趕不回來嗎?」商湛放下茶盞,抬頭看向越來越遠處的綠衣少女,「我不會有事的,放心吧。夜鳴,黃組查得怎麼樣了?七公主找到了嗎?」

    「昨日安平國主公告天下,七公主已經找回,所以公子不必去費心了。那個七公主是安平國主最最寵愛的女兒,想來不會讓她真的丟了的。」夜鳴道。

    「最最寵愛?」商湛帶笑的眼中突然變冷,第一禍水南宮雨喬的女兒,怎麼可能不是最最寵愛?

    「是,正是因為如此,安平國主才為這位七公主選了北秦的世子做夫君,和北秦結為了兒女親家。」夜鳴繼續說道。

    商湛頷首。

    這個,他自然是知道的,有關於北秦的一切,他怎會不知?更何況,坐在儲君位置上的那個人,他叫——北堂引。

    聽說安平國的七公主氣質如蘭、清冷如雪,清新而雅致,正如她的名字——安平暮雪,和她的母親南宮雨喬一樣有著驚世的美貌。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患有心疾,從不輕易出門,甚少有人見過她的相貌。

    商湛不禁冷笑,美貌要來何用?所以,一切美麗在他的眼裡,都是過眼浮雲,就好像眼前的桃花,開的時候絢爛無比,可到底還是會七零八落,零落成泥碾作塵……不論是隨波逐流還是葬身泥土,終究都是逃不過污穢的命運。

    眼睛看向更遠處,越來越小的綠色身影,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她在費力地刨土、斂花,從此處到彼處……

    究竟有什麼意義?

    這樣看著她做著對自己完全沒有利益的事情,他難道是瘋了嗎?

    越是美麗,越是禍害……

    ※

    夕陽西下,陽光從另一邊打向桃林,綠衣少女終於掃完了最後一棵桃樹,每掃一次都要將樹身搖上幾搖,確定不會再有落花飄下來為止,這樣他就不能為難她了吧?看來壓迫使人變得聰明……她一個現代神偷把臉都丟到古代來了,受盡壓迫!

    在最後一個花塚上狠狠地跺了幾腳,拖著疲乏酸軟的身體走到落英亭前,仰起頭,對著在亭內打盹的白衣男子正要喊,卻又停住……

    夕陽的餘暉斜斜地打在他的身上,投下一片金黃色的淺影。他坐在鋪著絨墊的石凳上,身上蓋著一件厚厚的狐裘披風,手扶額角,撐在石桌上睡著了……俊美的五官一派安然無害,甚至有些孩童般的無辜。

    沐輕楚呆呆地看著,突然唏噓了一聲,原來只要不去看他的眼睛,她就不會慌張。原來,只要不和他說話,她就不會敗在下風。原來,他只有醒來了才是惡魔……

    輕輕走過落英亭,向不遠處一臉戒備地守衛著的夜鳴走去。

    停下,對著一臉疑惑和不耐煩的男子道:「夜鳴,你們公子睡著了,所以我就不和他道別了。說到底,我也不是商府的人,和商府什麼關係也沒有,總不好留在這裡太久。等你們公子醒時請跟他說聲謝謝,他救了我的恩情我是不會忘記的,以後有機會一定報答。」其實,她想說,總有一天我也會讓他嘗嘗葬花的滋味!

    「這樣也好。」夜鳴想了想,道。

    與其讓公子被不清不楚的情緒煩惱,不如早點把這個禍水似的女人送出商府的好,「你走吧,我會和公子說的。」

    「謝謝你。」沐輕楚朝他鞠了一躬,看得夜鳴一愣,而她隨即開口的話,卻讓這個崢崢不屈的漢子幾乎崩潰,「你們商府一個丫環也沒有?」

    「沒有。」夜鳴答道,夜弦不算是丫環。

    「侍女呢?也沒有?」沐輕楚接著問道。

    「沒有。」夜鳴疑惑,丫環和侍女有什麼區別?

    「那你們公子也沒有任何的妻妾?!」沐輕楚睜大了眼睛。

    「沒有!你問這個做什麼?」夜鳴惱了,頗不耐煩道。

    「嘖嘖,真可憐……」沐輕楚搖頭歎息,眼中滿是憐憫與同情:「原來你們公子這麼慘啊!居然有這樣難以啟齒的病症,所以府上連一個丫環侍女都沒有,他年紀應該也不小了吧?唉,真可憐……這樣我就更加不能留在這裡了,免得他受刺激……」

    她有些語無倫次,當初的恨意與詛咒全都化為實實在在的同情,寶石般的黑眼睛裡幾乎要傷感得落下淚來,無視身邊石化的夜鳴,沐輕楚緩步朝府外走去。

    他身患隱疾,所以昨天在車裡,其實她還是很安全的……

    ※

    「她人呢?」睡醒的某人問道。

    「……回公子,她走了,說是和商府沒有任何關係,不方便在府中長留。」夜鳴仍舊沒從剛才的吃驚中回過神來,反應有些遲鈍。

    「沒有關係?不方便?」某人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他睡著了,這個女人居然敢趁機不告而別。

    「她說,一來,和商府沒有什麼關係,二來,公子……」夜鳴打住了,不再往下說,臉漲得通紅。

    「我什麼?」商湛揉了揉額角,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個女人她居然走了?到現在他的頭還沒有清醒過來。

    「她說……」夜鳴欲言又止。

    「到底說什麼?」商湛理了理身上的狐裘大衣,正要站起來,臉色很不好看,夜鳴不得不說了:「她說還是不要留在這裡刺激公子的好。」

    「刺激我?」商湛莫名,回頭看了他一眼:「刺激我什麼?」真是越來越不理解那個女人的思維,她有什麼可刺激他的呢?他彎了彎嘴角,想不出來。

    「他說公子府中沒有任何的丫環侍女,也沒有任何的妾室夫人,想必是因為……」夜鳴臉漲得更紅了,終於在他不耐煩的注視中深吸口氣說道:「因為公子身患隱疾,不能近女色……所以府中全是男侍,沒有半個丫環……」

    說完,看了眼商湛已經完全黑下來的俊臉,低下頭去,不敢再說,不敢再看。

    這是從來沒有在公子臉上出現過的神情,彷彿已經怒到了極點,又不知道該怎麼發作。要是這時候那個女人在,不知道會被怎麼樣處置……

    畢竟,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這樣懷疑,就算是普通人肯定都會不悅,公子生氣也是有道理的。

    不過……

    公子已經二十有二,已過弱冠之年,居然還尚未與任何女人親近,連西蜀郡主、東楚郡主都不屑一顧,莫非,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

    偷偷瞟了眼商湛,夜鳴的臉上帶上了從未有過的探究眼神,而他最最崇敬的公子,居然第一次沒有察覺到他的注視。

    商湛黑著臉將手中的茶盞推出了很遠,雖然沒有碎,卻還是碰出了很大的聲響,隱隱有些山雨欲來的感覺。

    果然,他站了起來,冷笑道:「看來我們商府是該置辦些丫環侍女了,而且,夜鳴怕也是該娶妻生子了吧?」

    夜鳴趕緊單膝跪地,起誓道:「夜鳴終身追隨公子,絕不娶妻。」

    「本公子被人懷疑有隱疾已經夠了,如何能讓你也被人懷疑呢?」商湛眼睛微微瞇起,看向桃花林中那一個個隆起的花塚,後面的話像是對夜鳴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既然沒有關係,不如就弄出些關係來玩玩……沒有丫環侍女……那就從你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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