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想過要結婚!你不要以為有孩子我就會妥協!這個孩子,我不會要!」
……
那年,他們的關係剛剛曝光,她卻動了分手的念頭。先是去了H城,被他親自接了回來。
他對她很好,好到有些小心翼翼。讓她分手的話說不出口,只能選擇逃避。她開始漸漸疏遠他,對他的好視而不見、推脫午餐和晚餐的邀約、拒絕夜裡的求歡……
懇他隨著她,反正一有機會攻下她的心房,他依然會將滿腔熱情不遺餘力地浸入給她。
他的過去,屬於劣跡斑斑那種。大家開始時還持著觀望的態度,看見他對她那麼好、愛得那麼小心和壓抑,就慢慢改變了態度,很快完全認定了他,都勸她趕快嫁給他。
她的父母天天對她進行洗腦,揚言不拿下這個女婿就不認這個女兒;雪兒他們甚至叫他「小姑父」……
讓她的反應並不熱絡,大家以為她是矜持,後來才察覺她恐怕沒那個想法,看邱恨遲的眼神也從疑惑變成同情,而她的家人多了一樣愧疚。
她的三個姐姐都等於是奉子成婚,三個姐夫便悄悄教他用這招,並且得到她父母的大力支持,教他N招讓她中標的方法。當然,最根本的解決之法是將保險套戳個洞!
「無論怎樣,有了孩子就不得不結婚!所以,就用這招,結了婚慢慢來,什麼都不用擔心。」
他一點也不愧疚的照做了。
一個週末,他進門看見她在廚房忙碌,屋裡點著蠟燭,桌上有紅酒和香水百合,氣氛很佳。
她很久沒有這樣過了。
他走到她身後,抱住她:「今天怎麼這麼好閒情逸致?」
她聳聳肩:「心血來潮。」
他忍不住笑出聲,在她頰上吻了一下:「我很喜歡你這種心血來潮。」
她轉過身,將剛做好的菜餵了一塊在他嘴裡:「那你會不會喜歡我哪天心血來潮就拖你去結婚?」
「喜歡。」她只是如此說,就讓他很激動了。含著太多的期待,雖然已經盡力克制心中的情緒,他的聲音仍有些發抖。
她嘴角輕輕勾了一下,拍拍他的肩:「先把你的東西放下吧,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好。」他又吻了她一下,才去放公文包和手提電腦。
吃飯時,他們不著邊際地聊著一些閒話,她喝了兩杯紅酒,沒有任何醉意,像說天氣一樣告訴他:「我懷孕了。」
他愣了一下,繼而有些狂喜。看見她手中還端著紅酒,他馬上端走:「懷孕了你還喝酒?」
「你說怎麼辦吧?」她沒理會紅酒,手撐著下巴,盯著菜色,表情冷淡地問。
他尚在喜悅中,完全沒察覺到她冷淡的情緒。沒見到她的笑容,以為她是在煩惱和擔憂。
「我不贊成墮胎,孩子必須生下來……我們結婚吧!」
北晴聽了,手有些發抖。她沉默了很久,站起身,吼道:「我從沒想過要結婚!你不要以為有孩子我就會妥協!這個孩子,我不會要!」
他沒想到她會如此反應,會固執到這地步。看她很久,他問:「你是不想要孩子,還是不想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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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樣!」她轉身離開餐廳,往臥室走去。
「為了不嫁給我,你可以狠心殺死自己的孩子?」
她停了一下,說:「你太不尊重我。」她正在心煩意亂,連他都不知道怎麼辦,結果來了一個孩子。如此的措手不及,幾乎讓她在醫院的時候就想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遠離這一切。
她討厭他的好,讓她在妄圖分手的時候狠不下心來,讓她夜深人靜呼吸不過來。
她討厭她的家人對他比對她還好,讓她不知道誰才是姓殷,誰才是姓邱。
她討厭任何人打亂她的計劃、破壞她的隱私、干涉她的決定……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明明沒做什麼,只是對她好而已,可她居然覺得他罪不可恕。她知道她不用這樣,她知道她這樣想是錯的,她知道她不該這樣,她該感激、該好好愛他、該珍惜他……
可是,她忍不住,她控制不了……她討厭這樣的自己,有時候會忍不住會傷害自己,將手一遍一遍地往牆上捶去……
這幾個月,她就在這麼自我折磨。她天天如行屍走肉一樣,靜待著日曆一天一天翻過去,或許,哪一天她就調適過來了,她就不會這樣了……
他愛她,她也愛他。她不想傷害他,不說出那句分手;怕他心痛擔心,也不敢太傷害自己,所以拳頭每次捶在牆上,感覺到痛楚她就克制自己收手,只剩下折磨自己的哭泣。
為什麼要讓她懷孕?對她來說,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躺在床上,使勁扯著自己的頭髮,一根一根,從她手裡落到地上。她咬著手背哭泣,手痛得劇烈痙攣,她也停不下來。
突然,她坐起來,將床頭的燈推到地上,將枕頭、被子統統扔在地上,將梳妝台的東西砸在鏡子上……
巨大的聲響讓人心驚膽戰,可她覺得這遠遠不夠。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她現在就需要這麼做!
邱恨遲氣喘吁吁地推開門,看見她發瘋一樣毀壞著屋中的物品,心底一陣劇痛。他不知她內心的掙扎,只以為她是單純地因為他……
「北晴……」
「你給我滾!」她怒吼,眼淚直流,「你走!」她抓起香水瓶子朝他丟去,又狠又準。
他的額頭被砸出一個印子,卻沒有躲:「北晴,你不要這樣,會傷到孩子——」
「滾!」聽到孩子,她她現在心底最大的痛和煩,她吼得聲嘶力竭,跑過來將他推出門,哭道,「我求求你,你讓我靜一靜……你在這裡,我想殺人,我想殺了我自己!」
她的話像刀一樣刺傷他,他踉蹌一步,悲痛地看著她,點頭:「好……我走……」他轉過身,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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