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還想教訓我嗎?」古母莫名的煩躁著,有一種不把火發出來不能痛快的感覺,「不要以為江南寵著你,他只不過是一時新鮮,你不過是個玩物,就憑你,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人,也配我們江南,做夢吧你!」
「這我相信。」蘇蓮蓉淡漠的說,「他已經說了,既然只是一個誤會,也就是說他相信秦靜母女,您不用擔心,我此時正在夢醒中。」
古江南的心一緊,他並不是說他相信秦母的話,他只是不希望事情鬧大,如果真的逼急了安悠若,他從自己父親的臉上看到了心虛,如果一切是真的,——他不希望事情激化。
可是,很明顯,他剛剛那句,既然只是一個誤會,已經深深傷害到了蘇蓮蓉,她表面看著堅強,其實內心當中有著莫名的敏感和脆弱,似乎,總是有一角有著她不願意觸及的傷痛。
但是,他現在沒辦法解釋。
「既然有自知之明就好。」古母冷漠的說,「這兒是安家的醫院,我們古家也不能老是賴著不走,江南,我們走吧,給別的醫院打個電話叫輛車帶小靜離開,就讓小靜和秦夫人住一家醫院吧,那家醫院我看著還不錯。來,秦夫人,我們走。」
古母挽著秦母的胳膊,安撫的帶她向外走。
「姓秦的,我安悠若今天栽在你手裡,是我道行太淺,成,有本事別再落我手裡,否則,我一定不會饒了你!」安悠若咬著牙說。
「等著法院傳票吧。」古母生硬的說,「我們還要給小靜討個公道,不要以為你們家醫院的保安打了人就可以不用負責!」
「隨便,我隨時奉陪!」安悠若氣急敗壞的說。
古江南走在最後,他打了電話讓秦母所住醫院的救護車過來接受傷的秦靜,看著父母和秦母離開,猶豫一下,看著憤怒的安悠若和表情漠然的蘇蓮蓉,歎了口氣。
「蓮蓉,你不會真的因為我剛才的話生氣吧?」他用一種盡可能輕鬆的語氣溫和的說,「當時——」
「古江南,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牽扯感情。」蘇蓮蓉身體微微一凜,看著古江南,語氣冷漠平淡的說,「開始我是安悠若的替身,你厭惡我,我以為你是我的丈夫,我接受你所有的一切,因為我覺得錯誤在我。也許我喜歡上了你,但是,正如你母親所說,我不配,我只是蘇蓮蓉,只是一個過客,而且還有閔浩民,他醒來,我要給他一個交待!我們還是就當做了一場夢吧,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大家各自安好,我喜歡簡單,不喜歡欺騙,你就讓我簡單做人吧。」
「蓮蓉——」古江南心中發緊,覺得呼吸有些不通暢。
蘇蓮蓉的言語並不刻薄憤怒,只是緩緩而敘。但是,卻讓在場的古江南,安悠若同時有一種感覺,蘇蓮蓉如此的倔強著,她要放手,就絕對不會再回頭。
「我想去看看閔浩民,你照顧秦靜吧,她再怎麼鬧,也是因為她愛你,畢竟陪了你三年,若不是因為有感情,也不會如此,如果只是單純消磨時間,安悠若不會恨她這般。」蘇蓮蓉有些疲憊的說,「我會另外找個住處等我父母和哥哥過來接我,一些私人物品就麻煩安悠若去取她的物品的時候幫我捎過來吧。」
說著,轉頭就走,頭也不回,腳步聲很快消失。
甚至,古江南和安悠若都沒有反應過來。
「古江南,你可能真的沒有機會了。」安悠若輕聲說,「這個女人有著我也害怕的東西,她倔強的完全不留一點餘地。不過,她好像對我不錯,比較公平,不會像你們一樣罵我不知廉恥,我喜歡她。」
古江南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是沒有聽到安悠若的話,側頭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神志還有些不太清楚的秦靜,「好吧,我先送秦靜離開,你照顧好蓮蓉,我過後會和她解釋。」
「也好,反正她也不會去哪,現在正在氣頭上,不解釋也行。」安悠若想了想,再看一眼秦靜,「這個女人也最好立刻在我眼前消失,要不我得活剝了她,她媽媽那個人簡單就是一極品!你最好私下裡問問你父親,他究竟有沒有對不起你母親。」
「我知道,你去看看蓮蓉吧。」古江南沉聲說。
安悠若點點頭,離開病房回到閔浩民重症監護室的外面,蘇蓮蓉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靠在椅背上,以手抵著額頭,閉著眼睛,從外表看,似乎是在休息。
「蘇蓮蓉——」安悠若猶豫一下,輕聲喊了一聲。
「不要和我說話。」蘇蓮蓉的聲音靜靜的響起,微帶疲憊和漠然,「如果一定要說,你說我聽,當我只是空氣。」
安悠若有些不知說什麼才好,只得呆呆的陪著。
安頓了秦靜,古江南站在床前,看著已經有些清醒的秦靜,她的臉看起來腫脹著,眼圈也愈發的黑起來。
「江南——」她的聲音裡充滿了委屈,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非常的狼狽,「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他想——」
「好了,不要說了,早些休息吧。」古江南平淡的說,「其他的事情等你清醒後再處理。」
說著,熄了房間的燈,只留病床前一盞小燈,轉身離開。
「小靜怎樣了?」古母就等在門口,她有些疲憊,「我讓你父親安排秦靜母親的事,唉,我們古家究竟以前犯了什麼錯事,要這樣懲罰我們,江南,那個姓蘇的是絕對不可以娶,我覺得小靜跟了你三年,也算是癡情的,讓安悠若打成這樣,你不可以不負責任。」
「好了,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古江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我去看爸爸那邊情形怎樣了,然後讓司機送你們回去。」
古母點了點頭,在外面椅子上坐下,「我有點累了,你去吧。」
古江南順著走廊向著秦靜母親的病房走去,走廊裡挺安靜,除了有幾扇窗戶開著,有風吹進來,在走廊裡發出回聲外,基本上沒人經過,開著窗戶也是因為清潔的女工們剛剛拖過走廊,希望快些干。
秦靜母親病房的門沒有關緊,有一絲光線從房間內透到沒有亮燈的走廊裡,古江南下意識放輕了腳步,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站在門口,透過虛掩的門,看著亮著並不算太明亮的燈光的病房,在看到房間內的情形的時候,他放棄了立刻進入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