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日說他從來就不帶解藥,穆天的表情像是吃了一隻耗子,怪叫一聲縱身離去了。
小雨看向白日,問道:「真的是沒有解藥的毒藥啊?」
白日搖搖頭,道:「只是個教訓而已。」
小雨用衣角墊著將鐵夾子拿了回來,放在白日的面前,問道:「這次放什麼地方?」
懇白日指了指屋角,閉上了眼睛,顯是疲累之極。
小雨想起穆天說的話,問道:「你剛才不是睡著,是撐不住暈過去了,你怎麼不告訴我呢,害的我還以為你是睡著了。」
白日抬頭,很是認真的問她:「如果我暈過去了,你會怎麼樣?」
讓會怎麼樣?小雨一怔,這她倒是真的沒想過,會去找穆天嗎?會答應穆天的要求,求她救白日嗎?
彷彿是猜到了她的想法,白日沉聲道:「就算我死了,也不許你去找他。」
小雨忽然道:「我寧願去找他,也不許你死。」
白日忽然笑了,還是那樣招牌的笑容,轉瞬即逝,道:「所以我不會死,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我也不會給你死的機會。」
小雨說完,忽然撲到門前,大聲的拍打著:「有沒有活著的人,給我出來一個。」
她拍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喊的又極是大聲,一個穿著軍服的人拖拖拉拉的走了過來,不耐煩道:「喊什麼呢,喊什麼。」
小雨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你一年的俸祿是多少?」
那人的神色微變,看了她一眼,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小雨從懷中拿出一張銀票來,這還是那天在賭場賺的,銀子拿著太沉,都被她換成了一張張一百兩面額的票子。
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場。
那人倒是識得票子的,眼前一亮,及至看到了上面的面額,道:「小的就是十年的俸祿也沒有這麼多啊。」
這就好辦了,小雨的臉上堆滿了笑容,道:「只要你幫我做件事,這銀票就是你的了。」
那人遲疑了一下,道:「這不太好辦,大將軍吩咐過,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許給你們送東西。聽潮閣首發」
小雨聽完,歎了口氣,將伸出來的票子收了回來,道:「哎,既然你不想賺錢,那我也就不勉強了。」
那人眼看著就要到手的票子縮了回去,急道:「別呀,只要不被大將軍察覺,只要姑娘出手大方,小的,小的就冒險一回。」
小雨呵呵一笑,轉身對白日道:「都要些什麼?」
白日道:「只需要一條眼鏡蛇就夠了。」
這下小雨愣了,毒蛇?
「你有沒有搞錯啊,你本來就已經受了傷,再弄條毒蛇來幹什麼啊,那麼滑膩膩的東西,身子一縮一縮的,看著心裡就不舒服,你好歹說些什麼靈芝啊,千年人參,還有什麼治傷的靈藥啊之類的啊,也不枉費了我這張銀票。」
誰知那人卻是歡喜之極,道:「這好辦,我家裡就養著一條呢。」
小雨本就被白日要的東西嚇了一跳,此刻再聽到他家裡竟養著一條眼鏡蛇,不禁瞪大了雙眼道:「你這愛好果真是太特殊了,養蛇當寵物啊,也太是公害了,公敵啊簡直。」
那人嘿嘿一笑,伸手就要去拿小雨手裡的票子,弄條眼鏡蛇進來,就算是被大將軍看到了,也好解釋,只消說是看不過這兩個人被關押了,還那麼囂張的模樣,所以才打算放條蛇進去給大將軍報仇就可以了。
:(
既不是什麼為難的事兒,又可以賺到銀子,何樂為不為呢?
