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江北額頭不上青筋起伏,胸口迅速的傳達著他的憤怒。
「不用拿這種樣子嚇唬我,我不是古江南,我沒有義務毫無反抗的承受你的責罰。我問你,如果說當時高亞露是被強迫的,你為什麼不直接將古江南以強姦罪的罪名送入牢獄,而是自己出手?!不要告訴我你沒有絲毫的懷疑,你是特種部隊出身,雖然愛情讓人盲目,只怕是事後你也多少懷疑了一些,只是自己不願意面對?!」安悠若大聲的,不屑的說,「你根本就是在逃避真相,你要用毀滅差古江南來讓自己相信,高亞露她確實是無辜的,這樣,你不必去面對真相,也覺得對得起所謂委屈的高亞露。」
「安悠若,我要宰了你!」古江北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在說。
「古江北,你聽好了,我打不過你,但是,如果你再這樣任性下去,我就一點一點的查出當時所有的真相,我相信,你寧願這樣蠻不講理也不願意知道真相,你如果敢對我動手,我就讓你永遠無法逃避真相!」安悠若毫不退縮的說,「我瞧不起你這樣的人!」
古江北伸出去的拳頭僵硬的停在半空,看著微咬嘴唇,狠狠瞪著他的安悠若,粗粗的呼吸著。
有一刻完全的安靜,空氣似乎是凝固了,然後,古江北憤怒的,略帶沮喪的邁著急促的步子離開,背影有些寂寥和頹廢。
安悠若一直等到憤怒的摩托車聲呼嘯著離開,才長長出了口氣,說不害怕是假的,憤怒時的古江北好像要吃人一般,剛要說話,卻看到古江南面帶痛苦之色,眉頭緊皺,擋著古江北那一巴掌的胳膊無力的垂著。
「你怎麼了?」安悠若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去扶。
古江南倒吸了一口涼氣,緊咬了一下嘴唇。
「你胳膊脫臼了!」安悠若眉頭一皺,猶豫一下,似乎只是習慣性的一種反應,說,「忍一下。」
她的動作迅速而且麻利,但是,純粹是一種條件反射,古江南只覺得胳膊猛的一疼,然後,劇烈的疼痛立刻消失,胳膊又可以活動自如,他苦笑一下,原來她還記得她做醫生時的一些事情。
「謝謝。」古江南微微一笑,額頭上有些細汗,輕聲說。
安悠若燦爛的一笑,因為正好背對著古家其他人,她悄悄沖古江南做了一個小小鬼臉,悄聲說:「我算是徹底的把古江北給得罪了。」
「也許你說得不錯,大哥他也許就是因為不想知道真相,所以才致意的把所有的責任怪在我身上,不過,當時也確實是我不對。」古江南歎了口氣,「希望,他可以早一點振作。」
「我們去醫院看看吧。」安悠若看了看古江南的胳膊,眉頭微微一蹙,有些困惑的說,「我也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只是下意識的反應,我想還是讓醫生看一下比較好。」
「不用,已經沒事了。」古江南笑了笑,溫和的說。
不過,剛才古江北真是氣瘋了,力氣還真是大,如果落在安悠若臉上,結果一定相當慘。
後面,古父輕輕咳嗽一聲,剛才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讓大家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這一刻大家才反應過來。
「好了,不要在那兒竊竊私語了。」古母有些僵硬的說,「我說過,你就是一個喪門星,只要你出現,我們古家就沒有安寧日子可過,真是一點也不錯,以後你還是老實的呆在你自己住的地方吧,我們這兒可容不下你這樣的女人。」
「媽,悠若她和這些事完全沒有關係,您不要再說她了,如果剛才不是她反應快,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古江南不滿的說。
「江南。」古母不滿的說,「如果剛才不是因為她,你們弟兄兩個能起衝突嗎?你大哥說錯了嗎?這個女人根本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不懂得廉恥兩個字怎麼寫——」
「媽,夠了!」古江南生氣的說,「我說過,這些事與她無關!」
「無關?!」古母生氣的說,「你大哥一點也沒說錯!——」
「行了。」古江南截斷自己母親的話,簡單的說,「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有什麼事電話聯繫吧。悠若,我們走吧。」
安悠若下意識點了點頭,拿著那本棋譜被古江南拉著手帶離開古家的大廳,到了外面,石墨送他們到了之後就離開了,車子停在院子裡,古江南上了車發動車,車子很快的消失在外面的道路上。
「這孩子簡直是瘋了!」古母惱怒的說,「他竟然維護起安悠若這個可惡的女人,簡直是——」
「不過,今天的安悠若有些奇怪。」古老爺子眉頭微蹙,平淡的說,「江南說得不錯,如果今天不是她反應快,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情形,安悠若說中了江北的心事,希望對他能有幫助。」
古母有些疑惑,但沒再說什麼。
也許是做母親的吧,她實在不願意責備自己的孩子,她總是覺得,兒子的錯全部是由別人教壞的,如果沒有外人,兒子一定是最乖最聽話的,比如說高亞露,比如說現在的安悠若!
「看來,有時間我得和現在的安悠若談談。」古老爺子突然自言自語的說,「難得我兩個孫子為了她起爭執,這一失憶,天上地下呀。」
「悠若,對不起。」古江南一邊開車,突然輕聲說。
安悠若一愣,有些意外,古江南的聲音中有著極重的矛盾,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對不起?!其實,她自己之前就做的不對,那些視頻,縱然是古江南一再說與她無關,她卻仍然不能相信視頻上那個和自己完全,或者說和自己第一天醒來時完全一模一樣的人會不是自己。
「沒事,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安悠若安慰的說,「是我失憶前做得不對,如果沒有失憶前那些事情,你的家人也不會這樣排斥我。」
古江南猶豫一下,把車停在路邊,看著安悠若,想著如何解釋,如果告訴現在完全沒有蘇蓮蓉的記憶的她她是蘇蓮蓉而不是安悠若,她會怎樣?是不是會再次陷入一種焦慮和無助中?
「怎麼了?」安悠若有些不解,輕聲問。
古江南遲疑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實情,溫和的一笑說:「是我們古家對不起,你這樣吧,我請你吃飯,算是非正式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