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頂上的夜風,沾上臉頰,只留冰涼一片。
南宮纖塵覺得冷,往錦瀧的懷中瑟縮了一下,錦瀧溫柔的將她更抱緊了一些。
「重生啊,如果是別人告訴我,我未必會信,可是酬從你口中說出來,我卻不會再懷疑了。」錦瀧低沉的聲音響在她的耳旁,似是挑逗一般讓南宮纖塵心猿意馬,不過隨即,他抬起頭,目光有些飄遠,語氣也突然的冷了下來,「不管你是南宮纖塵還是閩玥,那些傷害了你的人,我都要他們用血來償!」
鏗鏘的誓言,響起在天地間。
南宮纖塵怔怔的看著這個男子,眼神瞬間的迷茫,有那麼一剎那,她甚至想,只要有這個男人在身邊,這一生,就算死,她也無怨了吧。想到這裡,她反手也抱緊了錦瀧,兩個彼此依偎的人就那麼仰望星空,任夜漸漸深去。
院子裡的薔薇開了一地,南宮纖塵休息了幾日,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畢竟只是中毒,只要毒解,身體恢復自然很快,再加上錦潑將她棒在手心裡護著,那些大補的藥材莫不是她攔著,恐怕全都給她煎上了。
兩人雙宿雙棲的模樣,直接羨煞了旁人,尤其是印河等人,見他們高高在上的王爺這幾日竟然和一般小廝模樣,整日的跟在南宮纖塵身後屁顛屁顛的,讓他們想要又不敢笑。
「塵姑娘,王爺吩咐不能讓塵姑娘走出院子,塵姑娘還是好好休息得好。」印河歎了一口氣,不得已站在門口將正要出門的南宮纖塵攔住口
「都四天了,我已經休息夠了,閩決在哪裡,我想見他。」她都已經告訴錦瀧閩決是自己弟弟了,為何他還是不讓她和閩決見面,一連四天了,她的渴望已經將僅存的耐心磨光了。
印河皺了皺眉,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道:「塵姑娘,王爺這麼做必定是有他的理由,請塵姑娘相信王爺,所以,還是安心在院子裡呆著吧。」
南宮纖塵盯著印河的面,兩人的目光同樣沒有妥協的意味,許久之後,似是想起了什麼,南宮纖塵的面色突然變得蒼白,往前一步踏出,喝道:」讓開!你們不讓我見他,是不是他出了什麼事?」
印河不讓,南宮纖塵也是駕定他不敢對她動手,邁著大步就往外走,果然,印河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只得焦急的跟在她的身後。
偏院裡,傳來打鬥的聲音,其中不時還夾雜著一些刀光劍影。南宮纖塵越往前走,心就越急,步子也越快。
走到門口,迫不及待就推開了大門,只見院中,一個殷長的身影募的飛向另一個身影,兩人合在一起停下了動作。
錦瀧一手搭在閱決肩上,臉上掛著傻兮兮的笑,「塵,你怎麼來了?」
說話的時候不著痕跡的捏了捏閩決的肩膀,閩決臉上的冷酷表情詭異的變化了一下,再看南宮纖塵的時候,似是不怎麼情願似的開口叫了一聲,」姐……」
南宮纖塵一怔,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決兒,你剛才叫我什麼?」
那少年皺了皺眉,冷冷的看著她,感覺到肩膀上傳來的力道,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道:「姐,…」
那表情分明是不甘願的,也只有喜極而泣的南宮纖塵看不出來,她點點頭,捂著嘴止不住的哭泣。錦瀧一見這情景,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鬆開了閩決走到她身旁,將她溫柔的納入懷中。
「傻瓜!哭什麼,這小子經過我幾天的調教,現在已經很聽話了,他還『主動,認你做乾姐姐,以後……,你就有親人了。」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語氣竟也有些哽咽。
「乾弟弟,…」南宮纖塵頓了頓,隨即眼淚更加的氾濫了,對,她現在是不可能告訴閩決她真實的身份的,他根本不可能信。
只是,錦瀧的小動作卻讓心,狠狠的顫抖著。他果然是瞭解自己的,知道她渴望的是什麼,原來這幾天,他是在「調教」閩決,只為了能讓他開口叫自己一句「姐」。
眼神溫柔似水,南宮纖塵安靜的靠在他的懷中,餘光裡卻看見他手上細細密密的一些紅痕,想必,那就是調教留下的代價吧。
嘴角泛著笑,眼淚卻又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她咬咬牙,不著痕跡的擦乾,沒有讓任何人看見。
雖然閩決開口叫南宮纖塵做姐,可是他卻並不遠提及這些年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也不願提及他的門派歸屬,只是像個冰塊一樣呆在南宮纖塵的身旁,能讓桀驁的他這樣陪在她的身旁,南宮纖塵不用想也知道錦瀧必定是用了什麼非常手段。
可是,這些她都可以不在乎,她只要他在身旁,可以時時刻刻確定他還好好的活著就夠了。
凌霄閣到底是錦瀧的地方,所以到了這裡,他們也並不急著往京城趕,小白和小貓的傷還有兩天的恢復時間,所以一行人就乾脆再停留兩天。
這日伴晚,南宮纖塵想著那日千里在閩家日宅時似乎意有所指的刨村根,心裡琢磨著那村下莫非還真埋有什麼東西不成?便拉著閩決要去閩家日宅。
凌霄閣還有一些事物等著錦瀧和印河處理,所以兩人都沒有跟著出來,不過有負責管理凌霄閣的劉伯跟著,在這裡想必沒有人敢對他們動手。幾人走到一棟酒樓前,劉伯臉上就堆起了笑,叫住了前面的南宮纖塵。
「塵姑娘,這銘香酒樓的茶點可是南國最有名的糕點師博做的,塵姑娘和這位小少爺要不要進去嘗嘗看。」
