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德妃 正文 第十五章
    天空,放著煙花,綻放溢彩,五顏六色,擾亂了人的眼睛。

    這樣的冬夜,本應該是窩在屋內,圍著暖爐取暖,但是如此美麗的煙花,讓很多宮人都爭相跑出來觀看,不時的發出一陣陣的讚歎聲。

    本應是寂靜的夜晚,卻因為應天殿的接塵宴而熱鬧,漆黑的夜晚,被煙花染成各種顏色,紅、藍、綠、黃、紫各種顏色似有序,又似無序,不管如何,這樣的夜晚,是多采的,不是單調。

    應天殿那邊,即使沒有過去,那邊,肯定笙歌載舞,一片歡騰,迎接皇上胞弟的到來。

    「娘娘,那邊好熱鬧啊。」秋兒看著放煙火的天空讚歎道,對著之眉一臉的興奮。如果不是娘娘病了,現在她們也是在那邊,與大家一起歡騰,而不是冷清的呆在這裡。

    「是啊,熱鬧點好,最近宮裡似乎安靜了不少時日了,偶爾熱鬧一下也是不錯的。」之眉把玩著手裡的蕭,玉白精緻的玉簫在月光以及燦爛的煙花下,似披上了一件綵衣般絢爛,散發出瑩瑩晶瑩柔和的光芒。

    如果不是感染風寒,現在,她也在裡面,端坐著,微笑著,然後,應著皇帝的要求,用手裡這只從師父那裡傳承過來的玉簫,吹一曲,就那樣,一個晚上過去,哪有現在這麼輕鬆的心情呢。

    「娘娘,我發覺,您沒過去,反而心情更好。」秋兒想是發現了什麼,看著之眉,覺得今晚的她,很開心。

    「有嗎?」之眉偏著頭,嘴角帶著笑,似有一股淘氣。月光下的她,猶如純淨的仙子般不沾染一點的凡塵。

    大概,是輕鬆,因為,不用再忐忑的等待著那個不知道是否會過來的皇帝,知道今晚的他,不會過來,不需等待結果的心情,或許真的是不一樣的。

    這樣的心情,如果讓那個君王知道,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他的妃子,居然不希望他的光臨。

    「有啊,而且,今晚的娘娘,好美,好美。」秋兒一臉的迷醉,眼光迷茫的看著沐浴在月光的娘娘,此刻的娘娘,帶著些許的調皮,又帶著一絲的嫵媚,總之,好美,比趙貴妃還美,秋兒第一次發現,她家的娘娘,真的好美,那神韻,猶如落塵的月光仙子般優雅從容。

    「秋兒,今晚是不是塗了蜜了,這麼嘴甜,你家娘娘什麼姿色我自個兒最清楚了。說這樣的大話,要是被別人聽到,不怕讓人取笑啊。」之眉拿起玉簫輕輕敲了秋兒的頭一下,將她的魂魄敲回來,一臉哀怨的摸摸頭看著她。

    「娘娘,秋兒說的是實話拉,哎呀,秋兒嘴笨,也說不出來,但是,就是覺得我家娘娘最美了。」秋兒撒嬌。

    「這麼好的月色,秋兒,我給你吹一曲怎麼樣?」之眉突然起了吹蕭之意,興致勃勃的問著秋兒。

    「娘娘,秋兒怎麼敢,秋兒只是個奴才,怎麼敢讓娘娘專門吹蕭給秋兒聽,娘娘折煞秋兒了。」秋兒這個時候反倒變成了中規中矩的下人了。

    「亂講,在音色中,從未有階級之分,還是我的蕭吹的不好,秋兒看不上?」之眉故意逗她,看她一臉的害怕。

    「娘娘,秋兒哪敢。誰人不知道,宮裡就娘娘的蕭吹的最好,不然,皇上也不會在聽過娘娘的美妙蕭音後對娘娘戀戀不忘了,要不是感染了風寒,娘娘現在應該是在應天殿大放異彩,怎麼會在這邊如此冷清呢,娘娘這個病來的真不是時候。」秋兒說著說著,替自家娘娘傷心了。

