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自己的父親坐在床上,秦母正半跪在床上幫父親按摩肩膀,動作輕柔順從,看著有些熟悉。——他突然想起,秦靜也曾經這樣幫自己按摩過,他覺得有些彆扭,因為按摩的時候太多曖昧的氣氛,只一次而已。
他不是不相信蘇蓮蓉的話,而是,這涉及到自己的父母,他必須自己來處理,避免事情鬧大。不過,他還是沒有料想到,自己的父親和秦靜的母親竟然曖昧至此。
「我媽媽說,她一生只為一個人這樣按摩過。」秦靜的聲音在耳邊突然響起,那個時候她正一邊幫自己按摩一邊溫柔的說,「媽媽說,一生能有一個這樣自己願意辛苦了自己成全的男人是一種幸福,所以,媽媽要我一定記得珍惜與你的緣份。」
房間內的古父和秦母根本沒有注意到門是虛掩著的,也沒有聽到古江南悄悄放輕的腳步聲,走廊裡有迴旋的風聲,這掩蓋了一切。
「青兒,對不起,害得你和小靜這樣。」古父內疚的說。
秦母一邊輕輕按摩,一邊溫柔的說:「能夠和你這樣在一起,我已經很滿足,沒有什麼委屈之說,只是希望我不要成為你的麻煩。」
「不會的。」古父回過身來,伸手握著秦母的手,輕聲說,「我會想辦法讓小靜成為江南的妻子,而且是明正言順的嫁入古家。」
「我相信你,看到你的妻子那樣維護小靜,我心裡真是很安慰的,是我們母女福淺,小靜到現在也沒能為江南生下一男一半女,真是辜負了你。」秦母有些委屈的輕聲說,言語聽著讓人憐惜。
「我問過醫院的人,那個叫蘇蓮蓉的女人有未婚夫,就住在那家醫院,好像叫什麼閔浩民,現在還在昏迷中,聽說安悠若也挺照顧那個男人,說不定會和蘇蓮蓉因為這個男人起衝突,你不用擔心。」古父輕輕把秦母攬入懷中,溫柔的說,「江南這孩子最是顧全大局,當年要不是他肯出面擔下所有,如今還不知道古家如何。他對我們夫妻二人很尊重,我們會慢慢說服他的。」
「嗯。」秦母輕輕應了聲。
突然,有手機的聲音,秦母從古父懷中掙脫出來,拿起枕頭旁邊的手機,輕聲說:「小靜的父親還不知道這一切,我只說我這兩天身體不好,在小靜這邊住上兩天,我不想他知道小靜是別人情人的事,他不會接受的,他是一個很守舊,很固執的人,當年我養母就是看中了他這一點,說他老實,會對我好一輩子——咦?不是他的電話,是那個假的安悠若的。」
「蘇蓮蓉?」古父一愣,「她怎麼有你的電話?」
「是我丈夫告訴她的。」秦母皺了一下眉頭,「就是我們在咖啡館見面那天,她有去我們家找過我丈夫,她好像不知怎麼的發現了其中一些事情。幸虧我丈夫是個粗人。」
「接電話,看她說什麼。」古父低聲說。
秦母按下免提鍵,用柔弱的聲音,略帶憤怒的說:「你有事嗎?」
「有。」蘇蓮蓉的聲音聽來冷漠平淡,「我只說幾句話,你聽好,我生平最恨被人栽贓,你和古家的恩怨與我無關,但是,你卻牽扯上了我,為了你女兒秦靜的所謂幸福來詆毀我,這超過了我的底線,所以我將從現在開始與你為敵,你不能還我清白,我必將親手討回清白,麻煩你轉告古先生一聲,如果他還不知進退,我必親手毀了他精心編織的假相。」
秦母一愣,立刻看向古父。
「蘇蓮蓉,你以為你這樣,江南會饒了你?!我是他的父親,你不過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女人而已。」古父冷漠的沖電話說,「安悠若今天出醜難道不夠提醒你。」
「我相信薑是老的辣,但是,我已經放棄和古江南的感情,我要的是一個人一心一意的在意,而不是我自己的患得患失,所以,我們之間沒有所謂的投鼠忌器,你我,在同一條線上,就看誰更聰明些。」蘇蓮蓉冷漠的聲音聽來如走廊內的風落在古江南心上,「我真替古母難過,她用一生時間在你身上,你卻如此作踐她的感情,我寧願被古江南恨一輩子,也要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清白的名聲。」
「哼,那就試試看!」古父惱怒的說。
「好,靜候!」蘇蓮蓉的聲音簡單乾脆,然後,電話掛上。
「這個女人簡直是太目中無人!」古父有些憤怒的說。
秦母想了想,輕聲說:「這沒事,我沒有要你離開你妻子娶我,所以她永遠沒辦法證明我們之間有什麼,你不必去面對她,你的妻子對她的厭惡就是最好的武器。」
古父眉頭微皺,「我絕對不會讓這個女人進入古家!」
古江南安靜的站在門口,並不說話,也不動。
聽到兒子回來的聲音,古母抬頭看了看,只有兒子古江南,沒見到自己的丈夫,「咦,江南,你爸爸呢?」
古江南淡淡的說:「沒見到,可能去辦理秦靜的住院手續了吧,或者是秦靜的母親有什麼事要他幫忙處理一下,我打電話給他吧,我們先去車裡等著,我已經讓司機提前打開暖風了,你先回去休息。」
古母歎了口氣,說:「唉,這秦靜母女兩個也真是可憐。」
古江南平靜的說:「有時候有些事,不是眼睛看到,耳朵聽到就一定是真的,或許所有事情只有當事人最清楚吧。好了,——爸,您在哪?媽要回去了,你一起走嗎?好。」
掛上電話,古江南平靜的說:「媽,爸說讓您在車上等,他一會就過去。來,我送您過去吧。對了,您和爺爺說一聲,我明天去看他,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和他商量一下。」
古母說:「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你留在這兒照顧小靜吧,這丫頭也是個委屈的,跟了你三年——」
「好的,我知道了。」古江南平靜的說。
清晨,天色灰暗,古江南從醫院離開就回到辦公室,他必須趁這個時間把手頭的工作全部處理妥當,然後面對家事,他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的母親和蘇蓮蓉盡可能少的受傷害,而且,他不希望蘇蓮蓉在憤怒的情形下和自己的父母發生衝突,這樣,最後受傷的只會是蘇蓮蓉。她單純聰明卻涉世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