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赤足踩在花瓣上:「可不只我會享受,我不過是看到美好的事物就情不自禁。」
花瓣是她進來就有的,留聲機也不像是原本就存在在這房間裡的。不過,恰好有她進門就唱的那首歌她很意外。或者,也不意外。她曾經在他懷裡哼過,他或許還記得。
這一切,明顯是有人事先知會過了、安排好了。花錢的是大爺,誰的意思不說自明。
而且,她進浴室時,窗前空空,什麼也沒有。現在這一桌子美味佳餚、瓊漿玉液,是哪裡變來?
懇不知道誰享受。
他嗤笑一聲,透過浴袍去看她玲瓏的身軀,向她伸出手:「過來。」
她走過去,聽話地將手交到他手中。
讓「嗯?」他將香檳舉到她唇邊,她低頭抿了一口。
「味道如何?」
「好喝。」她說。
「下午和誰打電話?」她,出乎他意料地從容。所以,說好不問的話,他還是問了,就想看看她接下來的表情。
「……」她抬頭看著他,有些無措和緊張。
「算了。」他嘴角一撇,這個表情已經足夠。太讓人傷心和憤怒的答案他不要,他寧願這樣掩耳盜鈴,只要她在他身邊。她去見了誰、做了什麼,和誰通電話、聊了什麼,不重要。只要……每天閉眼前她在懷裡,睜眼時,她也在懷裡……
他放開她,到桌邊坐下:「先吃東西吧。以後不准再發生這種事!」
她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兩人默默地吃完了滿桌的食物。他打電話叫人來將東西收走,然後邀她跳舞。
被玫瑰包圍,她不想拒絕,就當自己在做一個美好的夢。但是,她穿著浴袍……
看出她猶豫為何,他直接將她圈入懷中,隨著音樂轉動:「這裡除了我,誰會看你?你不需要晚禮服。」反正,最後都會脫。
她跟著他的動,很長時間內沒說話。他也不說話,只跳舞,一直跳,跳了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將飽滿的花瓣踩到乾涸。
他帶著她旋轉到留聲機旁邊,抬起唱針,音樂戛然而止。
「我本來想和你洗鴛鴦浴。」
「我洗過了。」她說。腳跳痛了,不得不將身體大部分的重量都轉移到他身上。
「可以再洗一次。」他說完,將她抱起,往浴室走去。
沾在她腳底的花瓣飄落到地上,她靠在他懷裡,有些睏倦。這一天,除了看電視就是跳舞,她真的累了。但她明白,今天的夜會很長,燈光美、氣氛佳,她得配合他一點。
她靠在他胸口,發現他身上的氣息很好聞,好像比往日多了什麼、少了什麼。
他將她放在浴缸前的空地上,伸手解開她浴袍的帶子,直接碰觸她的肌膚,溫柔地說:「給我脫衣服。」
她舉起手,先解他的領帶。然後突然想起,他身上沒了煙味。好久沒見他抽煙了,上一次見到是從H城回來的翌日早上。後來,沒再見過。好像也是從那天起,他身上的味道就慢慢地變了,變得讓她在暗夜裡更迷戀。原來,是少了那股煙味,多了一些他自己的氣息。
他,戒煙了嗎?
——
想起那晚他們的對話:
「不喜歡煙還是不喜歡我吸煙?或者……不喜歡我?」
「不喜歡煙。」
「那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他的意思是戒煙嗎?為了她的一句話?
她低低地吸口氣,平復心情。為了誰有什麼重要,他不是孤家寡人,能夠銀貨兩訖是最好的狀態,千萬別談感情。關乎第三人,有著他們都付不起的代價。至少,不吸煙就好,吸煙有害健康。
以前的他,是不吸煙的。她一直想問,你怎麼吸上煙了?但是,如同那句「你天天在這裡不回家沒關係嗎?」一樣,她沒敢問出口。起初是怕他的反應,現在更怕他的答案。
躺在浴缸裡,他們相互依偎,什麼也沒做。
很久後,她快要跌進夢鄉,忍不住說了一句:「你身上沒煙味很好聞。」
他突然抱起她走出浴缸。
「水!擦乾!」
「沒事,反正一會兒還會有汗水。」
「……」
臥室床上也用玫瑰花瓣擺成了一顆紅心,這個她沒有破壞。她以為她會徹夜不眠,結果,他只是極盡溫柔地要了她一次就抱著她睡了。
他沒做任措施,他是花錢的大爺,當然不會要自己的福利受損。問題是她也沒有,雖然他提過讓她做……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
(哎……PS一句當分割線,俺也不想如此寫親熱戲,但是,河蟹的時代,必須這麼幹,大家努力地腦補了!)
醒來時,床上只有她一人。她突然覺得寂寞。這是玫瑰花床,應該在他懷中醒來,那樣才圓滿。
可是……
算了吧。說不定他是突然心血來潮,才準備了這些玫瑰,不會去體會女人置身其中的感覺。她同昨天、前天、大前天一樣,還是他發洩用、暖床用的工具,換個人,也會是這樣。
她裹緊被子,妄圖留住殘留的溫暖和氣息,那些都是他帶來的。可明明很暖的被窩,躺了一會兒卻從腳趾到臉頰都變得冰冷。
起床,發現他留在床頭的房卡和字條:我十點飛孟買,醒了記得去吃飯。房錢已付,記得退房。
她看著那剛勁的字,手指摩挲著字跡,心中的寂寞少了那麼一點。
他關了她的手機,她急忙打開。
她從來不關機的,除非是自動沒電,一旦發現,也會第一時間想辦法更換電池或者充電。因為,她記得,她答應過一個人,手機要二十四小時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