    好難得的機會,雖然自家的娘娘一直一路平順的陞遷,但是,也從未見皇上對娘娘盛寵過,一直,就是如此平淡,好不容易皇上對娘娘令眼想看,這樣的機會就此錯過,太可惜了。以後,一定要給自家娘娘的身體好好補補。

    「我喜歡這樣的冷清。」之眉低低喃道。雖然只有秋兒陪伴著自己,但是,心情卻是從未有過的輕鬆自在,在德儀殿這片小天地中,有自己這麼一片清淨之地,她已經滿足。

    那個君王,不是她可以渴求的,他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而她,卻是芸芸眾生中平凡的一個女子,那麼,她就完全的放棄,安心的當他眾多妃子中的一個,不起眼,也不會讓他關注,隨著他的關注,帶來的,只有困擾而已,那種刺眼的眼光,嘗過一次就足夠。

    雖然在宮中四年,現在她的地位,也不用看人臉色,但是那種眼光,她依然記憶猶新。

    所以,寧願冷清,也不願關注。

    兩手,輕輕的拿起玉簫,放到嘴邊,對著月光,在這樣寧靜美好的月色中,獨自吹一曲,豈不樂哉。

    清脆悠揚的簫聲從她一張一合的朱唇中逸了出來,不是輕鬆的山間小調,也不是高雅的梅花贊,只是清新如月色般的純雅流瀉,淡淡的灑落大地。人,蕭,月色共融,此時的她,猶如月光仙子般,或許,是吹給身邊的秋兒聽,也或許,在這樣安靜的時刻,吹給月亮上,那個孤獨的仙子聽,這麼多人相伴,怎麼會寂寞冷清呢。

    秋兒在一邊聽的迷醉了,這樣美妙的簫音,娘娘真的吹給她聽,讓她很是受寵若驚。

    娘娘的簫聲,此刻,癡癡的完全讓人沉浸在她美好的世界中,沒有煩憂,沒有喧囂,只有一片安寧嫻靜。她不是娘娘的奴婢,而是,她的知音一般,在這樣歡慶的時刻,陪伴著娘娘,感受她清靜的那片天。

    或許,她有些瞭解到,今晚的娘娘,真的是開心的,參不參加宴席,從來都不是她在意的,這樣的心性,是好,是壞。如此淡泊無爭,難得,真的就要如此在宮中,平凡到老,而皇上,身邊卻一直圍繞著各色美女,只有更加的年輕貌美,但是娘娘,卻一年一年的老去,直至被皇上徹底遺忘。

    她家如此美好的娘娘,就要終此一生嗎?

    太不公平了。

    啪啪啪突然想起的拍掌聲讓沉浸在簫聲中的兩個人回神,簫音,也因此而停止。

    主僕兩人頓時望向那拍掌聲,卻毫無一人。

    現在這個時候,會是誰?

    皇帝,不可能。除了他,還有誰敢如此大膽,也闖德儀殿。

    「想不到在今晚如此熱鬧歡慶的宮中,居然有如此美妙靜雅的簫音,易某人今晚果然幸運,居然聽得妙如仙音的簫聲。」一道低沉冷漠的男聲插了進來,插入她們的小世界中,將寧靜打破。

    這聲男聲,讓原本怔住的之眉徹底呆住了。

    這個聲音……,為何如此熟悉,相隔了四年,她依然記得清清楚楚,但是……不可能的。

    「誰?是誰?居然膽敢闖進德妃娘娘的宮殿,給我出來。」秋兒回過神,趕緊跑到之眉的跟前,護著她,大聲喊道。

    只聽得聲音,卻看不到人影,皇宮中,怎麼會突然闖入陌生的男子,要是讓人發現,娘娘的名譽…

    「原來是德妃娘娘的宮殿,在下冒昧打擾,失敬失敬。」一道挺拔的身影從黑暗處走了出來,現出了原形。

    秋兒一看,差點暈倒,一聲尖叫聲逸了出來,但是,卻被身後的之眉迅速的遮蓋住嘴巴,只能「嗚嗚嗚」叫。

    一臉驚恐的望向男子,那冰冷的,在月光下,更為冷森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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