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古江北就立刻回到客廳,看到安悠若正坐在沙發上看一本棋譜,那些莫名其妙的殘局,他一看就頭大,不過,他喜歡,而且是極喜歡下五子棋,在部隊的時候,訓練累了,在宿舍裡大家會下盤五子棋,簡單,容易的邊玩邊休息。
「安悠若,有興趣嗎?陪我下盤五子棋。」古江北笑嘻嘻的說。
安悠若看了一眼古江北,點了點頭。
古江北心情很好的說:「不過,先說好,輸了不許耍賴!」
「贊成!」安悠若爽快的答應,隨手把棋譜放在一邊,看古江北自茶几下方取出一盒圍棋。
「用這個代替吧。」古江北很快的打開折疊的棋板,「你先。」
印象中,安悠若不太喜歡下棋,她更喜歡時髦的東西,但是,會下,下得極其一般,主要是沒有耐心,不喜歡輸,一定要贏。
古母雖然不喜歡看到長子和安悠若在一起聊天,但是,在她面前兩個人下五子棋,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安悠若再臉皮厚,也不會當著自己這個當婆婆的人的面勾引自己丈夫的大哥吧?
所以,她在古江北身旁坐下,並拍了拍旁邊的空位說:「來,小靜,陪伯母坐會,你身體不好,但是,也不能老是悶在屋裡不出來,這樣反而對身體的恢復不好。」
秦靜輕聲嗯了一聲,乖乖的在古母身旁坐下。
她知道古母喜歡這些子古典的東西,雖然現在不是下圍棋,但大概也有點喜歡,她也會下,還特意學過圍棋,雖然老師說,下棋有時候是需要天份的,幸好只是為了哄古母開心,並不需要太精通。
第一盤,才不足十步,過於輕敵的古江北就輸了,而且輸得有些丟人,這讓他有些面上掛不住,口中說:「好。只讓這一盤,下面我可要用心了。」
安悠若輕輕一笑,溫和的說:「多謝,請。」
第二盤,古江北多了專心,但仍然是三十步上輸掉。
第三盤,從開始,古江北落子謹慎,二人似乎一直處於僵持狀態,安悠若表情仍然輕鬆,但落子隨意而出人意料,棋子在棋板上鋪了接近三分之二,古江北仍然輸掉。
從第四盤開始,古母也在一旁輕聲提醒古江北注意,等於是兩人對一人,古母雖然不落子,但是,會隨時注意古江北疏忽的地方,可,仍然輸掉。
中午,古江南領著自己的爺爺回來的時候,古江北已經輸得一臉沮喪,完全忘記了脖頸的不適,而古母也在一旁開始躍躍欲試,只有秦靜一個人有些可憐的坐著,呆呆的看著正在商量對策和安悠若下五子棋的古母和古江北。
安悠若頗是悠閒的吃著水果,不急不躁的落著棋子。
棋板上黑白兩種顏色的棋子形成非常漂亮的圖案,雖然具體說不出是何形狀,卻透出安靜淡泊之意。
正下得熱鬧,沒有人看到古江南和古老爺子進來,只到古老父子看著棋盤說:「行了,你們已經輸了,看不出人家已經讓著你們了。安悠若,這一失憶,竟然聰明了。」
安悠若站起身,很是禮貌的一笑,客氣的說:「謝謝爺爺誇獎,人是要進步的,是不是?」
「爸爸,您來了。」古母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恭敬的打招呼。
「爺爺。」古江北卻不起身,看著棋盤,漫不經心的說,他討厭看到古江南回來,因為古江南一回來,安悠若就一臉的幸福和滿足,這讓他極其不爽!
古江南把古老爺子的輪椅推到沙發旁,沖安悠若微微一笑,溫柔的說:「和媽,大哥在下棋,玩得開心嗎?」
「當然開心。」安悠若故意看了一眼一臉沮喪的古江北,「大哥一直讓著我,呵呵,贏棋當然開心。」
「安悠若,從現在開始,我要專心研究五子棋,總有一天我要殺你個片甲不留。」古江北有些惱怒的說。
安悠若甜甜一笑,禮貌的說:「隨時恭候!」
古母下意識笑了一下,然後又迅速恢復了原有的表情。她怎麼可以對自己那樣討厭的安悠若微笑,而且在心中似乎有那麼一點不是十二分的討厭了,好像只有十一點九分的討厭了。
「去讓人準備午飯,我想和安悠若私下裡聊聊。」古老爺子不容商量的吩咐。
古母點頭正準備離開。
「商量一下。」安悠若突然開口,看著古老爺子,表情有些遲疑,但很認真的說,「爺爺,如果您是想要指責失憶前的悠若,抱歉,我對失憶之前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您說了也是白說,等同對牛彈琴,這樣說不好聽,但是,是事實。如果您要說失憶後的,就不必私下裡說,悠若覺得,失憶後的悠若還是光明正大的,無懼人前。」
「你和我談條件?」古老爺子不相信的看著安悠若,這個安悠若真是膽子大了,失憶前她見了自己和老鼠見貓一樣,現在,竟然敢和他談條件?!他不會是聽錯了吧?
「是的。」安悠若點了點頭。
「爺爺,您不要再和悠若提之前的事,那些事和現在的她沒有絲毫的關係,您不是說只是過來吃頓飯,休息一下就離開的嗎?」古江南有些不滿的說。
「閉嘴。」古老爺子瞪了古江南一眼,生氣的說,「忘了爺爺說過的,女人就是禍水,你竟然為了她和爺爺抗議,我就是和她說點拿不上桌面的話,難道這也不行?你一定要讓丟人的事全天下都知道?」
「爺爺——」古江南的眉頭已經緊緊皺在一起。
「沒事。」安悠若對古江南笑了笑,溫和的說,「我不想聽,爺爺一定想說,我就只一個人站在那兒,聽他說,不戴耳朵就成。」
「安悠若!——」古老爺子生氣的說,「你這樣說,和不聽有什麼區別?敢做不敢面對嗎?」
「爺爺,您幹嘛生氣呀,您看,您說的話我不想聽,您一定要我聽,您是可以以長輩的身份強迫我聽,但是,我也可以以小輩的身份裝聽不見,您說了,心裡沒火了,我沒聽,心裡不鬱悶,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安悠若眼中有笑,卻表情認真的說,「這叫雙贏。」
一旁的古江北直接大聲笑了出來,安悠若,無理也可以無理的這樣可愛,他喜歡失憶後的安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