銘香酒樓顧名思義,它的名氣來自於這裡的茶,不過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但凡經常出入凌霄閣消費的人都知道,這銘香酒樓最絕的還是茶點,南國數一數二的糕點師博正是被花了重金挖過來的。
「決兒,你想吃嗎?」南宮纖塵轉頭同闐決,眼中竟是溫柔的笑。
闐決撇撇嘴,往樓上掃了一眼,目光卻募的一亮,點點頭道:「走吧。
南宮纖塵沒有在意他的冷酷,這才對劉伯點點頭,在劉伯的帶領下,三人一路暢通無阻,直接上了二樓的雅間。二樓的雅間分為天地玄黃四個,其中有兩個房間已經有人了,
天字號雅間就是正對街道的房間,旁邊分別是地字號和玄字號,地字號已經有人了,閩決走在前面,直接進了玄字號房間。幾人坐定,劉伯就下去打點了,留下閩決和南宮纖塵在房間裡。
閩決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卻看也不看南宮纖塵一眼,而是小心的關緊門後將耳朵貼近了牆壁。
「你在做什麼?」南宮纖塵疑惑,從剛才進門開始,他的目光似乎就沒有離開過天字號房。
「噓!「閩決豎起兩指放在唇上,表情嚴肅。南宮纖塵見他這模樣,也不再說話,安靜的看著他這樣一直貼著牆壁偷聽。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打斷了閡決的動作,他不慌不忙的走回原位,依舊幽雅的端著茶。門打開,進來的是劉伯,他手中拿著精緻的糕點,臉上笑意盈盈。
「二位久等了,聽說二位是少爺的貴客,掌拒的特意將樓中極品的糕點拿了上來,銘香酒樓的糕點雖然足夠酒樓出售,可是這極品糕點因為材料精貴,所以都是限量的,這可是今日最後一份。」劉伯頗有些自豪的模樣。
「辛苦劉伯了。」南宮纖塵看向他手中的糕點,綠瑩瑩的模樣,隔得不近,卻是香味撲鼻,帶起人滿腔的食慾。她走近了,拿起一塊轉身遞到閡決面前,「決兒,你來嘗嘗。」
閩決似是不太喜歡南宮纖塵這麼親密的樣子,皺了皺眉,並沒有張。」而是從她手中取下糕點塞進了自己的口中,咀嚼了幾下,見南宮纖塵滿臉期待的表情,冷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不錯。」
南宮纖塵滿意的笑笑,也拿起一塊就要往口中寨,誰知糕點還沒到嘴邊,房門就被人一腳踢開。
「個奶奶的,幹什麼也得有個先來後到,掌鉅的你別攔著,爺則要看看是誰敢搶爺的東西?」一個五尺高的大漢闖了進來,眼睛又圓又大,瞪著那掌櫃將掌櫃嚇出了一聲冷很。
「爺,不能說搶啊,只是最後一盒極品糕點剛好被這幾位客官買走了而已。」掌櫃的不想多生事端,只得尋了這麼一個說辭。
大漢不買賬,啐了一句,「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們可是比他們先來的,你那糕點不送進我們房裡,反倒送進他們的房間這是為何?哼,怠慢了我的客人,我就把你們這酒樓掀了!」
「這、這……,掌櫃的詞窮,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
「封歷,算了,不就一盒糕點嘛,何必鬧出這麼多事來?」一個低沉的男聲突然傳來,聲音剛落下,就見天子號房裡走出一個大鬍子中年男人來,他目光隨意的掃過眾人,卻在看見南宮纖塵的時候眼神瑟縮了一瞬。
南宮纖塵循著聲音望過去,也看見了他,她微微的擰緊眉,這大鬍子她沒有見過,可是那雙眼睛卻似曾相識。
「可是他們剛搶爺的東西,爺好些年沒有這麼憋屈過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要讓他們知道爺的厲害。」大漢不服氣,死死的盯著南宮纖塵手中的糕點,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一手就往她襲了過去。
封歷看上去五大三粗,可是拳風卻端的是狠辣無比,這一手已經險些能和錦瀧媲美,哪裡是南宮纖塵一個女人能躲得過的。
「住手!」
沒想到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卻是那個中年大鬍子男人,他瞳孔一縮大喝一聲人就往前飛掠了過來,那大漢顯然沒想到他會突然插手,想收回拳頭卻已經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拳頭往南宮纖塵襲了過去。
大鬍子中年男人雖然急,可是畢竟隔得遠,封歷拳頭又過於剛硬,他的輕功就算再好也及不上他這一拳的速度。
正在這時,只見一道灰色的身影詭異的閃過,再一看,閱決已經擋在了南宮纖塵的面前,抬起手穩穩的和大漢對了一拳。
「彭!」一聲,兩人都是被震得後退了幾步。
封歷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盯著閡決,他的一拳,竟被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唯接住了?
閩決也是心驚,這個大漢的實力怕是比錦瀧差不了多少,這樣的實力天下間也找不出來幾個才是。
「封歷,退下!」大鬍子中年人頓住身形,瞪了他一眼,封歷還想說什麼,可是終究還是將想說的話嚥了下去。
這就更讓人奇怪了,以封歷的功夫,闖蕩天下他又有何懼?為何會聽那中年人的話,雖然中年人武功不弱,可是也沒有強到能指揮他的地步。大鬍子中年男人拱了拱手,對南宮纖塵道:「姑娘受驚了,我這兄弟魯莽憤了,還望姑娘不要與他一般見識。」