那人的手觸到票子,小雨的手一縮,票子應聲裂成兩片,兩人手中各有一半。
小雨揚起自己手裡的那一半,笑道:「等你把蛇拿回來,這一半也是你的了。」
果真是有錢好辦事兒,不過一會的功夫,那人便提著一個用黑布罩著的籠子過來了,可是還沒等他把蛇拿出來,一個身著金色衣服的人走了過來。
那人那見了,腿一哆嗦,跪在地上,道:「族長。」
族長?小雨打量著來的人,一襲金黃色的衣服裹在身上,在夜色中燦燦的發光,不由道:「果真是有錢人呢,敢情這衣服是拿金子做的,也不怕出門被人搶了去。」
在看看族長手上戴著的祖母綠的戒指,嘖嘖歎道:「這手指頭的壽命果然很長啊,這麼大的祖母綠,挨著的那是藍鑽吧,還有拇指上的玉扳指,嘖嘖,竟然沒被人砍了去。」
那族長已是到了跟前,掀開籠子上蒙的黑布看了一下,厲聲喝道:「你這是做什麼,怎麼能害夷族來的貴客呢?給我拖下去,狠狠的打。」
白日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並不做聲。
演戲嘛,那就隨他去好了。
小雨的眼睛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後定格在族長身上,疑惑道:「您嘴裡的貴客在哪裡呢?我怎麼沒看到呢?」
族長一愣,旋即已經佈滿皺紋的臉上堆積了無數的笑容:「姑娘真會開玩笑,兩位能來到我們夷族,那是我們的福氣啊。」
小雨指了指白日,有指了指自己,道:「我們,是貴客?」
族長連連點頭,「是,姑娘說的對極了。」
小雨的臉頓時變的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烏雲密佈的天空。
「那我們可是倒了八輩子霉,得罪了哪方的神仙,欠了誰的銀子,造的什麼孽啊這是。」她說著還不忘連連的唉聲歎氣,捶足頓胸。
那樣的話語,那樣的神情,好像真是再沒有人比他們更倒霉的了。
族長的表情像是喉嚨裡卡了一根魚刺,上不來,下不去。
小雨指著地下的白日,道:「冷箭傷人,這就是夷族的待客之道,還是貴客。」
她特意的把貴客兩個字說的很重。
「沒有桌子,沒有椅子,沒有吃的,沒有喝的,也沒有床,只有一地的茅草和清冷的月光,這就是夷族的待客之道?」
不待族長說什麼,小雨又拽了拽門上緊緊扣著的鐵鎖,「原來,在你們這裡,失去了人身自由的,就成為貴客。」
她這一番話說的字正腔圓,極為流暢,族長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是來求人的,要忍,一定要忍。
臉上仍是和善的笑容,道:「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都是誤會,姑娘先別生氣,待我查清楚的,定會給姑娘一個交代的。」
得饒人處且饒人,小雨指了指外面籠子裡的眼鏡蛇道:「先把這籠子遞進來。」雖然她不知道白日要這眼鏡蛇幹什麼用,但是人都說冷如蛇血,而白日的身體也是同樣的冰冷,從這點上面說,他們也算是同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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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白日的身體裡有一半就是蛇的血液,再加上蠱的作用,所以才會那般的冰冷,沒有半點溫度。
可是白日找一條眼鏡蛇來,卻也並不是因為這個,而是為了身上的傷盡快的恢復。
他中的那兩隻箭上雖然都塗了毒藥,但是他的體內本就是毒素橫行,那些毒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白日卻道:「不必了,族長的意思我知道了。」
見他如此說,族長忙道:「那尚二公子的意思是?」
白日沉聲道:「我已經不是什麼尚二公子了,如今我叫白日。」
族長忙道:「哦,對,瞧我這記性,天兒跟我說過了,那白公子的意思是願意為天兒解毒?」
小雨恍然大悟道:「原來你來是為了這個,既然如此,又何必那麼虛偽,說什麼貴客,直說不就好了。」
族長訕笑道:「姑娘真是快言快語。」
小雨道:「談不上什麼快言快語,我只是不喜歡別人跟我玩心眼,耍心機,你的腦子轉的不累,我還累呢。」
白日的唇角又向兩旁扯了扯,才道:「以藥換藥,原也不難。」
族長聽了,笑道:「哈哈……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麼一天,既然如此,我也提個條件,解藥再加這宮殿周圍的機關。」
小雨看著白日,不敢置信,他中毒了,可是中了毒,流出的血不都應該是黑色的嘛,可是她看的清楚,從白日的傷口中流出的血都是鮮紅的。
白日苦笑道:「族長果然是族長,夷族不乏機關高手,這宮殿周圍的機關也布的精巧,連我都傷了,族長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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